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论股市的跌停与涨停
塔罗之间。
“真可惜，所谓的恐怖的禁忌之地，也不过如此而已，这吞噬灵魂的速度还没有我恢复的速度快。禁忌之地，就这？”李锡尼穿好衣服，瞥了一眼桌子上血流成河的扑克牌和筹码，眼神里闪过一丝惋惜。
这场兄弟之间的博弈，最终还是他赢了。
纵观全局，其实要说风险的话，也不是没有，但好在还是他笑到了最后。
亚历桑德罗输就输在，误判了他的能力。
实际上，李锡尼作为一个赌徒，各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
计算。
心理。
体力。
疯狂。
胆识。
他不会比任何要差。
一旦亚历山德罗无法在这些方面压制他，赌局自然而然就会被拖到最后。
拖到两个人都只剩下最后的筹码的，绝对的绝境！
李锡尼根本就不怕死，所以他就拥有无限的勇气，敢于把自己的灵魂也押到赌桌上，作为最终的筹码，直接来一手将军。
而亚历桑德罗，显然是没有这个魄力的。
所以在最后的关头，选择了败退，逃走。
像个懦夫一样。
“很精彩的赌局，哪怕是载入布伦塔尼亚帝国的历史，也绰绰有余。果然只有你们瓦勒里乌斯家族的男人，才能玩出如此疯狂血腥，又惊心动魄的博弈。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一定会为你们两个鼓掌喝彩的。”
白裙女人背对着他，轻笑着说道：“我可以转过身来了么？”
李锡尼嗯了一声。
白裙女人转身望着他，笑吟吟说道：“你叫瓦勒里乌斯·李锡尼？恭喜你，只要没有下一个人来挑战你，并且还能够赢你的话，那么你就是塔罗之间的下一任的主人了。虽然我觉得，可能不会有其他人能赢你了。”
李锡尼沉吟片刻：“我能利用塔罗之间做什么？”
“在这个禁忌之地能力允许的范围内，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白裙女人盯着他，顿了顿：“但前提是，需要献祭，大量的生命献祭，才能够唤醒塔罗之间的规则之力。你想做的事情越多，需要的生命就越多。”
李锡尼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
白裙女人意外地瞥了他一眼：“哦？”
“牺牲无辜者换来的胜利，根本不是胜利。”
李锡尼淡淡说道：“如果我想要什么，我会自己去争取，但那些靠着无辜的人流血和牺牲换来的东西，我并不能认可。”
白裙女人思考了片刻，又问道：“我感觉你是那种成大事不拘小节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呢？历史上成王败寇，流血和牺牲都是不可避免的，我无法想象你这种人，也会有这么小孩子的心态。”
李锡尼微微一笑，摊开手说道：“确实，如你所言，一般人或许是做不到避免无辜的流血和牺牲，但是……魔王除外。”
白裙女人歪着头：“魔王？现任魔族的王么？”
“你不会懂的。”
李锡尼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或者说你生前，是什么人？”
白裙女人认真思考了片刻：“你可以叫我祖奶奶。”
李锡尼挑起眉毛：“占谁便宜呢？”
白裙女人淡淡说道：“不管布伦塔尼亚帝国的皇帝是谁，如果她能到这里见我一面的话，都必须要喊我一声祖奶奶。”
就这么一句话，证明了她的身份。
李锡尼沉默了片刻，立马改口：“祖奶奶晚上好，祖奶奶有什么需要的吗？尽管吩咐就行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这一刻，他已经知道这女人的身份是谁了。
“呵。”
白裙女人看了他一眼：“我都死了几千年了，也没什么愿望了。布伦塔尼亚帝国还好么？现任的皇帝怎么样？”
李锡尼回答道：“帝国的处境不太好，但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现任的皇帝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将会是历史上最出色的皇帝。”
白裙女人一怔：“比他还要出色？”
她指着桌子上的扑克牌，牌面上有一个英武不凡的男人。
“有我的辅佐，她当然不会比您的丈夫要差。”
李锡尼微笑回答道：“毕竟作为后人，总是要超越前人的。如果您二位复活过来，看到后辈还不如自己做的好，难道不会想把他们拍死么？”
白裙女人若有所思，说道：“有道理。既然你不愿意用塔罗之间，那就我就让它再次沉睡了？反正你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了，可以随时启用它。原本，塔罗之间是留给布伦塔尼亚帝国自保用的。”
“至少有塔罗之间的规则之力，你们还能够守得住王都。”
她顿了顿：“但现在看来，你似乎很有信心。”
李锡尼一怔，没想到布伦塔尼亚的开国皇帝，竟然都想到了这一步。
确实是个狠人。
据说那位皇帝，当年是硬生生从教廷的手里啃下的这块地。
当初也是敢公然跟教廷叫板。
