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受辱
殷家,殷府。
大厅内,上首坐着一位六旬老者,他面容红润,气质冰冷,不怒自威。
他正是殷震天,殷家现任当家。
此时他沉着脸,面容虽无恙,但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自这位老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威慑,那是用鲜血与人命堆积起来的威慑。
而在左侧,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身着青色长袍,长袍边缘镶有金边,而在衣服左胸口处,画着一朵妖娆的红花,一眼看去,十分刺眼。
他俊朗的面容上有着丝丝的淫邪笑容,一双视线,既毫不掩饰的盯着殷震天身后两位貌美如花的侍女,这幅姿态深深破坏了他这幅好样貌。
他就是殷震天的弟弟,殷琼天。
感受着弟弟奇异的目光,殷震天很是无奈,只能任由他去。
他二人相差有二十左右,在弟弟出生后,父母就过世,殷震天一手将他带大,对这位弟弟极其溺爱,只要他想要的,作为哥哥都会给他弄来。
此刻,殷震天抬起眼皮,半眯的看着厅中两人。
眉宇中有些烦躁,问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敢来见我。不怕死吗?”
厅中两人,正是大长老风峻与风玉。
大长老脸色一苦,急忙拱手赔礼,苦笑道:“小老儿哪敢啊。”说着,看了眼旁边的风玉。
风玉赶紧将数十瓶药瓶拿出,来到殷震天面前,单膝跪地的呈上。
殷震天犀利的眼神看了眼风玉,又瞧起托盘上的药瓶冷哼了声。
只是看了一眼,便有如坠入冰谷,除了寒冷只剩下恐惧。
一瞬间一层冷汗爬背,风玉动都不敢动,深怕面前这个实力高深的老人,一言不合拍死自己。
如今风族的处境,正如三长老所说,十年来风族子弟不敢上街。
若要出去,也只能悄悄的去,唯恐怕殷家看到。
重振昔日辉煌是不可能了,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还有点实际。当然,前提是得道坐在上首这位老人的同意。
“就这点东西,你打发要饭的?”
大长老一听,瞬间跪下,唯唯诺诺的答道:“不知前辈想要什么,只要我风族能陪上的,小老儿尽力。”
大长老比殷震天大很多岁,但此刻他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跪在地上,支支吾吾。
事实就是如此,只要强大,就能拥有一切,那些弱者不过是蝼蚁一般。
顿了顿,殷震天想了许久。
钱?殷府不缺!
权?自从二妹嫁入城主府后,也不缺!
那要让他们补偿什么呢?
一时间,这位冷面寒霜的老人,犯难了!
“大哥,我到有个主意。”一旁殷琼天不舍的从女子娇躯上挪开视线,转而看向厅中大长老。
问道:“我听说,你前些年收养了一个女孩儿,叫什么来着?”
眉头皱着,殷琼天念叨:“风什么什么儿?还是风什么来着?”
一旁两人一听,身体明显一震。只是两人的表情相差甚远。
风玉低着头,双眼中涌出怒火,但他不敢让人看到。
这些年大长老只收养过一个女孩,那就是风嫣儿。
殷琼天口中说的女孩,自然就是她。
风玉愤恨同时还有些庆幸,若今天没有跟着大长老,必然不知此事,到时嫣儿消失上那找去?
“公子说的可是风嫣儿?”大长老起身,谄媚笑道。
殷琼天拳头一锤手掌,展颜一笑道:“对,就是她。”
一听,果不其然,但大长老有些犯难了,这风嫣儿本是在十八岁献给他的。
如今殷琼天想要,换别人不行么?毕竟那个人大长老也得罪不起啊!
“老匹夫,莫非你不想答应?”吸了口气,殷琼天冷冷问道。
见他还是那副为难的模样,殷琼天站起来,来到他面前,抬起大长老另一只胳膊。
用着威胁的口吻,笑问道:“老匹夫,一条胳膊没了,这条也不想要了?你好像忘了权家怎么灭的?也忘了你们这十多年是怎么过来?”
一旁,殷震天紧接着话语,喝道:“当年是你们要将风紫兰许配给我弟,却出了幺蛾子,若不是看在城主府的面子,老夫早就提刀屠了你们一族。”
语落,殷震天抬起脚,一瞬间冲着单膝跪地的风玉踹去。
“轰——”
“咚——”
风玉应声撞墙落地,“扑——”一大滩鲜血喷出,显然身受重伤。
风玉咬着牙,坚持不昏迷,他还要听下去,到底有几天时间让风嫣儿逃离此地。
大长老惊恐中有一些窃喜,惊恐是忌惮殷震天一身四品御气境的实力。
窃喜是因为在年轻时做的一个决断,将风诺夕送给城主府的决断。
“哈哈哈!风正德,老夫是风族的功臣,若没有老夫当年的决定,你屁股谁给你擦!”
心中狞声叫道,但面色表露和善,对着殷震天一礼:“好,小老儿这就回去准备。”
这一刻,在风玉心中,对他仅存的一点好感也破碎了。
语落,大长老吩咐随行的下人将风玉抬回去后,就急匆匆的向另一处走去。
弱者只能仰仗强者的鼻息,显然大长老这点做的很好。
此刻,大长老来到了一处高墙庭院。
城主府。
将风诺夕送给城主后,他就很少来此。
此时再来,是为了走动亲近一下,好让这份联系不断。
再者就是看看女儿过的如何。
进了城主府,来到风诺夕的房间外,当他伸手要推门时,停住了,此时他面色凝重,踌躇不前,显然是犹豫了。
“罢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念了句,大长老还是没进去。
就在他离开时,走廊一旁出现一位身着白色宫装头戴金钗,雍容华贵的女子,她手里端着一碗,碗里明显是汤药。
她狐疑的看着远处的背影,显然不认识。
推门而进,张口问道:“诺夕妹子,你知道门口是谁吗?”
屋内装饰很是奢华,各种名贵瓷器,还有不少小物件。
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屋内桌子上,放着女子用的各种头簪与胭脂水粉,看其数量至少数十。
不难看出,这屋子的主人,很是疼爱娘子。
在瞧床榻,是用极其名贵的小叶紫檀木而制。
可,床榻上的女子,本来清丽的容貌,此刻却是肤色惨白无比憔悴。
很难想象,这屋的主人对她做过什么。
床榻之上的女子,正是风诺夕,面无表情的她,用着不带任何感情的腔调,低声说道:“不知道。”
此时,她双眼中有憎恨闪过,这丝神情明显与她说的话语相反。
她怎能不认识,当初就是他将她送到这里。
美曰其名的说是当城主夫人。
但他居然没有事先打听,人家城主林阳炎自从入城以来,就有妻室。
就是这位体态端庄,容貌美丽的女子,殷白素。
知道了这点,风诺夕除了庆幸还很奇怪。
毕竟坊间传言说城主是一位邪修,专门采阴补阳吸取女子体内灵力或阴气。
也是嫁给林枫雨后在与他一起共赴巫山时,才发现他就是坊间传言的邪修。
那次过后,风诺夕的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就这般还要遭到林枫雨的摧残。
若不是受人顾忌,他早就将风诺夕当炉鼎采炼到死了。
心中,除了对亲生父亲的恨意意外,没有任何感情。
至于这位邪修,她不想管,也管不了。如今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难,又怎能倾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