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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冬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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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启霍给沈恩衣打电话的时候,林以辰也在,林以辰老实巴焦,尽善尽美地在恩衣旁边做着家务唱着白脸,他一会淘米,一会洗菜,边做边哼歌,像冬炉一样暖和又精力旺盛的快乐存在着。

    “我宠着你,宠上天!”

    每当这时,沈恩衣则什么也都不做,一个,林以辰不让也不肯,二个,有林以辰的宠,恩衣确实感觉自己像个孩子!她可以坐在床上看自己喜欢的书!

    “老婆,等我煮好饭菜了你再下来!”

    “好的。”

    “我喜欢做饭,只是不喜欢洗碗!”

    “吃饱了我来洗!”

    “好的。辛苦了老婆,公不离婆,称不离驼,我先忙,一会你再来!”

    “煮什么好吃的?”

    “乌鸡!补血的!吃了我老婆更美!”

    “谁是你老婆!”

    “那个,站我面前,美美的那个!”

    一间屋,两个人,三餐饭,风雨四季,是沈恩衣想要的男子,也是沈恩衣想要的幸福日子!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直这么幸运下去!

    跟每次洗衣做饭打扫屋子平平淡淡的每个放假日一模一样,林以辰做饭中途找她,以前也找她,是神质兮兮的索吻,这次却是拿手机。

    “老婆,你电话!”

    “拿一下!”

    “好!给!好像是启霍哥哥打来的,上面有显示。”林以辰边拿电话边说着,人已心切地来到恩衣跟前。

    电话于是从他指缝转至恩衣的掌间,恩衣心拧得很紧,眉头也止不住的紧锁,按照启霍哥哥小心翼翼与中规中纪的为人,一般情况下,李启霍很少会主动打恩衣的电话。

    通常是有什么事,李启霍都是最先告与沈云衣,然后再由云衣代为转告,作为家人以及对自己妻子妹妹的保护,李启霍绅士又完全最大化的做到彼此尊重和一个哥哥该有的满分样子。

    十年如一,李启霍不仅是个满分哥哥,但同样,对沈恩衣来说,他也是个从无电话联系的特殊人群,是那种沈云衣和沈恩衣后来发朋友圈也经常屏而蔽之的人!

    “什么忱边话,蚊帐话,不能跟他说,就算自己的爱人,也要适当保持距离!”云衣不止一次说道!

    李启霍给沈恩衣联系,而且还是长途电话,沈恩衣从林以辰的话语,动作,都能衍生出不自然的恐惧和偏向糟糕的冷空气。

    偏偏她每次第六感又那么准!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否则启霍哥哥也不会亲自打电话来。”恩衣紧绷神经,她心浮气躁地想着,接电话的语气极不自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根本想不到一个干涉,苍老,哽咽的声音会出自十七八岁的青春年少。

    “喂?”

    这种如哽在喉的感觉太难受了,跟恩衣后来的一个经历一样,亲爱的人啊,我所讲叙的已经是一个结了局的故事,所以明过去,知未来,如果在下文中您还读到有关未来的过往,亲爱的人啊,您首先原谅我的笨拙,再去细细体会故事所发生的细节吧!

    此时恩衣接李启霍的电话时的感觉,就跟她后来给一个她从无电话联系的亲戚打电话时的感觉一模一样,仅喂了一句,对方于是很紧张,狐疑问:“你是谁?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没事!”本热心满满的恩衣在听到对方很警戒的声音后完全懵了?仿佛那亲戚说的是你是谁?来干嘛的?是不是借钱?

    吓得恩衣心一慌,结结巴巴,说:“是二姨,她说你们老人在家无聊”!

    本很好心的两个老人,现在晚年子女奔波工作,每天连个说心里话的人也都没有!但这些话恩衣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口。

    “你是谁?二姨没有女儿!你怎么打通我的电话?”对方反而更紧惕了。

    “是这样的!”恩衣屏住呼吸,连忙硬着头皮一板一眼说:“二姨说,你们想我,有好吃的也经常挂念,让我无论如何也要给您一个电话!”

    是那句来龙去脉“这样的!”口头禅给了她很多勇气,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她跟陌生人说话都以“是这样的!”句子开头!

    “是这样的先生!是这样的人们!”

    诚肯又滑稽可笑极了。

    “恩衣,我是启霍哥哥,接下来呢我要给你说件事,你听了也别太激动,那个,我们的家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沈恩衣听了大喊大叫起来,她的肌肉紧缩,心脏扑通乱跳,从哥哥十分慎重的语气,她听得出来接下来的内容肯定是不好的,她该死的第六感,每次都又精又准。具体什么,她还不知道,但心已焦,人已崩溃,仿佛突然间空气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把她揪住,不等她呼吸,反应,直接让心从她的胸腔撕扯出来。

    狭窄的起居室里,空气变得更沉闷了,这种沉闷与炎炎夏日那种焦灼不同,它不压心,只是和秒针一般,滴滴地刎着她的心。

    李启霍大概也没想到沈恩衣的反应竟是这样!

    她怀疑,警戒,甚至咆哮不信任!

    一时之间,他竟答不上话。

    “家没了是什么意思?”恩衣屏住呼吸,她小小的身板包裹着的心堂中似乎有一万个急迫的声音在喊“不要说,不要说!别是父亲,别是母亲,别是哥哥,以至于别是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这个世界,生和死的人,有时是差不多的,有命的地方,生必然,死也必然。既是必然,世界就是有喜有悲,有哀有乐。

    沈恩衣读初中时,她们经常路过的一户人家突然死了人!

    “死了,全都死了,万分可怜的一家老实人,那个女孩的父亲瘸着脚,她的母亲眼晴是瞎的,这样的家庭是门当户对了,但更加悲惨,好在他们有了孩子,小女孩也听话,她经常跟她父亲说:“我是我爸的拐杖,是我妈妈的眼睛!我爸爸妈妈有我!”

    可是她家养了一只狗,狗咬人,这狗曾经也是她父亲的拐杖母亲的眼睛,曾是她很可人的心肝宝贝,可这狗吃了死耗子,耗子又吃了不知谁撒的毒药,毒药毒死了耗子,死去的耗子毒疯了她心肝宝贝的狗,她觉得狗可怜,于是去抱,狗咬了她,爹和娘去帮,狗又咬了爹和娘,家里穷,不去医,于是一家子和狗都舍了,可怜呀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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