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有病？
他不需要什么狗屁朋友。
这个世界一直都对他充满无尽的恶意，他早就知道的。
以前也有人跑过来说要和他做朋友，最后无不证明是新的恶作剧。
就像他那个酒亲说的那样，他这样的怪物根本没人喜欢没人会对他好。
庄思凝也不生气，把地上的糖果蛋糕捡起来又重新放到沈沅舟桌子上。
见人凶狠抬臂就要再次扫掉，庄思凝赶紧抓住沈沅舟的手腕，笑着说：“你再打掉，我就再捡起来塞给你。”
感受到手腕处温软细腻的触感，沈沅舟蹙眉愣了愣。
从来没有谁敢这样触碰他。
“你有病？”沈沅舟眼神阴冷。
“是呀。”
庄思凝脸皮已经厚到一定程度，她脸不红，心不跳：“得了一种想和你做朋友的病，你有药吗？”
沈沅舟的眼神像看神经病一样。
他用力扯回自己的手，再次把课桌上的零食甩了出去。
庄思凝毫不气馁，耐心捡起来直接塞进了沈沅舟课桌里。
“这些东西都很安全，你放心，谁都可能害你，我不会。”
“因为我把你当朋友。”
她觉得自己浑身散发着圣母的光辉，肯定多多少少能让沈沅舟有点触动。
结果一抬眸，就看见沈沅舟一言不发，抓着零食揉碎直接扔进了智能垃圾桶，看向她的眼神透着十足的讽刺与挑衅。
庄思凝：“……”
操之过急了。
她笑了笑：“没关系，你不喜欢糖果和蛋糕，我明天给你带其他的……”
没看到庄思凝像那些假惺惺要和他做朋友的人一样变脸，沈沅舟灰绿色眸子失望一闪而逝，他收回视线，没再搭理庄思凝。
很快第二节上课铃声响了。
庄思凝端坐着发呆，课堂上的知识一个也听不进去。
她在为攻略任务丝毫没有进展而头疼。
沈沅舟果然和其他小孩子不一样，连糖果零食都能毫不犹豫的拒绝。
还挺难搞。
庄思凝分析了一下，按照沈沅舟的遭遇，她这样的属于图谋不轨暗藏祸心，看来首先还是得取得沈沅舟信任才行。
一上午的课很快结束，到了午饭时间。
学生都涌进餐厅。
荣越小学的所有学生中午都不可以出校门，中餐得在学校吃，可以刷卡。选择营养剂还是饭菜，就看你自己的财力。
营养剂贵，味道好营养全面，饭菜便宜，虽然营养价值和营养剂差不多，但口味很一般。
家里条件不错的，都会选择喝营养剂，各种口味都有，又方便又快捷。
庄思凝和沈沅舟都没有这个经济基础，所以只能选择吃饭菜。
学校食堂饭菜区人挺多，其实大部分学生家庭条件也不能餐餐喝营养剂。
庄思凝排队打好饭菜出来，在餐厅扫视一圈，没看见沈沅舟。
她没多做纠结，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拿勺子挖着土豆泥尝了一口，接着就放下了勺子。
口味很一般，甚至细品还有点涩涩的奇怪味道，吃起来还没有王奶奶手艺好。
庄思凝暗叹口气，对这个星球的饭菜口味彻底不抱希望。
不是她挑，身为顶级厨师的她，味蕾品尝过无数精细美食，现在想从奢入俭实在太难。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带了饭盒便当过来，不然今天中午只能饿肚子。
不晓得沈沅舟吃不吃得习惯……她其实也给沈沅舟带了一份便当。
庄思凝把饭菜倒进专门的剩菜桶，餐具放进自动清洗槽，回头发现营养剂区和饭菜区交界处围了一群人。
“宿主，沈沅舟和人起了冲突。”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那个柴东他故意打翻了沈沅舟的饭菜，又对他言语侮辱，太过得意，自己不小心拌在餐椅脚上摔破了脑袋，怪是边上的沈沅舟报复，现在剑拔弩张快打起来了。”
庄思凝眉头一跳，快步过去，扒开人群挤进去。
入眼便是沈沅舟面无表情端正坐着，面前摆着被倒扣的餐碟，油渍四溢。
餐桌的不远处，柴东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额头，哀嚎着撒泼哭诉。
“天呐！这么丑就算了，心肠还这么歹毒，故意拌我脚害我啊！”
“我头好痛……呜呜呜……等我告诉我爸你死定了，我要让你在这所学校待不下去！呜呜呜……”
边上一群看热闹学生，闻言交头接耳地对沈沅舟指指点点，难听的话根本没掩饰。
沈沅舟垂落的刘海下，双目定定地盯着柴东，眼神凶狠面容冷冽，配上半边脸的乌青，就像地狱出来的锁魂罗刹。
庄思凝看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慢慢靠近，眼尖地看见沈沅舟身侧手心紧紧捏住的尖锐筷子，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要插进边上柴东的喉管里。
庄思凝心脏一紧，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捉住沈沅舟的那只手，“沅舟，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为了这个人，不值得……”
“他该死。”
阴冷的声音几不可闻，却像淬了毒一样飘进庄思凝耳朵。
庄思凝听得后背发寒，更加不敢松开他的手，“冷静，冷静……沅舟你冷静一下……”
老师很快过来。
几名当事人都冷静下来被叫去办公室。
“怎么回事？”李老师冷冷扫了在场的几位同学，视线落在柴东身上：“柴东，你先说。”
“我刷营养剂，从怪……沅舟身边路过，不小心打翻了他的饭菜，他就故意拌我脚，害我手摔破了皮，老师你看……”
“是的是的。”柴东的小弟忙附和。
“是这样吗？”李老师视线落在沈沅舟身上。
沈沅舟没说话，低垂着头，神色看不真切。
李老师只当他默认。
她冷嗤了一声，一抹淡淡的厌恶隐藏在深深的眸色之下：“沅舟同学，如果是柴东同学不小心碰翻你的饭菜，你完全可以让他道歉，或者告诉我。你这样蓄意报复像什么话？以后出了社会还得了？”
“况且一份寒酸的饭菜而已。依照柴东家里的条件，赔你十份一样的都不是问题。”
沈沅舟依旧低垂着头，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但身侧的拳头却用力握紧。
以前他也告诉过老师，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但没用。
事实是什么根本不重要，他的解释只会得到更深的厌恶与处罚，从来都这样，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李老师要说的话……
果然，他便听到李老师忽略他的伤说：“沅舟，就算柴东有错在先，你也该这么阴险。我也不让你道歉了，柴东手破这么大一块皮，我怎么向他父母交代？他的医药费就由你承担吧，顺便把这两周的值日包了，以示惩戒。”
看沈沅舟闷葫芦不吭声，她又语含威胁道：“实在是你这个行为太过分，这是你第几回被请进我办公室了？我都没向学校反映，下次再同学投诉你闹到我这里来，沅舟，你就转学吧。”
又是转学威胁！
全然不提柴东的过错，要不是他的爱喝酒的父亲……
沈沅舟碎发下的灰绿色眸子阴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