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帝又翻车了！
女帝在位五年之久，对于这个国家的局势已经看得十分透彻了。
她最大的优势，在于年轻。
而最大的劣势，其实也是年轻。
因为这代表着她拥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成长，来挽救已经千疮百孔的布伦塔尼亚帝国，与此同时也意味着她根基不稳，羽翼未丰。
人才。
她太需要那种只属于自己的人才了，求贤若渴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因此她必须要重新组建守夜人，打造一支只忠诚于自己的组织机构，以此来制衡政局中林立的党派，不断的回收权力，巩固中央集权。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被彻底架空。
“陛下，我要准备施展占卜魔法了，请您告诉我对方的姓名性别年龄等信息，最好是有他的随身物品，方便我能够加深对他的印象。”老尼尔说道。
“不需要，他是瓦勒里乌斯家族成员，伯恩大公的儿子。”
女帝递给一份资料，淡淡说道:“你记得诺维娜么？就是那个差点毁掉你图书馆的女孩，那是他的姐姐。这足够你施展占卜魔法了。”
老尼尔接过资料，一愣:“原来如此！您怀疑他掌握了黑魔法？”
“嗯，昨天洛玛城出现了一伙蠢贼，绑架了皇家国立骑士学院的数十位师生，就是这个人几乎一己之力，拯救了自己的老师和同伴，并且配合自己的侍从，全歼了那货蠢贼。特莉娅把当时的情况汇报给我以后，我很好奇。”
女帝顿了顿:“李锡尼这个人，并不简单。”
诺伦·弗洛斯蒂安的个人资料，她也派人调查过。
那是一个强悍却又纯粹的近战术士，不太可能在击杀一位掌握了精神系黑魔法的暴徒的同时，还能保证人质毫发无伤。
尤其是当时的人质，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李锡尼。
直到今夜，谜底揭晓了。
对方很有可能掌握着某种黑魔法。
老尼尔眯起眼睛:“一个被排挤在家族核心权利之外的成员，被下放到洛玛城这样的边境地区，那基本上跟被剥削了贵族身份无异，可情报上却显示，他在离开王都的时候，居然没有任何的怨言，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通常来说，这种被家族放弃的贵族子弟，每年都有那么几个。
每一个都是哭爹喊娘撒泼打滚，不愿意离开王都的舒适圈。
因为到了边境地区，就象征着危机与死亡。
如果你没有真本事，过个几年就跟平民们什么区别了。
不，甚至连平民都不如。
因为平民们一定是会抱团排挤你的。
“嗯，而且他离开的时候，只带了三百枚金币当作生活费。”
女帝说道:“以及他的侍从骑士，诺伦。”
老尼尔想了想:“我记得诺伦，她曾经也来圣三一神学院进修过，如果不出我所料，应该也是这少年为她缴纳的学费，是个不错的姑娘。可问题是，术士的进阶是需要大量资源的，一个落魄的贵族，能养得起四阶术士？咦？”
他忽然在资料上看到，这少年名下居然还有七八家商铺！
这是怎么经营起来的，就靠最初的那三百金币？
“如果仔细打听一下瓦勒里乌斯家族的情报，你就会发现他们对李锡尼这个人的评价，不外乎就是废物，废柴。可实际上他并没有那么平庸，反而从昨天的绑架事件能看得出来，他的胆识和智慧，是万里挑一。”
女帝又说道:“瓦勒里乌斯家族从未出现过没有魔道天赋的后代，一脉相承的血缘关系，没理由姐姐那么强大，而弟弟却一无是处。”
老尼尔明白了:“而瓦勒里乌斯家族的人不是瞎子，更不会是傻子。他们不会看错李锡尼，除非是李锡尼不想让他们看到。”
女帝淡淡一笑:“你不觉得很有趣吗？朕在他身上，看到了野心。”
李锡尼这个人身上有很多矛盾的疑点。
但如果他掌握了黑魔法，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你出生在王都贵族，有一个暴君般的父亲和天才般的姐姐，被压迫的抬不起头来。直到有一天，你发现了黑魔法，你知道那是禁忌，可对你来说，那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样，只有打开它，你才有翻身的机会。
但在王都修炼黑魔法过于危险。
于是你收敛了爪牙，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废物，终于被家族下放。
远离王都。
你带着你的最信任的心腹，靠着自己的智慧和黑魔法，在边境经营起自己的势力，在无人问津的地方默默积蓄力量，有一天重返王都。
太有意思了。
“那么一切如您所愿，陛下。”
老尼尔摸出一只透明的水晶球，双手注入魔力，念诵古老的咒语。
占卜魔法！
他的精神融于世界的极处，俯瞰苍穹和大地，降临到少年的身上。
当老尼尔的精神入侵少年的脑海，黑暗就悄无声息的降临了，耳边响起了无数疯狂的，敲击着地板的怪响，无数嘶哑的呢喃声在灰雾里流淌。
像是无数诡异的魂灵俯瞰着他，窃窃私语。
然后黑暗破碎了，无数恐怖的裂隙，仿佛一双双血色的眼瞳。
无声地凝视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尼尔忽然发出凄厉的哀嚎，一瞬间跪倒在地，双眸流血。
他的皮肤皲裂，生长出了无数的肉芽，凄惨又诡异。
“尼尔卿！”
女帝吃了一惊。
“陛下，好多眼睛，我看到了好多眼睛……”
老尼尔跪坐在地，失神呢喃。
女帝眼瞳骤然收缩。
尼尔卿这个资深的精神系术士，居然被污染了！
精神污染！
“只因为窥视了那少年一眼吗？不对，如果他有那么强大的话，特莉娅恐怕早就死了。这应该是因为，他修行的黑魔法足够高阶？还是他用了某种手段，保护了自己脑海里的知识？无论哪种，他的黑魔法应该都不简单，足以对抗约阿希姆的那些走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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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李锡尼，依旧在幻境里回忆着原来世界的四位古人。
曹操，曹丕，曹真，曹爽。
可即便是在幻境里，他也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微微一凉，就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忽然间钻进了什么东西，窥视着他脑子里的想法。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不久前阅读那本古老的邪神魔道书，实际上已经被书里的禁忌知识给污染了，只不过因为不死之身的缘故，才显得没有任何异常。
而实际上，他意识和灵魂，如今都是被那种不知名的混沌所侵蚀的。
只是那种不可名状的混沌，无法吞噬他的灵魂。
这才跟他达成了一种巧妙的平衡。
或者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共生状态。
混乱，邪恶，黑暗，狂暴，诡异，阴冷，疯狂。
在他的意识最深处翻涌蔓延，像是灰雾下汹涌海潮，深沉诡谲。
这是神的诅咒。
任何人想窥视他的精神，都得先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受邪神的诅咒。
就在这时，七宗罪的涩孽幻境轰然崩塌。
李锡尼眼前的香艳景象破碎，再次看到了灰暗的天空，老旧的公寓房。
而他还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一脸懵逼。
啪。
特莉娅瘫软在地上，魔力已经被彻底榨干，露出阿黑颜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