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认尸
又是几声尖锐的哨声。紧接着,另一具人体也被打捞到甲板上。
塞缪尔的电话随即响起来。“喂,您好!打捞上来是?”他的语气有些着急。
“是两具尸体。面部和身体因为爆炸已经被严重损毁,等我们送去给验尸官确认一下身份信息再通知你。”
“我们可以先去看一看吗?”
电话那头的克拉克顿了顿,说:“可以,我让我的人接你们去鉴定中心。”
突然彼得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彼得看了一眼,显示来电人是伊莎贝拉。
彼得垂下头,没有接听。安东尼一把抓过他的手机。“我是安东尼。”
“他们说……”伊莎贝拉深吸了一口气,“奥斯丁出事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却是用一种平静而疏离的语调说出来的。
“我们正要去鉴定中心,你呢?”安东尼小心翼翼地说。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随后才传来伊莎贝拉坚定的回答:“好的,如果我来得晚,你等等我。”
挂了电话,塞缪尔问:“谁打来的?”
“伊莎贝拉小姐。”
“她怎么样了?”
彼得垂着的头微微抬了抬,但最终还是垂了下去。
“不知道。”安东尼叹了口气,然后补了一句,“没有哭,”
等他们到鉴定中心大门时,伊莎贝拉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她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大大的眼睛没有了昔日的神采,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她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显然才刚下手术台。
安东尼快步迎上去,问道:“你还好吧?”
伊莎贝拉嘴角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看见塞缪尔和彼得,她又和他们点头示意。
警察带着他们四人去了解剖室。
等警察敲了门,里面走出一个带着护目镜、穿着分体式解剖服的上衣的矮个胖子。
塞缪尔招呼他:“克拉克警官,我们可以现在进去吗?”
克拉克扫视了一眼来人,摇头道:“暂时还不行。里面现在正在解剖,可以了我来通知你们。”然后对那名警察说:“你带他们去休息一下。”
伊莎贝拉清楚,完整解剖下来可能需要两三个小时。不过现在除了等待,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几人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才进了解剖室。
解剖床上躺着两具面目烧伤严重、肢体残缺不全的尸体。
伊莎贝拉走到近前,仔细查看那具瘦长的尸体。
塞缪尔也跟在她身边,想从一些细枝末节中找到确认尸体身份的特征。
一个瘦高的验尸官开口说:“发生爆炸的位置正好在驾驶座椅后面,所以驾驶员和后面的乘客都受到了严重的波及。”
说到这里,他用手指着伊莎贝拉在看的那具尸体的头颅说:“他的颅骨被震飞的钢板砸中了,所以却掉了这一块。”边说边用手指着缺掉的那部分比划着。
“而驾驶员,因为受到了更大的爆炸冲击波影响,整个躯干和下肢都碎掉了。他的脸部先是被玻璃碎片割伤,然后又被火焰烧过。”
伊莎贝拉听了,握紧了双手。
从这两具损毁严重的尸体来看,并不能直接依据面容来判断死者的身份。所以,也许死掉的并不是奥斯丁他们。
抱着这个信念,伊莎贝拉强忍住心中的悲痛,细细地再看那具尸体。身高、体型、发色,都是吻合的。每看一项,伊莎贝拉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塞缪尔伸手扶住发颤的伊莎贝拉,温和地说:“不要难过,说不定不是他呢。”这句话在此情此景下说出来,丝毫没有任何说服力,只不过是他自己的自我宽慰罢了。
伊莎贝拉低声说了句“谢谢”,站稳身体,眼中泛起一层水雾。
“对了,有颅骨的x光片吗?”塞缪尔急切地问。
彼得和安东尼闻言也是恍然大悟,从另外那具尸体旁快步走了过来。
验尸官“嗯”了一声,让一旁的助手拿了x光片过来。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保存完好的那边的颅骨的牙齿部位。
彼得“嘭”的一拳打在自己的胸口,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无声地流了下了。安东尼“啊”了一声,呆在原地。