如今要是看到帝国的国力衰弱至此，怕是要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等等！”
李锡尼忽然有种大胆的想法：“您的丈夫，被埋葬在这里么？”
他的左手蠢蠢欲动，猩红色的逆十字触目惊心。
白裙女人瞥了一眼他的左手，眼瞳微微一缩。
她沉默片刻后，摇头回答：“不在哦，甚至应该不在帝国的境内，当年我死的时候，其实他还活着的呢。关于他的记载，哪怕是如今的帝国应该也不剩下多少了，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查一查。”
李锡尼有些失望：“好吧。”
这时，白裙女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笑着说道：“外面有一个半神闯进来了，似乎是来找你的。你要不要出去接应一下？”
李锡尼沉默了片刻，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可萝可御的女人。
“唉。”
·
·
地下世界的废墟里，一道血色的娇小虚影，从天而降。
当她落到地面的瞬间，尸山血海般的恐怖气势笼罩了整个废墟，仿佛世界都因此而沸腾一般，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压迫感十足。
与此同时，她也立即察觉到了地面上流淌着的，千丝万缕的漆黑粘稠液体，并且感应到了一股微弱的灵魂波动。
奥古罗拉眯起美眸，忽然说道：“是你？”
萨尔瓦托雷。
当初那个在王都郊外，召唤湮灭之主的倒霉蛋。
“……”
萨尔瓦托雷的灵魂瑟瑟发抖，他刚刚准备逃跑。
结果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么一尊大神！
“去死。”
只见奥古罗拉抬起一根细白的葱指，猩红的光芒一闪而逝。
萨尔瓦托雷，卒。
瞬息间，奥古罗拉化作一道血色的残影，飞掠而去。
地下河边的古旧废墟里，只见一道铁剑释放着神圣的光辉，死死压制着跪坐在下方的魁梧男人，不断有漆黑粘稠的液体淋漓而下，诡异至极。
狂狮大公到现在都没挣脱这柄禁魔之剑的压制。
他的脸色涨红，死死的对抗着这股光明之力，浑身颤抖。
让娜就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敞开驾驭着禁魔之剑，香汗淋漓。
下一刻，他们两个人同时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半神的，恐怖威压！
“奥古罗拉？”
让娜苍白精致的俏脸僵住，娇躯紧绷。
狂狮大公更是目光炸裂，仿佛吃了坨坨一般。
两位巅峰术士拼到这种地步，收人头的来了！
轰！
一道娇小的血影从眼前掠过，宛若血色的闪电般稍纵即逝，未做停留。
“你也死。”
只留下少女冷漠的声音回荡在废墟里，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判。
狂狮大公愕然地低下头，只见他的胸前被贯穿了一个恐怖的血洞，一滴燃烧的鲜血悬浮在胸腔的空洞里，蕴藏着浓郁的血腥气。
他喉咙滚动，甚至连咆哮声都发不出来。
那滴血燃烧起来，与此同时湮灭了他的灵魂。
哗啦一声。
狂狮大公魁梧的身躯骤然垮塌，崩溃成无数迸射的黑色液体，粘稠蠕动。
冥冥之中，似乎回荡着不甘的怒吼和咆哮。
狂狮大公，卒。
禁魔之剑失去了光芒，失控坠落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让娜沉默地捡起铁剑，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呼吸粗重。
那道血色的虚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徒留着狂暴的威压，压迫着她。
“这就是半神的力量么？如果奥古罗拉刚才愿意的话，我和狂狮都会一瞬间被她斩杀。她明明最讨厌教廷的人，为什么会放过我？”让娜满脸细汗，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壁，那双凛然的铁灰色美眸里，满是惊悸。
刚才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也要死了。
毕竟两个六阶对拼，已经把魔力消耗到所剩无几了。
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半神。
还是那种战斗力极其变态的半神，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收了人头。
然而，奥古罗拉似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匆匆就进入了塔罗之间。 “糟糕，瓦勒里乌斯先生？”
让娜吃了一惊，下意识想追进去塔罗之间，却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此时此刻，她的体力和魔力都已经支撑不住了。
