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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第二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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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i~小天使, 如果看到我就代表你的购买比例不足哦。  “不用了不用了!”老先生本来就不够严厉,经此一事抱愧不已,但家境贫寒年关难过, 侯府世子西席的待遇还是很丰厚的,他红着一张老脸决定暂时就赖在侯府了, 揉着发晕的脑袋道:“只是有点不舒服,再歇会说不定也就好了。”

    金不语忍笑道:“天气寒冷, 先生一定要保重身体, 许是受了点凉,不如先生歇着, 我自行学习便好。待明日先生身体好了, 学生再过来听教。”

    老先生沉吟:“这……不大合适吧?”

    金不语懂事的替他排忧解难:“先生有所不知,父亲军务繁忙, 平时不大管我的功课,先生不必担心。”

    老先生又倒回了床上去:“那就请世子自便。”

    金不语再一次以“先生身体不舒服”为由给自己成功放假, 带着独孤默溜出府去玩了。

    辛惭再次见到独孤默, 很是亲热——没办法, 世子那一帮亲卫都与她年纪相仿或者比她大, 只有他年方十六,是自己非要挤进来的编外人员, 亲卫队里的菜鸟, 见到菜鸟书僮有别于亲卫的气息,顿时倍感亲切。

    “阿默你来了?”他顶着一双黑眼圈却双目放光精神亢奋:“你知道昨晚我兄长他们搜闻记客栈, 搜出多少钱财吗?”

    独孤默以他兴奋的程度估算,应该不少。

    “五千两?”

    一夜之间,辛惭仿佛见过了大世面的人,凑在他耳边小声嘀咕:“整整四箱黄金!黄金啊!”他想起当时几人在闻铭房间密室里起出来的箱子, 打开之后一行人都惊呆了。

    黎英随侍在世子身边的时间多,而秦宝坤大部分在外面办事,两人互相交换个眼色,眼里都是震撼。

    “真没想到咱们在城里撒网捕捞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北狄细作在城里的窝点,没想到世子爷从小孩子一句话里就找出了端倪!”

    世子的私库听起来很有钱,其实常年入不敷出,暗中贴补那些年跟着姜氏征战受伤阵亡的老残军人跟烈属。

    金守忠高居侯位之后,花了大力气来培养自己的心腹,对曾经为前任定北侯效忠的手下将士们清洗一番,并且停止了侯府多年以来对伤残阵亡将士及家眷的补贴。

    这些事情后来都是二小姐姜娴悄悄在做,还暗暗派人将他们遣散开来,散去别的州府生活,出资开店,或马帮或镖局,或食店或客栈,或打铁或卖豆腐,都由她帮补过日子。

    姜娴临终之时,将此事交托到了年幼的世子手里,这些年来世子从未放弃过那帮老弱病残。

    因此,世子每次露出敛财的嘴脸,暗中做些黑吃黑的勾当,众亲卫们也都心知肚明是为了谁。

    辛诘见到弟弟拉着独孤默说话,且言谈涉及机密之事,顿时黑着一张脸过去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都说了让你不要多嘴,你是不是不长记性啊?什么人都能讲?”

    辛惭委屈的捂着脑袋:“阿默是世子身边的人,他又不是外人!”

    辛诘警惕的扫了他一眼,骂道:“你懂个屁!世子没提的事情,都不许讲出去!”这个蠢货弟弟,世子身边旁的人可信,唯独这位独孤默不过是刚来,大约还是世子犯了老毛病,觉得他那张脸蛋好看才留在身边的。

    “明天你就滚去乡下庄子上去,省得嘴上没个把门的。”辛诘果然如辛惭所说,顶着一脸灶房里熏出来的痘痘,也难掩忠心。

    金不语正坐在一边查看闻记客栈的帐簿子,见辛诘吓唬辛惭,对方捂着后脑勺眼圈里汪着两泡眼泪,顿时骂道:“阿诘你别吓唬他,回头我去告诉高妈妈,看她揍不揍你?”

    高妈妈夫家姓辛,这俩人正是她的亲生儿子。

    辛诘显然跟他的亲娘一样,并不怕金不语,反而连她的状一道告:“世子,您就护着他吧,别哪天闯出祸来。我娘要是知道他把世子的事情随便往外倒,不打断他的腿才怪!”

    金不语头疼捂额:“阿诘,要不你还是去找舒大夫开几剂汤药吧,顶着一脸的痘痘,还是治痘要紧,打孩子以后也来得及。”

    辛惭顿时双目亮晶晶,一脸感激的凑到了金不语旁边,狗腿子的模样别提多谄媚了。

    独孤默亲眼目睹兄弟俩争宠的一幕,总觉得这一幕有些搞笑,不由唇角微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金不语手底下这帮人也算是能人,一夜之间,闻记客栈从里到外换了人,伙计掌柜厨子全都成了她的人,而她则堂而皇之坐在客栈楼上闻铭的房间里查帐,边吃着厨房送上来的点心边干活,咬一口还有点嫌弃:“让厨子有空去宋记跟宋叔多学学,做的这都什么玩意儿?”

