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河中水怪
夜晚，龙门山大河。
平静的河面上微波荡漾，一条木舟横在漆黑的河水之上，木舟的船头坐着一位老渔翁，老渔翁布满老茧的手里，拿着一张破洞的渔网。
“奇怪咧，这几天怎么这么多滴怪事。”老渔翁看着有着一个巨大豁口的渔网喃喃自语道。
他是龙门村的一个老渔民，平时就在这条龙门山下的河流上，靠着捕鱼为生。
可这几天怪事连连，河里的鱼像是全部消失了一样，不仅一条鱼没捞上来，甚至渔网还总是莫名其妙出现破洞，像是被什么猛兽撕破一样，他在这条河上打了几十年的渔，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怪事。
“唉，算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捞不到就算了，我也是时候该清净清净，安享晚年了。”
絮絮叨叨了几句，老渔翁放下手中破损的渔网，随意的丢进船舱，然后撑着船向龙门村的方向缓缓划去。
咚咚！
划到河中央的时候，忽然，船底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撞击声，让整艘船都跟着颠簸摇晃了一下。
“什么东西？！”
老渔翁连忙稳住身形，避免跌落河里，看着漆黑的河面有些惊疑不定。
几十年了，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船身很快恢复了稳定，也无人回应老渔翁的询问，只有漆黑的河面，寂静的山林，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虽然震动感很短暂，但老渔翁很肯定自己绝对没有感觉错，这是他身为几十年老渔民的经验，河流有什么变化，他一点便能知道。
“难道……”
似乎想起了什么尘封的往事，老渔翁脸色变了变，不敢过多停留，立马撑动船桨，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多事之地。
咚……
咚……咚……
撞击声再次出现了，而且力度比上一次大得多，且更有节律，像是有人在水下想要推翻小舟。
这一次，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震动，老渔翁脸色大变，停下划船的动作，举起船桨横在身前，目光警惕的望向四周，像是在防备什么东西。
吧嗒……
一只手。
一只湿漉漉，皮肤覆满粘液，指间有着黑青色薄膜的手掌搭上了船尾，与之相连的，是一只青黑色，覆盖有鳞片的手臂。
“这是，这是……”
看着这只完全不似人类的手臂，老渔翁拿着船桨的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不住的连连后退，想要离那只手远一点，可船的空间只有那么大，他后退了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
“呼……呼……呼……”
深吸了几口气，老渔翁强压下源自记忆深处的恐惧，强迫自己鼓起勇气，举起船桨朝着那只非人的手臂拍去。
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他必须得全力赶走那种邪祟，否则今晚他必然会死在这条自己谋生了几十年的河上。
然而他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船桨还没拍下去，另一只青黑色的手臂凭空出现，抓住了船桨的木棍。
随后，一张似鱼似人，青面獠牙，脑袋上顶着一圈沾满水草头发的恐怖人脸从船底露了出来，惨白的眼珠微微转动，紧紧盯着老渔翁。
“是水猴子！”
看着这张恐怖的人脸，老渔翁惊恐的喊了一声，瞬间想起了几十年前尘封的往事。
那时，他还只有十几岁，与自己的父母住在龙门村里，父母也都是渔民，过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活。
可到了某一年的夏天，河里突然鱼虾数量剧减，以往再怎么惨淡也都多多少少能捞几条鱼回去，但那个时候，别说鱼了，就连只虾都看不到影。
河里的鱼像是被什么东西吃光了一样，时常会有一些残破的鱼尸带着血迹浮上水面，鱼身上布满狰狞的咬痕。
最开始村子里的人还都以为只是河里进了某些外来肉食性鱼类，所以才导致河里的鱼类大幅度减少。
直到某天，一位渔民在打渔的时候神秘失踪，断肢碎肉浮上水面被其他捕鱼的村民发现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有某些邪祟闯入了这片水域，正在捕食人类及所有鱼类。
而那位首先遇害的渔民，正是他的父亲。
继他的父亲遇害后，又有几位渔民接连遇害，甚至，有在岸边耕种的村民亲眼看到打渔的渔民被一只青黑色的手臂拖下船。
一时间，村里人心惶惶，再也没有人敢去河里捕鱼，甚至就连县城里派来调查此事的几个专业人员，也都被那些怪物拖下了河里，生死不明。
但这件事情并未随着村民不去河边打渔而终止，甚至愈演愈烈，当没有人再敢去河边打渔的一个星期多后，居然又有村民晚上在自己家中遇害，临死前的惨叫声惊动了整座村庄。
当村长带着村里的青年壮汉赶到事发地时，只发现了地上残留的血迹和一根手指头。
血迹呈拖拽状，歪歪扭扭，光从血迹就能想象到那名失踪的村民在神秘消失之前，曾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挣扎……
之后村长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甚至组织起村里的青年汉子成立了龙门村保护队，与那怪物进行了一次激烈的正面交锋，死了几个汉子，伤了一大片人，却仅仅只是让那力大无穷，铜皮铁骨的怪物受了一点伤。
从那以后，那从河里走出的怪物神出鬼没，故意避开正面交锋，专挑落单的村民下手，失踪的村民因此越来越多，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被盯上的人。
甚至有一部分人动了从村里举家搬走的心思，却在下山的路上全部遇害，一户十几口的人家，老少上下全部死在了林间的烂泥路上。
村里的人完全拿河里的怪物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惨死，若非最后是一位老道士出手相助，赶走了河里的怪物，否则龙门村只怕早已消失在了山坳里面，哪还有他们这些人。
但自从那件事情以后，村里仅剩的青壮年，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只留下了他们这些不肯离开，或是因为其他原因无法搬走的老人。
龙门村从一个人丁兴旺的村落，因为这件事死的死，逃的逃，即使河里的怪物不再出现，龙门村过不了几年也会消失，成为一个彻底的荒村。
但现在，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怪物居然再次出来为害人间。
当年那么多的青壮年都拿那个怪物没有丝毫办法，现在就剩他们这些老人了，还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