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稳定
天气渐渐转凉。
罗米的心头却是有些烦躁不安。
他好几天没洗澡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李博阳看见他，就像是没看见一样，躲得远远的。
唔，师兄他这段时间越来越不对劲，明明接近考核日，却还保持着原来的修行节奏，丝毫不乱，就好像没有考核这回事一样。
自己被别人躲，罗米也不生气，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好闻。
待在一目丁习武厅的众人，就没有一个是干干净净的，味都冲得很。
罗米甚至怀疑，要不是宿舍那边没有足够的器材，师兄八成连每日按时进行的修行，都不会到习武厅这边来。毕竟习武厅内，各种气味交杂在一起，就算再偏僻的地方，就算每天都会按时清洁，那股子熏鼻子的味儿，始终还在。
“喂！罗米，你老大来这么一会就走了，不会有问题吧？”说话的是涂思可。
这女孩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本来冷冷淡淡，对罗米根本瞧不上眼，可现在却有事没事与他找话说。
往往话题的主角，都是师兄。
涂思可在想什么，即便罗米再老实，几个月相处下来，也有或多或少的了解了。
“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有问题的是你吧。”罗米哼了一声道。
涂思可讪讪一笑，“我就是关心你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一点都不领情，你是石头吗？”
罗米都没正眼瞧她，“涂思可！我要声明一下，我虽然反应慢了一些，但我不是笨蛋。”
“你们女孩子不都是躲在另一边的吗？说我们男人臭，说我们这边环境糟糕。”
“还是说，你知道了什么，不惜一切想抱上师兄的大腿？为此能忍受糟糕的环境，并不惜与我交好？”
这几句话说下来，涂思可的表情是一变再变。
最后什么也没说，冲着罗米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只是走两步她就停顿了一下，“罗米，你虽然是李博阳认可的朋友，但这是因为你们现在都处在同一个层次……而李博阳注定不会与你同行……”
“你会被他放弃的。”
这句话犹如魔音贯耳。
在罗米的脑中回荡。
便是连对方是什么时候走的，他都没注意。
只是很快，罗米就从莫名的沮丧中清醒过来，自己毕竟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了！
在师兄的帮助下，他已经找到了自己天赋的真正使用方法 。
哪怕这个天赋有着苛刻的限制——当获得某一方面的能力加成，相对应的另一方面能力就会骤然降低。
有点类似于游戏中的洗点重来：通过天赋增加的能力总数增长有限，但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天赋将其重新分配，将原本的力量分配到敏捷上，又或者将原本的体能分配到力量上。
随意分配自身能力最大的作用是什么？
不是诡异多变，不是用来对敌，而是用来——突破上限！
如果罗米并不曾拥有这种天赋，他的基础力量可能永远只会固定在一拳六十公斤，甚至还不到。
因为过去的罗米，身体并不强壮。
而激发天赋，从普通少年变成天生神力的天才，他的力气最起码翻了十几倍，巅峰时期甚至能单手举起一吨多重的杠铃。
很明显，他的力量上限被拉得非常非常之高，而随之而来的就是，他的力量下限也同样被拉高了。
这就导致，即便罗米故意通过天赋将力量压下，压到极限，他的力气仍然超过常人三倍以上。
虽算不上天赋异禀，但也超过了实习生的平均值。
由此可以得出，罗米的力量基础值，在极为强大的被动增幅中，突破了无数次。
这个天赋看上去简直强悍到犯规。
可依然也有其弱点，那就是罗米吃下去的异兽肉，必须要比上一次所吃的异兽，要更强，才能起作用。
这里所谓更强并非是指异兽的单体实力，而是指异兽的某一项属性，必须要有压倒性的优势。
譬如罗米吃迅猛豹的肉，提升敏捷反应力，那么下次如果他还想提升，那他的最佳选择就是闪电豹。
闪电豹体型娇小，攻击力远远不如迅猛豹，但速度反应力却远在迅猛豹之上。
毫无疑问，这的的确确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不是弱点的弱点。
罗米虽然知道，但对此并不关心，毕竟他现在距离极限，还非常非常的遥远，还处于最为基础阶段。
远远达不到所谓天赋极限、难以逾越的程度。
现在的他，只要度过短暂的阵痛期之后。
他所针对的基础能力，几乎每一天都能得到一定的进步。
罗米越来越强大，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从一名天赋异禀的天才，沉沦变成废物，而后又从废物奋起直追，再次成为实习学员中的佼佼者。
