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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依泓市往事之 犬牙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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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泓市山博区有一条“孝妇河”,绵延数百里,哺育百姓,静静流淌着一个传说——孝妇颜姜。

    北周时期,凤凰山下住着郭姓一家,有一儿一女,儿子重病,为给儿子“冲喜”,迎娶了十九岁的颜姜。然而,“寅时娶进颜家女,卯时死了郭家郎”虽然死了丈夫,但是颜姜把公婆当做亲生父母照顾。

    郭家没有甜水,颜姜要到十里以外挑水,恶毒的婆婆怕她路上偷懒,便做了两个尖底水桶,一旦挑上了水,中途就不能歇息,后来在路上有一老者骑白马求水,老者送其马鞭一条,放在水缸,轻轻一拉,水则满缸,但切不可全部抽出。

    谁知其婆婆见到水缸有马鞭,觉得肮脏厌恶,便一把抽出扔掉,瞬时水柱外涌,将庭院淹没,水流之大有淹没村庄之势,颜姜为救公婆与村民,便坐在缸上,用身体堵住缸口,水立时消,公婆得救,她却溺死于水中。

    后来,村民为了纪念颜姜,将河取名为孝妇河,在神头镇修建了顺德夫人祠堂,颜奶奶雕像,每年的农历六月二十九是颜姜的生辰,男女老少都要赶庙会,接颜奶奶回娘家过生日。

    2020年阳历8月18日,是今年的庙会日,与往年相比,多了一具尸体。

    最早发现尸体的是一个小娃娃,老大爷靠着孝妇河的围栏,肩上扛着孙子看舞龙舞狮,孙子指着河里说有一个黑色的绣球,老大爷心想绣球怎么可能在河里,而且也不可能是黑色的,老大爷往河里一看,哪里来的绣球,分明是后脑勺,有人溺水浮在水面上。老大爷连忙呼救,有几个小伙子跳下孝妇河,将人捞了起来。

    神头镇派出所的民警每年的农历六月二十九都会来保卫,虽然已经是第一时间保护现场,但已经被广大群众破坏的七七八八了。尸体双目充血睁圆,面部表情极为痛苦,衣服完整,却少了一条左腿。

    经过热心群众提供的线索并且通知了死者家属来认尸,刑警队长张鹤已经得知死者的信息:

    颜波,男,36岁,山博区神头镇村民,妻子柳林无业在家带孩子,有一女儿十岁,儿子两天前刚满三岁,颜波的母亲来家一同给孩子过生日。

    8月16日,是儿子三岁生日,颜波给孩子过完生日以后,接到单位通知要他加班,便匆匆骑车去了公司,因为砖厂经常有加班值班一两天的情况,而且他六月底刚被提拔成车间主任,在厂子里有单独的宿舍,柳林并没有察觉有任何不妥之处,直到今天庙会,她都不相信颜波惨死抛尸在河里。

    张鹤看着尸体,陷入沉思。从验尸结果来看,尸体的左腿是从大腿根被整齐一次性切断,尚无法确认作案工具,但可以肯定的是大型机器作业,类似杀猪宰羊的机器。大腿切断时他并没有死亡,而是活着被扔进孝妇河里,但失血过多无力挣扎,溺亡于水中。

    经过调查,8月16日,颜波的确在加班,但是17日上午11:30分便休班离开。颜波在工厂为人和善,热情开朗,从未听说与人有过争吵,而且夫妻感情深厚,他每天下班都会给孩子带甜品零嘴,朋友圈里也都是恩爱的照片。只是他这人有一爱好,痴迷于古玩。

    他们调查了沿路的监控,发现颜波在回家的时候去了甜品店买了一些点心,刚出门口被一辆宝马拦下,他跟主驾驶说了几句话,便把电动车停在路边,上了车。而这辆车绕着山博转了一个遍,最后出现在监控视频里是停在了“聚缘宾馆”门口。

    监控录像戛然而止。

    二、山火

    山博是个巴掌大的山城,从来就没有惊天动地的大案要案,张鹤在刑警队三十年,经手的杀人案一个手都数的过来,就在他快退休的时候,一周之内两起命案让他头疼的很,并且两起命案都极度变态,让城中百姓惶恐不安。

    22日晚,位于城区北边的大顶山突然起火,消防中心接到报警之后,第一时间去灭火,然而火光冲天,以不可抵挡之势蔓延开来,不仅是消防员,派出所的民警与热心群众都积极救火。整整三个小时,才将大火扑灭,清点人数时发现,有六人不同程度受伤,一人死亡。

    “刘宇豪,男,25岁,2019年3月加入消防支队二队,于2020年8月22日大顶山山火中……死亡。”消防队的王大队来到刑警队,跟张鹤汇报情况。

    “哎,还是个娃娃就牺牲了,他是个英雄,但是,老王,这件事不归我们刑警队管吧。”张鹤听着王大队的汇报,感到莫名其妙,他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真没有心思处理山火事件。

    “老张,你听我说完,这件事透着邪。”王大队往四周看了看,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救火那天,刘宇豪没在队里,更没有去救火。”

    “你……什么意思?”

