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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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岚跟他们谈话后，一身轻松，看上去心理战奏效了，他们已经准备提供那些材料了。只要他们能提供可靠的材料，下面的事就好办了。
上面的领导中也有很多不同立场，也会存在斗争，只要可以提供铁证如山的材料，上面一定要领导会示意让他们继续查下去。因为这个案子查下去，一定会对一些领导不利，而这些领导的政敌肯定希望他们继续查下去。
许岚觉得那些领导之间的关系肯定也很复杂，只要找到不愿意他们继续查下去领导的政敌，就有希望接着办案。
许岚边抽烟边稍稍梳理了一下：张天成、秦川、高尚、兰婷应该都是同学关系，后来为什么会反目成仇，互相仇杀，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是需要慢慢补全的一些空白。
张天成开始只是拿出了秦川犯罪的证据，然后借秦川之口供出了高尚。
许岚忽然意识到这一切似乎都是张天成精心策划的，那么张天成会不会是另有意图呢？他突然觉得应该重新认识一下张天成了。张天成手上还有什么证据？他保留了些什么？张天成这是在借公安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吗？张天成究竟在幕后精心策划着什么？真实的意图到底是什么？这些也都是需要补白的空间，需要时间逐渐地完成拼图。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张天成在利用刑侦队办案达到自己的目的，但现在也的确需要张天成的这些证据。许岚觉得不管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这些证据对刑侦队办案来说都很重要，对刑侦队还是有利的。只要张天成提供的材料对刑侦队有利，有利于办案，就先不管张天成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到最后自然就会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了。
许岚推测张天成应该还有所保留，无非是想让刑侦队保护自己。许岚觉得张天成应该策划不了什么更大的阴谋，自己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要想办法让张天成一点一点地把那些证据拿出来而已。
现在张天成已经基本上相信自己了，张天成除了相信自己，应该没人可以相信，也没人能帮他。许岚觉得现在不要急着逼张天成拿出所有的证据，他自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天成会越来越相信自己，会更主动地把那些证据交给自己。
但最让许岚疑惑的还是高尚、兰婷与张天成之间的关系：兰婷把这么重要的材料给张天成，说明他们间的关系不一般，肯定不是普通的同学，朋友般的关系。张天成是除了兰婷的家人外，唯一得到兰婷证据材料的人。他们仅仅是同学关系那么简单吗？许岚推测他们在同学期间应该就有好感，只是兰婷最后选择了高尚，而没有选择张天成。但后来随着高尚与兰婷关系的破裂，本就藕断丝连的兰婷与张天成最终又走到一起了。
当兰婷感觉人身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时，她把那些证据材料备份了两份，分别给了自己的弟弟和张天成。这应该是同学间经常有的三角恋，三个人的感情始终纠缠不清。张天成一方面为兰婷感到不平与惋惜，另一方面也是为给自己争口气。
许岚很自信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他认为张天成此举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争口气。开始时，张天成并没有自信能搬倒高尚与秦川，也不太相信许岚，可能只是秦川找人灭口，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才把材料有所保留地交出来。在法办了秦川后，张天成看到了希望，相信了许岚，才准备把其他的材料交出来的。许岚这样一想，觉得张天成明天很可能把一些更加重要的材料交给自己的。
许岚也觉得有必要找个机会向张天成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弄清楚张天成他们间的关系更利于自己办案。
许岚准备等明天他们来提供材料时，再找个机会再确认一下。
第二天下午，许岚派人把张天成和兰立接到自己的办公室。
“你们准备好了吧，拿出来让我看一下。”许岚开门见山地说。
“这是我们连夜整理出来的，请队长过目。”兰立起身把u盘和材料交给许岚。
许岚起身把u盘和材料接过来，迅速把u盘插在自己的电脑上，认真地浏览起来。
许岚一边浏览一边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他们提交的证据已经足以扳倒某位领导了，如果上面能看到这些材料的话。
许岚把这些材料梳理了一下，整理好。整理好后，他思索了一下：把这些材料交给谁呢？只能交给马涛了。马涛是他唯一能相信的人了，自己跟随他多年了。但他脑海里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白灵。
许岚连续抽了两根烟，然后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决定把这些整理好的材料直接交给白灵，但要不要向马涛请示呢？如果不请示，到时上面决定查，自己不好向多年的顶头上司交代。于是许岚决定有保留地向马局长汇报，再给出自己的可行方案，然后由马局长决定该不该执行自己的办案方案。
许岚从已经整理好的材料中挑选一些材料，自己保留一些重要的，再向马涛汇报。不能不汇报，也不能没有任何保留，这是许岚工作多年总结的经验。
“这样，你先给白灵看看，尽量说服白灵拿给白副市长看，这样可以减少中间环节。等白副市长拿到这些材料后，看白副市长会有怎样的决定。没有中间环节，上面一定会作出的决定要不要继续查，如果决定继续查，我们就可以放手去查，而不会有责任。”马涛也很兴奋地说。
原来马局长也是这样的想法，许岚有些喜出望外，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好的，我明白马局的意思，会竭尽全力说服白灵拿给白副市长看。”
“对了，这事我没有向王书记汇报，一旦王书记问起来，我不太好说。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法？”马涛问。
“我承担一切责任吧！我觉得到时也可以说我们不知道白灵是白副市长的侄女，她也参与了案件的调查，可能就把案件的情况给白副市长说了。”许岚很善解人意地说。
马涛很欣慰地点了点头。许岚跟自己很久了，了解他在想什么：“那好吧，你们就放手去干吧，我会全力支持你们的。”
“好，我明白。一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些材料交给白灵，相信她会有自己的判断，也会把这些材料交给白副市长看的。”许岚说，“只是我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一定要给白副市长看呢？”
“因为白副市长是常委，常务副市长，主管发改委这一块，也是秦川的直接领导。”马涛点了一下许岚。
“我明白了。”许岚终于明白老领导的用意了。许岚暗自觉得对市里领导还不了解，不清楚他们各自主管什么，看来需要尽快恶补一下才行。
“还是抓住白灵这条线，通过这条线可以直通白副市长。这样的话由白副市长决定该怎么处理，也可以看看白副市长是什么态度，就会减去中间环节了。一来是白副市长的决定，我们可以放手去干；二来到时王书记问起来的话，到时我们可以说不知道白灵是白副市长的侄女，是她把消息传出去的。如果王书记知道白灵与白副市长有这么一层关系，就没我们什么责任了。”马涛说。
“好，我明白马局的意思，我按您的意思办。”许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