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苏府之聚
萧凌逸带着顾汐辞一进房间便屏退苏家之人,留了贺长归在外守着,他自己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听风芸若回报:“大夫说姑娘的伤口恢复不错,几日后便可停了药,应当不会再出现虚弱之相了!”
萧凌逸颔首示意,风芸若躬身退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顾汐辞凤眸微微一勾,唇角漾着诱人的笑,靠坐在床上,含笑启唇:“汐辞谢过王爷关心。”
“你将带回来的江家之人尸身葬了?”萧凌逸淡淡移目,冰冷的光定在顾汐辞身上。
顾汐辞脸上的笑收了几许,溜下床沿摇曳着身子走向桌子,勾起茶壶徐徐倾倒:“不然呢?等着腐烂化掉?”
“碎辛的墓?”
“按丫鬟最高规格大办,由我亲手入殡操办,不是王妃希望的吗?”顾汐辞声音淡淡,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只是江公子本不该这点规格,墓穴之上不该写别人的名字,待他日回到江南,我会亲自再办!”
萧凌逸淡淡看着她的动作,没有过多表示,又将目光移回了她的眼睛:“你查出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一堆腐肉罢了,王爷不是查过无数遍了吗?还能查出什么?”顾汐辞抿了口茶,随手放下,坦然看向萧凌逸的眼睛。
四目相对,萧凌逸深邃的眸仿佛无数利剑,想要刺穿顾汐辞的内心,看到那最深处的想法。
“当日伤到你的人死了!”萧凌逸移开眸,一只手敲着桌子,有一下没一下,“本王派人去查过,但在本王去之前他便死了,除了那日说的,什么都没有再问到,萧瑾瑜的人也去过,同样迟了!”
顾汐辞一笑,低了低头,又转回去坐在床上,浅笑启唇:“既然王爷相告,礼尚往来,汐辞便也告诉王爷一事。王爷不必去纠结这事,人是我杀的。”
萧凌逸眸子瞬间沉了下去,旋起的光是杀人的剑,沉稳的声音压得更低,布满磁性:“浮生院守备森严,你是怎么做到的?”
“汐辞如何做到那便不是王爷要管的事了!”顾汐辞悠悠笑着,低头抚弄着衣服,漫不经心,“那日刺杀的人是谁安排的我不知道,但逃进丛林他便是一个死人了,七公主抓到的人是我后来安排的,所以所说的话并非他们想的那样,四皇子才会去冒险探浮生院,不过这世上还是死人才会让人心安。”
长久的沉默充斥房间,萧凌逸没有说话,静静盯着眼前的女人,那张诱人的面孔下是令人害怕的心肠,谁都不知道这副身体有多少秘密。比起顾汐辞有什么可怕的手段,他更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卸下伪装,要对他说这些。
顾汐辞也很安静,玩弄着手边的衣物,唇角勾着清浅的笑,随意至极。
“今日七曜会上姑苏云家指明问江家灭门案,要皇室给个交代。”萧凌逸敛了敛睫,端起茶杯,悠悠晃动。
“云家?”顾汐辞眼眸轻眨,微微摇头,“我确定云家与江家没有交集,不过顺着云霄这条线兴许会找到我们想找的人。”
“为什么?”萧凌逸淡淡抬眸,“你要找谁?是何身份?与江家之案有何联系?只有体弱这一项特征让人如何去找?”
“特征啊……”顾汐辞徐徐抬眼,望着窗外茫茫碧空,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什么人,轻轻一笑,微微摇头,“太久了,我倒是忘了,只是他的体弱应当会依旧下去……”
萧凌逸知道她不会再说什么,淡淡覆下眼睫,也不想睁开,既然没什么重要的事,那便就这般耗下去吧!
不过门外的贺长归张望已久,始终听不到有动静传出,咬了咬牙趴在门上听听声音,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贺长归骤然跌了进去。
萧凌逸坐在椅子上,冷眼抬眸,手中勾着一段绳子,扯开了门,淡淡盯着贺长归:“怎么,连你也学会偷听的本事了?”
这一声逗得顾汐辞“咯咯”直笑:“看来贺侍卫对汐辞与王爷的事甚感兴趣啊!”
贺长归被萧凌逸盯得头皮发麻,低着头开口:“王爷,宫中传话,说王爷若得空便去皇宫一趟!”
“什么事?”
“没说!”贺长归眼神朝上瞥了瞥,又迅速开口,“不过刚才世子传话来说边逸侯传消息回朝廷说边疆有乱,兴许皇上是因此事召见王爷。”
萧凌逸眉头轻轻一皱,轻轻颔首:“叫上二皇子,一同回宫!”
话毕,他已起身,从始至终未看顾汐辞一眼。顾汐辞唇角勾着浅浅的笑,冷眼望着他离开,笑意一点点褪去,逐渐冷冽。
风芸若见王爷离开,推门进来,见到的是笑意盈盈的顾汐辞。
“姑娘!”风芸若轻唤,叫醒望着门口傻笑的顾汐辞,“苏大人说一会儿王爷走了他过来见你,不知姑娘可方便?”
“自然方便!”顾汐辞脸上挂着红晕,勾唇一笑,“理应我去见苏大人,哪有苏大人来见我的道理?王妃来吗?”
“苏大人说姑娘为救王妃受伤,再不能受劳累。王妃想来,却被苏夫人叫走了,应该是不会过来。”
顾汐辞螓首微颔,示意风芸若退下。屋内再次安静,顾汐辞拿了些珍贵的头饰出来,戴在自己头上。
顾汐辞非常清楚,在官场连滚带爬这么多年,苏义早已成了老狐狸,让苏芷仪相信她人畜无害容易,可让苏义相信却极其不易,而她需要的,却不是苏芷仪,是苏义!
苏义是一炷香之后来的,褪了朝服,只是简单的居家装束,随意大气,脸上似带着笑,细细看去却又威严震震。
“顾汐辞见过苏大人!”顾汐辞已在等待,苏义进来便徐徐跪倒,双手扶额准备拜下去。
苏义轻笑,微微俯身,单手拖住了她:“今日下午王爷都不曾受礼,何况老臣。你救了仪儿,理应是我苏府座上宾!”
顾汐辞抿唇,笑意盈盈,顺着苏义的意思起了身,薄薄的唇娇嫩欲滴:“不过是下意识之举,苏大人与王妃不必介怀!”
苏义微微点头,转身坐下,示意顾汐辞坐:“你的事我听仪儿说了,着实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