“怎么了?”伊莎贝拉不情愿又有些惊慌地问。
塞缪尔摇着头,颤声说:“几年前奥斯丁搏击时打掉了一颗牙……”
伊莎贝拉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度醒来,躺在一个不熟悉的卧室里。卧室很大,床铺得很软,但是此刻她却没有心思来管这些。
她从床上挣扎起来,身体却感觉轻飘飘的。地上铺着地毯,双脚踩在上面完全没有落地的踏实感。
踉跄了两步,她差点跌倒。于是抵在床沿,借力站稳。然后她顺着床沿滑坐到地上。
她想大声地喊出来:“怎么会这样?”可是嗓子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去。
“太没用了!”她在心中叫着,一只手垫着额头靠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拼命地捶着小腿。
小腿渐渐麻木,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她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泪流满面。
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伊莎贝拉用睡衣的袖子擦干泪痕,想对外面的人说:“进来吧。”但是,她还是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敲门的人没有听到回应,没有自己进来。
过了好一阵都没有动静,伊莎贝拉推测那人已经离开了。她扶着床慢慢站起身,摸索着找到了床头的开关。
“啪”一声,顶灯亮了。米黄的灯光刺得伊莎贝拉闭上了眼。过了几秒,她才重新睁开眼睛,打量这个房间。
这是一间颇大的房间,从摆设开得出是一间客房。看到桌椅时,感觉风格似曾相识。突然,一个画面闪现在脑海中——她知道她在那里了。
她一下来了力气,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想从里面找一套衣服换上。衣柜是空的。
她又打量了一眼床尾凳,除了一件浴袍,依旧没有看到其他任何衣物的踪影。
难道要穿着睡衣或浴袍出去吗?突然她留意到房里竟然有摇铃绳。也难怪,这个庄园的历史应该比较悠久,竟然设置了摇铃呼叫系统。
她伸手拉动了摇铃绳。
没过多久,女管家艾莉森手上捧着一套休闲女装出现了。
这位老妇人的外表依旧整理得一丝不苟,但有些发肿的眼睛显出了她精神的委顿。
伊莎贝拉心中升腾起的微茫的一丝希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啊,难道安东尼、塞缪尔他们所有人会联合起来用奥斯丁的生死搞恶作剧吗?
但是当她意识到她又来到奥斯丁的真正意义的家时,还是隐隐存了一丝侥幸——也许他还在!
这种失而复得继而复失的感觉,让伊莎贝拉十分失落。所以当艾莉森把外套递给她时,她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艾莉森轻叹一声,出声喊她:“伊莎贝拉小姐。”
伊莎贝拉这才回过神,充满歉意地低下头,马上调整心情,接过衣服,说:“谢谢你,艾莉森。”
“他们听到铃声,先去找我,这才让你久等了。”艾莉森说,“要我让人送吃的来房里吗?”
伊莎贝拉摇头:“不用了,我换好衣服出去吃。”
等她走出房门,西侧的窗户射入了夕阳的余光。伊莎贝拉看了一眼手表,不禁吃了一惊,已经下午8点多了!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昏睡了接近一整天。母亲逝世时,她虽然难过,但她觉得还有父亲。
父亲的离世十分突然,而且有很多疑点,所以并没有给她时间让她沉浸在失怙的悲痛中。
但是奥斯丁的离世却给了她彻头彻尾的打击——她似乎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在内心深处,她大概不愿醒来,所以才一直昏睡到现在。
饭厅里很快摆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每盘菜的量并不大,但都做得十分精致。
只见艾莉森朝那个中年厨娘摆摆手,厨娘向两人微笑着一点头就退下了。
伊莎贝拉落座后,艾莉森站在她身边替她布菜。伊莎贝拉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诚恳地说:“坐下和我说说话吧。”
艾莉森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脑后柔软的头发,眼眶湿润了。
要是奥斯丁已经结婚了,或者没有结婚,只要这个姑娘已经有了他的孩子,那该多好!