即便如此，每当罗米面对李博阳的时候，心中都会有种难以形容的心悸感。
这种感觉并非一开始就有的，而是随着罗米的强大，那种若有若无的心惊肉跳的感觉，才越来越明晰。
就好像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个怪物！
一个看不到极限与尽头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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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停工。
所有学员都看到了贴在告示板上的通知。
一个个面面相觑，神色复杂，表情各异。
李博阳是最后一个看到通知的，他太忙，忙着看书，忙着修行，忙着……稳定自身。
为什么要稳定自身？
原因自然还是那个黑匣子。
龚宇光的礼物，确实是一份大礼。
黑匣子中放着的，是某个不知名生物的心脏。
颜色是晶莹透明的紫色，如果不是龚宇光确认，李博阳甚至会认为，这是由紫水晶雕刻而成的工艺品。
这颗紫晶之心，没有别的用途，唯一的用途就是喝下其中的金色源质。
据说可以极大的提升服用者的身体综合素质，并有几率随机赋予服用者一到三种天赋能力。
李博阳没当着龚宇光的面喝，而是直接合上黑匣子，放入怀中。
算是认可了对方表达的歉意。
换成任何人，面对这么大的一份礼物，什么芥蒂都会没了。
离开前，龚宇光还给了李博阳一个提醒。
不出意外的话，在三个月后的年度考核前夕，白金女士就会提前拿出她捐赠的源血。
给予众实习学员考核。
合格的第一名，能得到两滴高品质的蓝色源血。
第二名能得一滴低品质蓝色源血。
从第三名开始，什么都得不到。
很明显，白金女士就是在送大礼包。
而且针对的对象，只有第一名一人。
第二名，纯粹就是附带，让第一名不至于那么突兀。
而剩下的源血，得等到年考结束，才会以联邦年考排名的方式，分发到全国各地。
在说这个消息的时候，龚宇光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悲伤，又像是憎恶，难以形容。
龚宇光是龚宇雨晴的叔叔，能让他有如此明显负面情绪的事物，八成不会是龚宇雨晴，而是……源血！
说实话，李博阳对此还真有些好奇。
源血到底是什么？
它究竟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
为了得到它，人类又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稍微思索了一下，李博阳就停止了思考。
这个问题太深，他现在还太弱，没资格想那么多。
待到李博阳回到宿舍，第一时间就尝试用外挂对紫晶之心进行合成。
紫晶之心确实只有一颗，但紫晶之心内部的金色源质，却足足有拳头大那么一团。
一团液体一分为二，这很合情合理。
李博阳曾问龚宇光源质是什么？与源血又有什么区别？
龚宇光的回答很简单，“源质是生命力！但却是无源之水，用了就用了，不可再生。”
这句话落到李博阳的耳中，他瞬间就对所谓的源血与源质有了根本性的了解。
他要是没猜错的话。
源质更像游戏中的强化，能强化到加几，就只能强化到加几，很死板，毫无成长性。
而所谓的赋予天赋能力，更像是强化到了一定程度，本身自然觉醒的能力。
换句话说，源质本身并不能赋予能力，但却可以刺激服用者，觉醒自身本就存在的天赋能力。
源血则和源质完全相反。
拥有源血并不能一下就被强化，需要一个较为漫长的成长过程。
直白点说，源血赋予人类的不是强化，而是无以伦比的成长潜能！
源质更像是资源，是货物，是能量。
源血更像是种子，是苗圃，是生命。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源血的存在要远远高于源质。
因为能量可以替代，而生命不能。
龚宇光能够这么大方的给予李博阳一份紫晶之心，联邦方面没准已经有了能量的替代物。
这玩意就算再珍贵，大概也比不上白金女士拿出来的源血。
话虽如此，李博阳仍然十分满意。
紫晶之心就算再便宜，也不是这个时候的他所能拥有的。
龚宇光表达歉意的诚意如此之满，他还能有什么不满。
更何况，他还能合成！
源质一分为二。
被放入到系统面板上那两个简陋的框框中。
和化术的发动十分顺利。
但这次合成却足足耗费了李博阳六十点缘点！足足翻了十倍！
一团金色的液体，由此变成了一滴浅蓝色的晶体——
【浅淡的神源质·蓝色】
【使用方法：直接服用】
【主动效果：在十天之内，服用者的身体综合素质，翻三倍】
【被动效果：自愈增强】
【副作用：因为力量增幅过大，在一定程度上会导致失控】
源质变成了神源质。
服用后的效果，飙升了数倍。
而这，恰恰才是李博阳现在最苦恼的地方。
力量飙升得太快，时不时失控，一下将地面踩个窟窿什么的……太过吓人。
稳定自身，自然就成了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