    “现场是大量汽油燃烧引起的火灾,”王大队咽了一口唾沫,“汽油燃烧轨迹,是以刘宇豪为中心画的圆。”

    张鹤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感觉脖颈发凉,又是一个案子!听着王大队的描述,应该是杀人抛尸大顶山,泼汽油焚尸造成山火的假象来掩盖杀人的事实。

    看来,退休之前的平稳日子已经结束了。

    “这个案子,我们接了。我会安排同事做个交接,把尸体转移到我们刑警队。”

    “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希望能让阿豪瞑目,哎才来一年就没了,我这个大队长心里不舒服啊……”王大队多么铁血的汉子,也抹起了眼泪。

    “行了行了,人各有命,大路迢迢,我们终究会再相见。”张鹤拍了拍王大队的肩膀,又想了想,“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确定尸体信息的,烧焦了不好辨认的。”

    “这才是我要说的重点”王大队把脸上眼泪擦在袖子上,“他的周围被人做了防火措施,头上带着一个头盔,身体有烧伤,但是脸上完好无损。”

    “什么?”张鹤之前的推理全部被推翻。

    几个小时以后,手续都处理好了,并且法医验尸做了初步的分析。张鹤看着验尸报告上密密麻麻的字,他有些眩晕。

    姓名:刘宇豪

    性别:男

    年龄:25岁

    死亡日期:2020年8月22日18时至20时

    解剖日期:2020年8月23日10时

    作案工具:未知

    死因:心脏丢失。死者左胸处有1010公分伤口,呈类圆状,心脏丢失,有4爪利刃痕迹。

    按照法医的精彩手动描述来看,应该是类似清朝血滴子改良版。比一个成年人拳头大一点的鸟笼形状,里面由4把小刀制成,按钮控制开关,穿透身体,四把小刀将心脏包裹,三秒之内将心脏取出,可以保障取出的心脏完好无损。

    “真是个完美的杀人工具!”法医孙秧禾感叹到,“这玩意我也只是自己yy出来的,没见过。但是我可以肯定这凶手绝对是个变态,一个有钱的变态。”

    “小孙呢,你给我画个图,我琢磨琢磨。”张鹤现在云里雾里。颜波丢失左腿,作案工具不详,刘宇豪心脏丢失,作案工具未知,目前来看可以得出两个结论:

    第一:凶手有钱且变态。

    第二:他查不出凶手就得被开除。

    看来之前把凶手锁定在屠户或者猪肉加工厂的工人之中是有偏差的,能够制作如此精密工具的人绝不可能是杀猪宰羊之流。

    案件变得复杂起来,两起命案足以引起市局的重视,市局拨了一队人手专门来帮忙。他们兵分三路,一路查监控,一路询问死者家属周边邻居同事,一路去大顶山重新找线索。

    人多的作用就体现在速度上,很快便有了不小的进展。

    8月17日,是庙会的前一天,孝妇河周围的店铺下午都要重新调试监控,关闭六个小时后重新开启,防止第二天庙会有差错。而凶手正是利用这点,将颜波杀害抛尸。

    8月22日清晨,刘宇豪刚刚结束五公里负重跑,休息中接到电话说是他姐姐出车祸,左腿粉碎性骨折要住院观察,于是他急忙请假去了医院,监控显示,他在医院呆了两个小时左右,中午11点出来买饭,被一辆车拦下,跟主驾驶说了几句话,便上车。车牌号是假的,只能看出是一辆红棕色的宝马。

    护林员也对这辆宝马车有印象,因为这红棕色在阳光下发出的光非常夺目。但是开车的人带着口罩帽子很难辨认。

    调查了十日,张鹤瘦了六斤,一点进展都没有。

    “师傅,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先听哪个?”张鹤的“高徒”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努力睁着熊猫眼跟张鹤说。

    “好消息”张鹤看着手下这几个人,都瘦了好几斤,他的徒弟更是如此,跟他一直在所里调查,许久都不回家。

    “颜波的左腿找到了”徒弟皱着眉头看着师傅,丝毫不见得哪里是好消息。

    “在哪里找到的!”

    “师傅,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

    三、七神堂

    相传唐王李世民率兵东征路过此地,发现山上有大片桑林,果实累累,遂摘食桑葚,体力因此得以恢复,取得东征胜利。李世民做了皇帝后,下旨封该处桑树为“树王”,并在此修建了“吃葚堂”,后传为“七神堂”。

    凌晨四点半,七神堂的钟声响起,和尚听鼓声起床,五点洗漱结束进入大雄宝殿上早课,他们发现释心主持早已跪在金佛面前参禅祷告,小和尚们在背后双手合十向他问候,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离他最近的几个和尚却被眼前的一幕吓的惊声尖叫。