“但愿他没事……”
让娜扶着墙壁，低声说道。
她没有追进去，第一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第二是感觉没必要。
因为，奥古罗拉跟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让娜看到了她的表情。
看似冷漠的外表下，却暗藏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焦急，慌张，犹豫，忐忑。
这不该是一个半神应该表现出来的情绪波动。
那可是半神啊，真正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的，触及神明领域的层次。
在术士的世界里，可以成为一方巨擘，呼风唤雨。
有资格受到无数人的侍奉与膜拜。
这样的人，有什么是能让她如此失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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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罗拉的确是半神，并且她从出生之时就是高高在上的，是始祖家族里绝无仅有的天才，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半神，创立了鲜血教派。
她曾经是站在世界顶点的人。
即便跌落到了六阶，她也依旧保持着不可一世的强大。
如今她重回巅峰状态，自然而然又变成了那个绝世的鲜血女王。
然而即便是半神，也有在意的事情。
更何况，她很清楚今夜能重回半神领域，是依靠着谁。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否则他是不会跟我说那种话的。最后一次帮我？这是要跟我撇清关系么？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奥古罗拉冲进了那艘残破的古船里，顷刻间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不知是因为犹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放缓了速度，缓缓落到了地面。
高筒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冷静，必须要冷静。”
奥古罗拉呢喃自语：“不管发生了什么，错的都不会是他。一定是我的问题，是我让他不开心了，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她脑子里复盘一系列的事件。
从最初的相遇，到现在。
“难道是因为盖乌斯和霍德尔他们的计划？不对，不应该是因为这个。”
奥古罗拉晃了晃脑袋，繁樱般的长发微微摇曳。
明明只是一个小鬼而已。
不知为何，当他在苍穹之上的投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奥古罗拉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冷漠，心里莫名的难过。
对，就是难过。
她重回半神领域，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只有难过，以及怅然若失的慌张感。
所以她把其他任何事情都撇下来，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
她一生中，从未如此紧张过。
“嗯，一定是我的错，总之先给他道歉。”
奥古罗拉美眸里亮起一道血光，无数血雾笼罩了她。
只是一瞬间，她从血雾里走出来，惊心动魄的绝美容颜，高挑曼妙的绝好身材，黑色的宫廷长裙勾勒出诱惑的曲线，裙摆下一双雪白紧致的大长腿，踩着一双漆黑的高筒靴，风情万种，颠倒众生。
御姐形态，开启！
这时，黑暗里有人走了出来，脚步声平缓。
奥古罗拉美眸微亮，抿了抿朱唇，微笑说道：“出来了？你没事吧？”
一丝微弱的光，照亮了少年的面容。
李锡尼沉默不语，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奥古罗拉看到他的视线，微微一怔。
这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奥古罗拉。”
李锡尼平静说道：“你记得我当初在第六区给你买的烤红薯么？”
奥古罗拉有种不好的预感，双手无意识地捏紧了裙摆，嗯了一声。
这一幕，如果被别人看到，恐怕会惊掉下巴。
不可一世的第二始祖。
世上最强大的半神。
面对一个少年，却会如此的拘谨紧张。
就像是热恋中做错了事情的少女一样，手足无措。
“我当初的承诺，今天做到了，恭喜你晋升半神，复活了你的家人。”
李锡尼说道：“但也到此为止了。”
