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冲突
曲砚给洛锦意找好了借口，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借口有那么一丝丝牵强，但只要说得通就行了。
于是，他就放下心跟上了程玉清跟龙霜娅。
洛锦意稍微落后了两步，看着走在前面的三个人，总觉得心里不太得劲。
曲砚跟那两名弟子，未免走得也太近了一些，就算是同龄人……
洛锦意看着程玉清大咧咧地将胳膊搭在曲砚肩上，觉得自己的手大约是有自己的想法，总是很想上前把人拉开，只是碍于没有合适的理由。
曲砚跟宗门之中的普通弟子不一样，他至今没有正经的师门，他所在的山头如今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如果被宗门其他的弟子欺负了，都没有一个能替他出头的长辈。
这可能还是曲砚第一次跟同龄弟子这么友好相处。
那还是应该让他们好好相处一段时间，曲砚也是需要跟同辈修士有所交流的。
但是……
洛锦意还是看曲砚肩上的那只胳膊不太顺眼。
洛锦意皱了皱眉，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到走在前面的曲砚忽然转过头，朝他笑了笑：“洛长老，不要被落下哦！”
原先想要说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洛锦意“嗯”了一声，快走了几步，走到曲砚的旁边：“你小心些，拍卖会的消息大多传得很广，从各个地方赶过来的人也不少，如今山下不仅仅是玄怀城的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人物藏身其中。”
龙霜娅抱着剑走在旁边：“不过也不需要太小心，左右我们还在，应该不至于有人这么没眼力见……”
然而，龙霜娅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洛锦意喊了一句“小心”，将曲砚拉了过去。
如果不是旁边的洛锦意眼疾手快扶了曲砚一把，说不定真的就要跟人撞到了。
重心不稳之下，曲砚伸手扶了一下身边的人，好让自己稳住身形。
好歹没摔，曲砚松了一口气，抬头就看到了洛锦意略带忧色的脸：“曲砚，没事吧？如今玄怀城大街上也鱼龙混杂，还是当心些为好。”
曲砚站稳之后，摆了摆手：“倒也没什么，就是一下子措手不及，没站稳……”
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旁边就插了个声音进来，曲砚听着还挺熟悉的，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会不会走路啊，大街上走着都不看路的，不知道现在街上人多啊？”
曲砚往洛锦意的方向退了两步，悻悻没说话。
确实是因为他之前转头跟洛锦意说话去了才没注意到其他方向的人，本来以为有程玉清跟龙霜娅跟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哪里想到竟然真的跟人差点撞到了。
对面的人看着曲砚冷笑说道：“这不是玄域剑宗的大师兄吗？怎么，知道自己修为不济，只能躲在小辈身后？说出来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曲砚闻言，原先想说的话全然咽了回去，他看了看身边的洛锦意。
小辈？
谁敢拿洛长老当小辈啊，他又不是丘老。
而且……
曲砚十分纠结地看着对方，问了一句：“这位……我见过你吗？”
虽然他也觉得对方这听着有些吵闹的声音好像在那里听到过，但确实没什么印象了，不过既然知道他是玄域剑宗的“大师兄”，那应该就是玄域剑宗的弟子。
曲砚认真看了对方挺久，还是没想起来：“没什么印象了。”
虽然曲砚没想起来，但龙霜娅想起来了，她一巴掌拍在旁边的程玉清肩膀上：“他应该就是那天，洛淮长老渡雷劫那天在藏书阁跟曲砚发生冲突的人，卫家的，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反正就是我送回卫家那十二个人里面的其中一个。”
介绍完之后，她还显得意犹未尽，继续说道：“说起来，我加入玄域剑宗也已经好几十年了，真正被驱逐出剑宗的，好像还真的就只有卫家的这十二个人，其他的最多也就罚个灵鞭，或者去思过崖关个紧闭，驱逐的还真的挺少见的。”