    独孤默心下暗暗吃惊——难道宋记也是金不语的产业?

    方才还在教训弟弟的辛诘顿时换了个神色,恭敬应道:“属下记住了,回头就让厨子去宋记学做点心。他平时大锅菜做习惯了,再说闻记客栈的饭菜向来味道一般,忽然之间做的太好吃,也引人注目不是?”

    金不语帐簿子翻的哗啦啦响:“你们给客人吃什么我不管,但不能给我吃猪食吧?”

    辛惭扭头偷笑,还用眼神向兄长示威——让你欺负我!

    金不语好像背后长了眼睛,都猜得出辛惭的心思:“小孩儿,别得意!”

    独孤默头一次听她叫自己小孩儿,还当她是在调戏自己,可是现在当她亲昵的唤辛惭为“小孩儿”的时候,好像忽然之间才领悟到,原来她不止唤一个人为小孩儿。

    辛惭跟他同岁,过完年就十七岁了,但比世子要小三岁,所以在她眼里,他们都是小孩儿?

    回去的路上,独孤默很是沉默,他开始在内心重新审视金不语。

    外界风传她纨绔风流,文不成武不就,然而跟着她这些日子,他见到的金不语却与世人眼中的金不语截然不同。

    他好像无意之中闯进了金不语的世界,意外见识到了另外一个有别于世人眼中的定北侯世子。

    金不语也在沉思,幽州的窝点被拔除之后,她翻看帐簿子才发现,闻记的帐本上记载的可不止是一点,而是同别的州府也有帐务来往。

    也就是说,她不小心扯开了一张网上的一个点,但也许是无意之中掀开了北狄从幽州城内铺往大渊许多州府的一张大网?

    哪知道宾客入席,她在后院忙着招呼女眷,前院小厮来报,说是半个月前请的幽州城内小香兰的唱戏班子迟迟未来,他们戏班子里的人来告罪,班主小香兰昨晚就上吐下泻,两腿都软成了面条提溜不起来,此刻还在舒观云的医馆里躺着呢。

    苏溱溱大怒,边走边骂小厮:“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明知道小香兰生病了,还不尽早来报我,非要等到宾客都来齐了才来拆台?”

    小厮面上不见惊慌,反而宽慰她:“姨娘不必着急,幸亏世子从苏州采买了一班戏子,这些日子听说就关在别院里练习,此刻已经装扮上了,只等前面宴席撤了就可以开唱了。”

    这时节男女大防并不算严苛,宴客之时男女分席而坐,但听戏之时男女却可以混坐,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怕横生枝了。

    苏溱溱对金不语的警惕之心从未松懈过,当下狐疑道:“别是世子又起什么幺蛾子了吧?”

    小厮是她的心腹,笑的谄媚:“小的来回姨娘之前已经去后台看过了,那些戏班子里的人正忙着妆扮,班主还说世子卖了他们戏班子回来,这是头一回上台献艺,一定不能丢了世子的脸。”

    苏溱溱冷笑:“世子文不成武不就,也就只能在这些小道上下点功夫了。”

    小厮知机,立刻便捧她:“世子哪里比得上咱们大公子,跟着侯爷进入军营,忙的全是正事,将来必是栋梁之材!”

    苏溱溱心里舒服了,便不再着急去处理戏班子的事情,还颇为自得——自己生的金不畏在军营与侯府皆立住了足,世子又如何?还不是被她儿子挤的几无容身之所,只能在外面花天酒地消磨时光。

    一时宴罢撤席,男女宾客更衣稍作歇息,便赶往水榭去听戏。

    苏溱溱陪着几位将军夫人共同前往,时不时还要同万夫人亲切交流几句儿女嫁娶经验,再对世子的婚事抱怨几句:“侯夫人早早过世,我们侯爷又是个一心为公早晚不进家门的主儿,我这个做姨娘的还能怎么办呢?可不得多替世子留心。”她夸赞道:“我瞧着夫人的芷柔就极好,也不知道说亲了没有?”

    万夫人笑的谦和:“我这个女儿倒是极好的,性格刚毅不同于一般娇娇弱弱的女儿家,凡事自有主张,最不喜别人替她拿主意。我总想着女儿家嘛,嫁个夫郎也得自己中意,否则日子过起来有什么趣味?”