奥古罗拉：“……”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把你当成我的朋友了，因为我做不到。看在以前的交情，我不会今夜立刻动手。但从今以后，如果你要守护你的人，那么我们就是敌人了，就这么简单。”李锡尼深深看了她一眼，跟她擦肩而过。
“谢谢你，你之前救过我，现在我们两清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见。”
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年握紧了拳头，指节被捏得发白。
李锡尼这么做，不是没有理由的。
始祖家族，是杀害了弗洛丝蒂安家族的幕后真凶之一。
也就是李锡尼和诺伦的仇人。
那个冰天雪地的黑夜，到现在还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然而，奥古罗拉却是那个家族的第二始祖。
即便她不知道，可那些凶手全部都是她的族人。
这又能怎么办呢？
李锡尼做不到强行要求面前这个女人，去背叛她的家族，选择自己这边。
然而他更不能放下这段仇恨，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
谁让诺伦掉了眼泪，李锡尼就一定要杀到他全家都灰飞烟灭。
就这么简单。
所以要一刀两断，划清界限。
从此以后，李锡尼跟始祖家族就是仇人。
从明天开始，他就会用自己的一切力量，屠杀始祖家族。
至死方休。
“喂……”
奥古罗拉欲言又止。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烈的。
她隐约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
李锡尼的性格她也很清楚。
如果不是百分百确定，他不会对自己说这种话。
“我变成御姐，都不行吗？”
奥古罗拉轻声说道。
李锡尼继续往前走，头都不回。
“那要是穿上你说的渔网袜和黑丝呢？”
奥古罗拉抿着朱唇，继续说道：“这也不行吗？”
李锡尼还是没回头。
“那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别这样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做敌人，如果我做得哪里有问题，我可以为你改。我晋升半神以后，还会有很多事情要做。”
奥古罗拉犹豫了一下：“但是我会经常回来陪你的。”
李锡尼摆了摆手：“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走了。”
少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里。
只有奥古罗拉还站在那里，繁樱般的长发在风里摇曳。
少年渐行渐远。
她却没有选择去追。
奥古罗拉可不是什么愚蠢的女人，她必须要搞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我需要知道今夜塔罗之间发生的一切。”
她转身，望着幽暗的赌场，冷声说道：“否则我就炸了这里。”
沉默片刻以后，一颗水晶球悄无声息地滚落到她的脚下。
光和影动荡起来，照亮了女人绝色妖娆的容颜。
旷世惨烈的赌局，倒映在了她鲜红色的美眸里。
泼洒的鲜血。
被血染红的筹码。
触目惊心的，鲜红的扑克牌。
还有少年狰狞癫狂的笑容，拼尽一切的嘶吼。
奥古罗拉捂住朱唇，微微失神。
直到看完了水晶球里的全部内容，她才终于得知了真相。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说他们怎么会弄到光明女神的羽毛，原来他们当年一起去了光明天脊探索，并且事后一起瓜分了弗洛丝蒂安家族。奇怪，弗洛丝蒂安家族怎么会突然想要复活盖乌斯？”
奥古罗拉轻声呢喃：“那么，到底是哪个该死的蠢货蛊惑班森家族去夺取那根羽毛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亚伯拉罕，只有他没被完全封印。”
亚伯拉罕，那位少年始祖。
奥古罗拉美眸里泛起浓郁的杀意，猩红可怖。
怒意在胸腔里酝酿，化作实质性的杀意。
然而就在下一刻，她忽然笑了。
“就因为这个，所以要跟我闹翻？呵，真可爱。”
奥古罗拉翻出传讯镜，注入魔力：“克罗埃，说话。”
传讯镜里，克罗埃恭敬说道：“殿下，请吩咐。”
“包括你在内，挑选出六个新的族人，按照该隐血契，准备好炼金矩阵以及相应的材料，我会让你们从吸血鬼，晋升成为新的始祖。”奥古罗拉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切断了通讯。
她蹲下身，捡起那枚发着光的水晶球，凝视着光和影里的少年。
“真是傲娇啊，不就是一群垃圾么？我把他们全都杀了就是了。”
她唇边挑起一抹笑容：“只要你开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