不过,这个想法却只能停留在她自己的头脑中。因为这对于眼前这个姑娘太残酷了。艾莉森并不否认她是自私的,她不愿这座宏伟的宅院就这样失去继承人。
她不清楚伊莎贝拉和奥斯丁进展到哪一步,不过从上次他带她回来看她的眼神,她清楚奥斯丁已经认定了这个姑娘。
那样的眼神,跟亚历山大当年深情地看向他的妻子的眼神如出一辙。
她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
过了许久,伊莎贝拉才说:“我到现在还是觉得奥斯丁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艾莉森沉默着盛了一碗热汤递给她。
伊莎贝拉喝了一口,想起以前的事,放下碗问:“这是奥斯丁最喜欢喝的汤吗?”
艾莉森嘴角浮起一丝笑,点头说:“是啊。尤其是克谢尼娅做的罗宋汤,他最喜欢喝。”提到克谢尼娅,她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了。
今天一早,克谢尼娅急匆匆地赶来。她从新闻里听到了奥斯丁的消息,但是她怎么也不相信,所以就跑来找她确认。
最终两个老妇人相拥而泣,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克谢尼娅还悄悄去看了一眼昏睡的伊莎贝拉,仿佛她变成了奥斯丁曾经存在过的佐证,看到她才能感到奥斯丁活过。
伊莎贝拉看出她表情的变化,突然不知道还能聊些什么。她一下子失去了胃口。
艾莉森叹了口气,说:“本来我该宽慰你,没想到反而让你更不开心。”
伊莎贝拉听到这句话,摇了摇头,“不,我的不开心,是因为奥斯丁离开了。跟你没有关系。”话没说完,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艾莉森看着她,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从确定奥斯丁的死到现在,虽然伊莎贝拉在房间里偷偷哭过,却没法哭出声。
听着艾莉森的话,背上传来轻轻的拍打,伊莎贝拉似乎回到了儿时委屈的时候——母亲就是这样一边轻轻拍她的背,一边温声劝解。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她的头靠在艾莉森胸前,泪水沾湿了她的衣服。
艾莉森自己也流下泪来。
总部办公室里,塞缪尔召集了安东尼、彼得、雅各布、约瑟夫开会。
“军工厂具体有哪些损失?”塞缪尔问。“你说说看。”说着把目光投向眼前这个瘦小的年轻人。
“守门的两个岗哨死了。幸亏他们及时拉响了警报,里面的守卫加强了火力。再加上先后两次增援和布莱登远程开启后备防御系统,因此损失在可控范围内。”
约瑟夫的紧张使他语速有些快,不过逻辑清晰流畅。他说完恭谨地将手上准备好的文件夹递过去。
塞缪尔快速翻看一遍,满意地点点头。
“詹姆士的势力并没有受到重创。”他放下文件夹,看着眼前几人说,“他一定会瞄准葬礼的时机,对我们痛下杀手。”
其他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同意塞缪尔的观点。只有彼得垂头丧气,显然并没有把刚才的话听进去。
“彼得,”塞缪尔喊他,“你能专心办事吗?不行的话你先回去休息。”
彼得有些惊慌地抬起头,眼神显得茫然而空洞。奥斯丁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无法原谅爆炸的车竟然是他在上车前才检查过的。
不可能!在那辆汽车因爆炸而失控冲下大桥之后,他曾这样告诉自己。
但是,当验尸官把那张x光片拿到他们面前,伊莎贝拉昏倒下去那一刻,彼得也差点失去控制。要不是安东尼一把抱住他,他真想放肆地踢打那个冷冰冰的不锈钢解剖台。
“抱歉,”彼得小声答道,“我出去抽根烟。”没等任何人反应,他抬脚就走了出去。
“以他这个状态,还是让他多休息几天再回来吧。”安东尼叹了口气。
塞缪尔长出一口气,无奈地点点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托马斯死了,彼得又失了心神。
“对了,你联系布莱登了吧?”他看向安东尼。
“联系过了。他知道奥斯丁出事后,已经动身赶回来了。”
塞缪尔总算安心了些。一定要把詹姆士和反政府武装的联盟全部击溃,布莱登的归来对己方来说肯定有所助益。
“妈的!想不到塞缪尔那个老狐狸还留了个后手!”詹姆士怒火中烧,伸手把桌上的酒杯扫下桌面。
酒杯飞向墙壁撞得粉碎,琥珀色的酒在墙上溅了一片。
几个手下垂着头听凭暴风雨的到来。
詹姆士咬着牙说:“快给我联系那边,这次一定要扳倒他!”