程玉清在旁边搭腔：“听说前几天，卫家的卫城威还把事情闹到大长老那边去，后来让宗主都知道了，最后结果怎么样啊？”
龙霜娅耸了耸肩：“有什么怎么样的，这是宗主他师尊下的命令，就算闹到宗主那里去也没用，后来还把他自己自由出入玄域剑宗的权限给取消了，以后他想再进入剑宗，必须通过层层通报了。”
“这是为什么？”
龙霜娅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倒是洛锦意知道其中的内情，他冷笑了一声：“因为十一年前，天魔之争最后一战前夕，原先在玄域剑宗做长老的某位卫氏大能，辞去长老一职，回卫家去了，从那以后，玄域剑宗便没有卫家的长老，自然也就不应该会有这样的权限给卫家，只不过天魔之争后宗门事务繁多，一下子没想起来罢了。”
曲砚听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这位卫家的谁自己闹到宗主面前，让他想起来这回事，所以就把卫家的权限取消了？”
洛锦意点了点头，将曲砚拉到自己身边，离对面卫家的人远一些：“就是这样。”
卫家的人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气得咬牙切齿：“我卫家绝不容许你们这么侮辱，今日卫长老便在此，决计不让你们好过。”
然而，他并没有等到玄域剑宗的几个弟子害怕，相反那天将他们送回卫家的执法堂女人非常冷漠地“哦”了一声：“那个长老啊，不会就是那个在大战之前临阵退缩的卫长老吧？”
而在他们旁边，另一位他们不曾见过也没有穿弟子服的青年人以守护者的姿态站在曲砚的身边，安抚他：“卫家那几个长老，也没几个有真本事的，没必要放在心上。”
曲砚也确实不慌，毕竟经过了这么几天的相处，他面对洛锦意都开始变得自然了，而洛锦意，那可是化神期。
化神期修士，哪怕放到整个修真界之中，也是实打实的大能。
更何况，龙霜娅还在旁边说道：“确实没必要放心上，别人不说，洛长老当初还是洞虚期的时候就被外界称一声剑尊，如今度过化神劫，自然更不需将卫家那些长老放在眼里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卫家长老最高也就是洞虚初期，他们素来就是本事没多少，架子摆得老大。”
“龙师姐，倒也不必这么看低卫家。”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另一个人从旁边走了出来，将原先的卫家子弟护在了身后，“如今你们人多势众，还这般欺辱卫家子弟，未免太过分了些。”
曲砚眨了眨眼：“可是啊，不是你卫家那个谁先看不起我的吗？”
程玉清也点头帮腔：“就是啊，最开始明明是你卫家人先看不起我们大师兄的，现在反倒是我们的错了？我想想刚刚他是怎么说的，他刚刚怎么说的来着？”
龙霜娅：“他说，曲砚只会躲在小辈后面……”
哪怕只是复述，龙霜娅也觉得这话着实离谱：“他到底是怎么敢把洛长老视为曲砚的小辈的？按辈分来说，洛长老应该是跟曲砚父母同一辈的，而且，洛淮剑尊，曲砚的小辈，呵呵呵……”
简直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只能说，胆子真大。
被认为小辈的当事人剑尊并没有觉得有多冒犯，相反他看了曲砚一眼，说道：“也不是不行。”
不过，洛锦意也就随口说了一句，之后便冷着脸看向了那几位卫家子弟：“没事的话，就把路让开，大街上堵着人算什么事？还有，不仅仅是玄域剑宗，玄怀城也是玄域剑宗的势力范围之内，如果卫家真觉得玄域剑宗仗势欺人了，可以离开这里，没人拦着。”
说完之后，他又转向曲砚，伸手搭在对方的肩上：“走吧，我们也别堵在这里了，在去拍卖会之前可以先去商行看看，说不定能遇到些好东西，拍卖会之前商行一般也会放出一些不至于送到拍卖会但放在平时也属于珍贵的资源来吸引人注意，虽然可能性挺小，但说不定能淘到什么好东西呢？”
曲砚“哦”了一声，跟着洛锦意往宜深商行的方向走了。
被留在后面的龙霜娅跟程玉清：……
程玉清震惊：“他们就这么抛下我们走了？”
龙霜娅看着洛锦意搭在曲砚肩上的手，沉思着说道：“你说，洛长老对曲砚的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