    苏溱溱猜度她的意思,这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她心里厌恶万芷柔的刁蛮任性,心道:什么性格刚毅,分明就是个泼妇,上次打的我的不离身上都是鞭痕,这种泼妇也就世子能娶,便是倒贴两百抬嫁妆,我儿子也瞧不上!

    但面上却还要表现的极为欢喜的模样:“芷柔那孩子最是讲道理。”用鞭子讲道理。

    几位夫人已经先后踏进水榭,台上已经有戏子在暖场,金守忠与几位将军已经坐在了前排,紧跟着便有人引了夫人们入座,随后便是年轻人四散坐了下来,苏溱溱打眼一瞧便有些不舒服。

    金不言在拜寿的时候才被请了出来,送完了贺礼以身体不舒服回了世子院落,连宴席都未参加,刚刚被世子的人扶了过来,坐在了角落里,紧跟着沈淙洲也坐在了她旁边,惹的窦夫人左一眼右一眼的剜着前儿媳妇,她却好似浑然未觉。

    金不弃与万芷柔也不知道是在赌气还是约好了,齐齐坐在了金不言左右,眼神却不断窥着同桌的沈淙洲。

    苏溱溱眼角直抽,心里疯狂大喊:不会吧不会吧?!万芷柔这个泼妇中意淙洲?

    她要跟我的不弃抢淙洲?!

    臭不要脸的丫头,自己什么性子不知道吗?!

    碍于万夫人就在她旁边,不好显露的太直白,只能强笑道:“芷柔这是……许久未见不言,去跟她大姐姐打招呼?”

    万夫人性格直爽,从来也不觉得自己的女儿太过跋扈,只怕万芷柔性格太弱嫁出去会被婆家欺负,当下笑道:“应该不是,她应该去找淙洲请教鞭法去了。”

    沈淙洲之父沈淮安生前与万喻关系不错,当年若不是金守忠收着他,说不定他就要被万喻给收养了。

    苏溱溱:“……”

    台上暖场的戏子已经退了下去,后台鼓乐声起,有听过南戏的已经交头接耳:“是《麻姑献寿》,也不知道麻姑的扮相美是不美?”

    帘子掀起,装扮停当的麻姑袅袅婷婷从后台走了出来,金不语正站在金守忠椅子后面,当着几位将军的面难得讨好卖乖:“父亲,这是儿子从苏州采买来的戏班子头一回登台,特为父亲祝寿,已经关在别院里排练了好几回,就算唱的不好,还求父亲别嫌弃!”

    金守忠与苏溱溱的目光忽然都停在了台上——神魂出窍。

    金守忠看到了年轻的苏溱溱,在万家老夫人寿宴之上,穿着戏服从后台帘子里冒出来,勾住了他年轻的魂魄。

    苏溱溱面色惨白:“……她是谁?”仿佛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噩梦,忽然从噩梦之中惊醒,几近窒息。

    她永远也不想回到过去,在南戏班子里的时光。

    而台上的麻姑无论是扮相还是眼波流转一颦一笑皆与当年的她极为神似,她曾经对着镜子无数次练过的笑容表情,那种娇柔的楚楚可怜的风姿,都熟悉的令她心惊。

    “麻姑啊。”万夫人最厌烦她装腔作势的姿态,明明不喜欢她的芷柔,却还要装作特别喜欢的样子,还装作无意道:“我记得当年认识苏夫人,还是在我婆婆的寿宴之上,那时候夫人扮的麻姑,可比台上这位漂亮多了!”

    哪里是漂亮多了?

    以她多年前的记忆,麻姑骤然出场,她都鬼使神差转头扫了一眼苏溱溱,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台上那人,分明便是二十年前的苏溱溱!

    金不语站着,将金守忠失魂落魄的表情尽眼底,心中的困惑更深了。

    凭心而论,她找的这个戏子并不是苏州最美的,但是却是与苏溱溱最像的。

    诚然她并没有见过年轻时候的苏溱溱,但得益于她常年混迹市井欢场,见识过太多的女人,也细心研究过女人的骨相,挑的这个女戏子妙就妙在骨相与苏溱溱极为相似,都不必金守忠露出惊讶的神色,她便已经笃定两人的扮相定然极为相似。

    更何况麻姑一出场,侯爷便失了神,好像陷进了久远的梦里,而坐在他旁边的几位将军皆偷偷交换神色,特别是当初在母亲的寿宴上搓合了这一桩好事的万喻更是如坐针毡,还特别扭头去看她。

    金不语假作不知——当年她并未出生,如何知道金守忠与苏溱溱的烂事儿?

    她与万喻眼神对个正着,无辜的、惶恐的、压低了声音问:“万将军,我采买的戏班子唱的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算了不写了,明天再写一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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