    主持呈跪姿,身体僵硬,脸色惨白,双手在前捧着一尊纯金的佛像。而一条人腿,大腿根抵住地面,另一头则穿进主持的胸腔,大腿根内部见骨无肉,有咬痕,左脚不知在哪里。血流一地,在尸体的正前方,用桑葚拼写了一个大大的“佛”字,虫蝇在飞舞,主持已死去。

    当张鹤赶到看着眼前的一幕,胃肠翻涌,忍不住到旁边呕吐起来,“他妈的,这样的好消息我宁愿不要。”

    “师傅,您还好吧。”他的徒弟边吐边问。

    “你小子,我回去再收拾你。跟我去看尸体。”张鹤抹了一把嘴,起身踢了徒弟一脚,拉着他往里面走去。

    经过现场的拍照取证记录以后,金佛、桑葚、左腿、尸体被运回到法医室。

    法医鉴定的时候,张鹤已经被媒体包围,没想到山博区竟然以这种方式惊动全国。张鹤在媒体面前保证半月破案,给受害者家属交待,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如果找不出凶手,愿意辞去工作谢罪。

    傍晚,张鹤身心疲惫,他到后院抽起了烟,发现来实习的刘如水鬼鬼祟祟。刘如水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画符点火,绕着身体转了三圈,嘴里鼓鼓囊囊说着什么。

    “你在干嘛呢!”张鹤看着这个小神棍生气,刘如水的父亲是当地出了名的神棍,老头老太经常请他算命,可没想到神棍的儿子上了警校,今年毕业来刑警队实习。

    “张……张队……”小刘看着已经燃烬的纸符挠头,“没……没什么。”

    “不是我说你啊小刘,以后别弄这些神神鬼鬼的,封建迷信在咱们警察这里可走不通,你还是好好破案,才能进步。”

    “是,张队!”小刘也缓过劲来,“张队,这三起案件透着邪,我知道不是鬼神作祟,但是我怕冤魂缠身,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刘给张鹤递一根烟,“我爸说只要我出警碰上死人,就让我烧纸符绕着身体转三圈,怕被鬼缠身。”

    “哼,你这个爹啊,还是给你算算什么时候取上媳妇吧。”

    经过简单处理后,尸体已经不那么恶心,张鹤也能跟着法医吃个泡面鸭肠。这释心主持的尸体,致命伤就是被戳了一个血窟窿,凶手把颜波的左腿穿进去,令人琢磨不透的是主持的半截舌头被“咬”掉了。

    “颜波左腿内侧的皮肉与释心主持舌头上的咬痕一致,应该是被硬生生撕下来的。”法医啃了一块鸭脖,“咬痕比对的结果,与成年犬齿相似但是略小。”

    “小孙,你验尸经验丰富,这三具尸体……你有什么看法?”凶手还没找到,又平白无故多了一只“凶狗”。

    “张队,你信鬼神吗?”法医把手指头舔干净,“颜波死在庙会上,刘宇豪以周身画圆泼汽油,释心主持死时手捧一尊纯金的佛像……你不觉得像是一种仪式?”

    听到法医的问话,张鹤一时语塞。三起案件被害人虽然都在山博区,平日毫无交集,但又有相似处,三人都死的诡异,而且冥冥之中又有联系。媒体网络营销号铺天盖地散布不实言论,网友也是大胆猜测,这三人的死绝对与某种仪式有关。难道凶手真的是为了自己的某种利益,以死人为祭?

    张鹤拨通刘如水的电话,让他带着“金佛”在门口集合。

    “张队,咱们去哪?”

    “你家。”

    刘如水住在老城区,二十年前的老楼,他家把二楼东西两户买下,东户贡佛像,紫气东来,西户卜卦,为世间的善男信女指一条光明之路。由于长年香火不断,这一栋楼竟然不招蚊虫,不知是香还是神仙保佑。

    刘建国今年五十岁,名牌大学毕业,建筑师一名,据说刘如水出生时,脐带绕颈没有呼吸,家人都绝望哭喊,突然一只七彩山鸡撞破医院玻璃,飞进房间,不停啼叫直到刘如水恢复呼吸哭喊起来,那七彩山鸡竟偎依在刘建国脚下而亡。七彩山鸡在当地素有“土凤凰”之称,刘建国认为是这山鸡一命换一命,从那天刘建国便辞职专心在家烧香拜佛,也改名为刘荫居士。愿为大树,庇荫众人。不知何时起有了这算命的本事,听说是救过北京一位主任,算命的本事一传十十传百,一炮而红,生意红火,这一来竟有25年了。

    本想着让刘如水继承自己衣钵,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上了警校成了刑警,这或许就是神学跟科学的对冲嘛。

    “张队长,是来问前程的吧。”刘建国喝了一杯茶,这三桩大案,桩桩要人命,更何况这张鹤已在媒体面前下了“军令状”。

    “老刘……刘大师”张鹤实在是看不上这刘神棍,但是没办法,为了查到凶手,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麻烦给看看有什么门道。”

    “这三起命案我多少也有了解”刘建国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这样你把三人的生辰八字给我,我只需一眼就能明白此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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