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亲爱的人
母亲管上一家的男主人叫罗付生表哥,但沈恩衣叫则是罗付生老师或者罗付生校长,罗付生老师家有坐机,这段记忆和提醒是沈恩衣的家里仍没有电话前。
“理由?叫女儿女婿总有个由头!”
母亲想了好一会儿,很艰难才回答出父亲的这个问题!她分不清黑白与否,小心翼翼的说道:“就同他们讲你生病了,让他们给你带糖和水果,告诉他们,因为病重,无比希望他们早点回来!”
“这个我不干,要说你去!撒谎我可不擅长!”父亲撅嘴巴子道,他的声音阴阳怪气。
“胆小鬼!”
“唉!我说疯婆子,人们都是喊着求着自己无灾无病,唯独你自个诅咒自己!”
“唉唉唉!我说糟老头,父母想念自己的女儿女婿,逢年过节,杀了猪宰了鸡,叫他们吃怎么了,想着念着,打个电话怎么的!你现在不打扮,可真是丑死了!”
这不过常态,两人针尖对麦茫,顶针惯了。
“恩衣,不知道辣椒在哪?去问你妈妈!”
沈恩衣于是看向母亲,她老了许多,若隐若现忏忏白发,走路也有些摆了,但依然风华绝代!
她的黑发既使参白了也没有掉落,她每天都细心的梳洗打扮,发悄秀气,她爱扎红色显眼的长头绳,爱编又粗又长的大辨子。
是歌里唱的“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大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瓣子粗又长!”
云衣姐姐优秀的身高完全继承了她,她的额方正有力,收放得体,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整个实打实的大美人。
加上她平时喜欢笑,给人予积极乐观,忠心厚道,慈爱,过去的十几年,她都是体贴得当服饰身边的每一个人,她洗衣做饭,饲养家禽,打点屋里屋外,恰当走动关系,十年如一日。
假使一件相同的事,你做十次八次理解接受,如果你做个十年八年呢?
十年八年,初心不变,那是了得!
无数次,沈恩衣感激的看着她,对着眼前这个干净整洁的人,谢谢,抱抱。而此刻,她正亳不知美的寻找着切菜的刀还有珍板块儿,听到自己伺候十年的丈夫说辣椒!
“辣椒在房间,恩衣过来拿房门里的锁匙开门去拿!”
她们的房子虽然简单朴素,但至少从规格讲,猪马牛羊加上一堆人儿,够大够地方,一般粮食都会有专门储藏的仓库。
之所以把辣椒放房间,一防鼠,二防潮!
母亲是勤劳勇敢的人,她持家有道,自己早早的种出成色最好的一批辣椒后精心地把它们晒好挂进房里天花板另一角。
房间门是锁着的,除了老鼠,她们也防着心衣,此时的心衣因为马上有东西吃,正乖乖巧巧洗了手拿着筷子,如果他发疯,对家里的包包,绳子,囗袋以及户口本银行存折都十分感兴趣,只要给他看到,不论何种手段,他都一律想办法得到!
亲爱的人们,你们千万别以为他拿了那些东西行事做什么赚钱的大买卖,如果你们那样想肯定是大错特错,他拿那些东西,几乎每一件都既得既毁,他才是家里最大的耗子!
亲爱的人啊,你可能会问了,心衣怎会这样。
心衣,他小小就得了恶病,无论长到多少岁,疾病所带来并且留下的后遗症都是颠斜反复发作,情绪爆造易怒,经常摔东西经常抢东西,智商仅有五岁孩童模样儿,而且我还要着重强调并且万分准确无误地告诉所有亲爱的人,随着天气变化,心衣的病随时发作并且越发加重。
关于心衣的病,恩衣陆陆续续从父亲母亲甚至旁人那司空见惯的白眼里获得了连惯的知晓。
父亲和母亲,是母亲爱了父亲多一点儿,因而甘心情愿下嫁。
母亲依次隔年生了云衣,薰衣,心衣!心衣是男孩,生到心衣时,在这个万恶重男轻女的世俗,这个小小的家庭,因为有田有地,有儿有女,凑成和凑成美凑成好,满满的钻石,一度让这个家变得风光。
恩衣是家里第四个孩子,有哥哥姐姐,最是幸福。
日出而做,日落而归,男耕女织,家里慢慢有了房,按理,整个小家还是温馨满意了。
父母盼着孩子长大。
“等他们长大就什么都好了!”父母们常说。
可命运之神光顾了这个平平淡淡的小家庭,几年清风浩月,冷不丁突然地就晴天霹雳,雪雨腥风!
心衣发高烧,长脑包,鬼门关里来回转,病不死了才留下,这是父亲作为当场证人又尝尽苦楚而恩衣又刨根追底轻描淡写的叙述。
从心衣患病,得病,父母们千千万万次伤心难过,无数次心如死灰的经历,亲爱的人们啊,我恐怕写上几十夜都无法将其中的细枝末节亳无遗漏的一一叙述。
那种磨人的疼,那种撕心的痛,苦熬,苦熬,只要不倒下就熬,那种数着绝望浸透了泪又洗尽前嫌的煎熬,没有经历的人无法知道!
“如果是畜生,他的作派,早就拖出去给人活活打死啦,可老天,他是个人啊,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他是人的同时也作为魔鬼,毒瘤,你甩不开割不掉,只能听天由命,任其给灾难你磨,就这样磨着吧!像狗一样磨到老,到死!等我死了以后,两眼一闭,两腿一蹬,这世间事,也就看不到管不着啦,这世间的罪,也就受不到!我并不以为我的苦命,我只要活着的时候,有饭吃,有酒喝,知足喽!没白来世间!可是现在,我养了一个希奇古怪的蓝孩子,我这个希奇古怪的孩子得了恶征,凭我一己之能,我治不好他也治不了他,他打人,他抢人,吓人,甚至无恶不作,我知道他死后人们会欢歌而唱拍声叫好,我的这个希奇古怪的孩子活着给他的家人,兄弟姐妹带来拖累,如果他先我而死,死了也就了啦,如果他后我去,我的家人们,我几个从小到大一直善解人意善善良良又耐心耗尽的女儿们,能否看与……不,不是能否,而是坚定不移的一定要看在我的老面簿面以及我养育你们十几载的份上,给他一碗水一囗饭!看我的簿面表里如一,信守诺言,给他食物,心衣,心衣!他这个傻包,他连讨饭都不可能学会!他只有默默等死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