第13章 chapter12
随着瓶内防晒霜的慢慢消失，一周的军训也到了尾声，最后的环节是感恩父母的一个活动。
大巴车将同学们拉回学校，已经有家长在门口等着了。
“那是我家孩子吗？都黑一圈了。”
“每天在太阳下面晒怎么可能不黑啊，我怎么没看见我们家婷婷。”
学生在教室里听班主任作了总结发言，紧接着要搬椅子去操场，等活动的开始。随着学生依次坐下，家长做的塑料椅摆好，校门口的大门打开，翘首以盼的家长们鱼贯而入。
“妈！我在这！”
“老爸这里！”
身边的同学陆陆续续都等来了自己的家长，姜瑶还起初还站着伸长脖子等，还把几个打扮相仿的家长认成了自己的父母，后来等累了，索性坐下来，以不变应万变。
“也不知道是老姜还是夏女士来。”姜瑶还坐在座位上嘀咕，邱芳先看见了她，对着身边人说：“你看那是不是瑶瑶。”
夏韵也看见了，“还是你眼神好使。”
两人一起走过去，邱芳：“瑶瑶瘦了好多啊，脸都变尖了，也晒黑了一点，不过还是那么漂亮。”
夏韵心疼姜瑶受苦，嘴上还是说：“别夸她，她又得意忘形。”
姜瑶听到邱芳的称赞，苦巴的脸立刻舒展开，热情道：“芳芳阿姨，我带你去找周迟。”
“周迟的班就在那里，他就坐在队尾。”姜瑶指了指。
邱芳看到了儿子，“谢谢瑶瑶，晚上阿姨请你们吃大餐，看你们都瘦了。”
姜瑶点头，“好呀，那阿姨我先回去了。”
家长差不多到齐后，活动正式开始，校长总结了本次军训同学们的收获，展望了未来三年的生活，表达了对优秀大学的希冀。
紧接着，学校这次特地请的专家到场，开始了本次活动的重点内容。
“孩子们，母亲怀胎十月是多么的不容易，你的父母把你养大成人，让你们能在一中接受教育，需要花费多少的时间精力金钱，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们拥有美好的未来”
专家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声情并茂地讲述了父母的含辛茹苦，生活不易，许多同学渐渐的都被感动哭了。
姜瑶一开始还不为所动，但她很容易被周围人影响。
随着耳边的哭声越来越大，响彻全校的背景音乐越来越悲伤，她也忍不住进入了情绪，吸了吸鼻子。
夏韵以为她在做戏，淡晒：“装什么呀，你要是有一天有感谢爸妈的心，也是我和你爸哭。”
她定睛一看，姜瑶还真的已经热泪盈眶，低下头用校服袖子擦眼泪。
这超出了夏韵的认知，她慌慌张张从包里掏出餐巾纸，“还真哭了。”
姜瑶一心听着演讲里苦口婆心的话语，无力回复夏韵，她一边喘着气一边擦眼泪，时不时发出呜咽声，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
“妈妈对不起，我一直都不懂事，让你生气。”
“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不会，不会让你骂我了。”
夏韵被震惊了，姜瑶脸皮很厚，以前即便她打姜瑶，也没见她掉过一滴泪，反而更有力地和她抗争，还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些话。
她笨拙地给姜瑶擦泪，嘴上安慰着：“好好好，妈妈相信。”
念及大家经历了军训之苦，活动也没有持续很久，班主任带同学搬椅子回班后，就准备放大家回家休息。
姜瑶的椅子是夏韵搬上去的，姜瑶止不住地流泪，话都说得含糊，更别说还有力气搬上楼了。
夏韵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刻，姜瑶扒着椅子不让她搬，说自己不懂事还要妈妈来，但自己又搬不动。
等周迟和邱芳去姜瑶班上找姜瑶时，夏韵还站在一旁无奈地给姜瑶递纸，手里的塑料袋装的全是用过的鼻涕纸。
邱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上去问：“怎么了夏韵，有人欺负瑶瑶吗？”
姜瑶喘不上气来，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夏韵简略讲了一下经过，周迟越听，眼睛瞪得越大。
他身边也有女生感动落泪，但他觉得按照姜瑶的铁石心肠，只会嘲笑演讲内容，更别说哭成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
他又瞧了两眼，诶哟，真别说，哭得还有点搞笑。
邱芳笑道：“瑶瑶哭了说明瑶瑶孝顺，以后你们就等着享清福吧，瑶瑶肯定不会让你们受罪的。”
几人等姜瑶缓了缓，启程去吃晚饭。
“瑶瑶，你想吃什么啊？”
姜瑶还一抽一抽的，“便宜的，少花爸妈的钱。”
夏韵觉得可笑，但想到姜瑶的眼泪，忍住了，“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周迟抽了抽嘴角：“正常一点。”
姜瑶对他可没有好脸色，翻了个白眼，“你这样冷心冷情的人是不会懂我的，白眼狼。”
她对着前排的家长说：“我要吃火锅。”
周迟：“不行，我要吃烤肉。”
夏韵：“那就去吃烤肉。”
今天是邱芳开车，她做了决定：“听瑶瑶的，去火锅店，男生要让着女生。”
又是这句话，周迟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他抽了抽嘴角，放弃挣扎。
晚高峰，四人已经在同一个路口等了几个红灯。
耳边都是“滴滴”的喇叭声，夏韵关上车窗，“真堵啊。”
邱芳叹气：“车都停在学校门口了，一起出来能不堵吗？”
她转头，“你们饿吗？”
没有回应，夏韵也转头看，困倦的两人已经睡着了。
与窗外的水泄不通满是鸣笛不同，后排的两人像是隔绝出了一个安详静好的小世界。
姜瑶的头靠在周迟的肩膀上，她神情安稳，被汗打湿的刘海随意地耷拉在额前，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动静，往周迟那里蹭了蹭，转了脸颊，鼻尖陷在周迟的脖颈中。
两个妈妈相视一笑，邱芳小声开玩笑：“你说以后我们当亲家也挺好的。”
夏韵谦虚，“姜瑶配不上小迟。”
她无声看了一会，又笑了笑，“能当也挺好的。”
周迟正在做梦，梦里他背了一个特别沉重的书包，一直把他往下拉，马上他就要掉进一个漩涡里。
他从梦里惊醒，抖了一下肩膀，感受到了肩头的重量。
姜瑶的面庞近在眼前，五官极速放大，长而浓密的睫毛乖巧垂下，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打在他的肩胛骨处，带来一阵酥麻，还有湿润的感觉。
他呼吸一滞，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
姜瑶也渐渐醒来，她眨了眨惺忪的眼，一抬眼看见周迟的大脸，触电一般猛地往旁边撤，抹了把嘴角。
周迟“呵”了一声，擦了擦脖子处明显的水渍，“原来孝顺的孩子睡觉会流口水。”
“我这样的白眼狼算是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