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濒死
嘀嗒——嘀嗒——
这浑身是血的少年，屹立在天地间，却显得十分格格不入。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滴下，在那几乎快要破碎的擂台上，留下了几朵艳丽的梅花。
他不能倒下，因为他知道，对手还没有倒下。自己扛过的，仅仅只是那一场剑阵，现在仍然有十个人，在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
“周旭——！”
神风学院的人们，用着嘶哑的喉咙，叫着这个名字。他们已经不敢注视这擂台中间，因为他们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为了神风学院而战的人。
尤其是灵儿，眼泪像不要钱一般的向下流，她大声的劝使周旭下来，但是却无动于衷。好像认定了要一战到底。
“可恶！”
茹雪冷冷地看着剑心学院那帮人，冷静下来分析，周旭现在没有任何的胜算。
他们十人，除了姚叶以外，几乎没有什么消耗，而周旭，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他可以站在这里，早就是靠着自己强大的意志。甚至，茹雪怀疑，他现在能不能向前移动哪怕一步？
周旭现在的大脑一片朦胧，他好像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鲜血滴在擂台上的声音，心脏不规律的跳动声……
自己不能认输啊！
等等，这是怎么了？周旭发现，神风学院的每个人都带着哭腔的呐喊；其他两大学院的众人，由最开始的不屑，到中间的逐渐畏惧，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圣人一样，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自己，取得了对手的尊重……吗？
那就更不能输了，哈哈，的确不可以输啊！
……
几年前。
“什么！这个东西？你让我学这个？”
一个面色俊冷的少年，抱着一幅华丽的书章，对着一个中年男子反抗到。
“哈哈，怎么？不愿意学？”
“你搞错了吧？爹，《亡灵木决》不是快要死的时候才能发动的一部功法吗？况且，它的等级也仅仅只有高阶武王的水准，我现在都已经武皇了呀！”
“那有什么关系？我教你的那几部高阶武皇的功法，你都熟练了？”
“《青蔓决》《飞叶决》之类的没什么问题，就是《枯木神拳》，总感觉还差一点。”
“《枯木神拳》其实算是中阶武宗的功法了，现在你能发现这一点，其实也不弱了。‘枯’木，最重要的是一个‘枯’字，我让你学这部功法，其中一点是为了完善你的《枯木神拳》。”
“哦？那另一点呢？”
“哈哈。”
中年男子笑而不答。许久过后，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旭儿，你有没有考虑过？有一天你会被逼到死亡的地步。”
“啥？”
少年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显然是被这话题的沉重性所吓倒了。
“《亡灵木决》其实应该可以算是与《枯木神拳》同等级的功法。然而，因为只有濒死之人，才可以领悟这部功法的真正奥义，所以才会被世人理解为武王的功法。”
“但是，哪个人会不开眼，杀一个大国的皇子呢？”
“嘿，皇子算什么？这世上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也有很多人连我都不怕。你又算得了什么？”
“那……那我也没有办法修炼它呀。”
“机会总会有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它熟记于脑海中。若是有朝一日，你真的使用出了这部功法，那么，你的《枯木神拳》一定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从此以后，这个少年就被要求，去硬性的记住这一部《亡灵木决》。
……
当你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你才能理解生命的真谛。到时候，死亡的阴影将会笼罩生者的国度。
“由生望死，由死度生。神木虽灵，终归于死。亡灵若出，万物凋零。”
周旭面无血色的说出了这段话，双眼紧闭，但是，周围没有任何的异样，它就像一个复读机一样，一直重复着冰冷的话语。
“他……他的脑子不会坏了吧？”
“不会吧，可是……那我们……还要继续出手吗？”
“等等，待我看一看……”
姚叶轻轻地走到周旭旁边，还没有任何动作，他却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要动手的话，十个人一起上吧。”
这声音好像来自九幽之下的地狱，完全没有任何的温度，有的只是一团又一团的杀气。
姚叶被这恐怖的声音所震慑到了，但是，他毕竟不是凡人。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一起……一起上……我们一起上！”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
“不是吧？”
“他都这样了，你还怕他吗？”
其中一个人轻轻地走在周旭旁边，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臂，然后转头对着大家：
“哈哈，你看看，根本一点反应……”
——轰！
这是来自于地狱的力量……吗？冰冷而又恐怖，这力量直接吞没了那个来炫耀的人。周旭的双眼睁开了，他的眼神，好像看透了某种玄而又玄的事物。冰冷，毫无温度。
“啊！”
那个人倒飞出去，鲜血直流，就连丹田……也被废了。
“什么？什么东西？”
姚叶瞬间把握住状态，虽然感受到了来自内心的恐惧，但是他们仍然不敢犹豫，一起使出了自己最得意的武技，好像要将周旭彻底碾碎。
“呵，哈哈哈……”
周旭冷冷地看向了他们，没有多余的动作。双手突然张开，他脚下的鲜血，竟然凝成了一束束血木！
这好像是来自深渊的诅咒，这些散乱又不齐的血木，却格外的慎人。
《亡灵木决》，非濒死之人不可用。此技若出，万鬼撼动，直击苍穹！
“啊哈——”
周旭张开的双手突然向前推动，与此同时，这一株株恐怖的血木紧跟着刺向他们。直接无视他们所用的功法，准确无误地刺向他们每一个人。那些绚丽多姿的功法，全都瞬间消散。
什么时候，武王变得这么脆弱了。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只看见，十名几乎站在顶峰的天才，被区区的一个初阶武王尽数打倒。
这十个人，都面露恐惧之色。在那一刻，他们好像看到了深渊的召唤，他们现在非常后悔来挑战这个恶魔。
他们忘记了自己的尊严，忘记了自己的面子，拖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子，向擂台的边缘爬去……
“不要啊——”
“啊……院长！救命啊——”
“我要离开这里……放我出去！”
很多剑心学院高层人员，受不了他们如此窝囊，就将他们十个人，一个一个的带走。
周旭长舒一口气，但是，在他准备下场的时候……
“接下来，我剑心学院派出方瑶来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