在赫尔南德斯家族准备这个家族的最后一位继承人的葬礼的当口,詹姆士家族那边也忙碌了起来。
派去调查的人报告,说詹姆士的人正分批次向城外调集。
塞缪尔找安东尼紧急制作了路线图,并联系安插在詹姆士身边的内线了解内情。
让塞缪尔意外的是,那个内线竟然失去了联系。
这种时候突然发生间谍失联,这不得不引起塞缪尔的注意。他赶紧派人去查那人的下落。
难道是被詹姆士发现了?如果是这样,内线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结果却让塞缪尔不得其解——就在奥斯丁出事的第二天,内线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塞缪尔不禁回想起往事。
詹姆士是一个好色之徒,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在他看来,女人是玩物。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的不同之处在于脸蛋和身材以及讨人欢心的手段。
至于女人的内心,他从来都不屑于关注。
除了皮肉场上女性无法替代的角色,他从不任用女人替他做事。
几年前的一天,路易斯、詹姆士到亚历山大的一个脱衣舞吧谈生意。恰逢一个并不年轻的脱衣舞娘在台上献舞。
一路上,詹姆士频频向她投以目光。
塞缪尔看在眼里,私下找人了解这个女人的底细。
这个女人有一个三岁的儿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她出来跳脱衣舞,就是想多挣点钱替她的孩子治病。
塞缪尔亲自找到她的住处,对她说明自己的来意:“我可以将你儿子送到国外治疗,交换条件是你去接近詹姆士,呆在他身边,为我做事。”
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认识他,她也从身边人口里听说过詹姆士那个人。
她打量了自己一番,自嘲地笑着说:“他看不上我这样的。”
在那一笑之间,塞缪尔突然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的魅力所在。她不是最年轻的,也不是最漂亮的,身材也谈不上是最好的。
但是她的笑容,即便不是发自真心的微笑,也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塞缪尔不得不佩服詹姆士那双善于发现女人美的眼睛。
他笑了笑,说:“看不看得上是他说了算。”顿了顿,又接着说,“你在乎的是你儿子的病能不能治好,对不对?”
女人沉默下来。她认真地看着塞缪尔的眼睛。她想确定塞缪尔说话的可不可信。
良久,她才开口:“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要尽快安排手术。等手术做了以后,我才会帮你做事。”
塞缪尔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禁心生佩服。她头脑清晰,遇事冷静,实在太适合将要从事的工作了。“我答应你。”
女人的眼中闪过光芒。“需要我什么时候到詹姆士的场子去应聘?”
“不急。机会总会出现的,你等我的消息。”塞缪尔越来越欣赏眼前这个女人。
四个月后,没等到塞缪尔通知她如何接近詹姆士,先等来了她儿子心脏移植手术成功的消息。
女人自然感激涕零,但同时也被塞缪尔的行动力震惊了。这几年的求医经历让她清楚地认识到要找到一颗合适的心脏有多难,更何况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移植。
所以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地报答她儿子的这位救命恩人。
想到这里,塞缪尔更加确信,那个女人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从其他渠道了解的信息来看,詹姆士并未留意到这个女人的失踪,所以应该不是他动的手。
塞缪尔没有掉以轻心,仍然派人在国外查那个女人儿子的行踪。
那人很快就回复了塞缪尔:正在上小学的小男孩在他母亲失踪的当天就没有出现过。
母子二人双双失踪,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塞缪尔百思不得其解,是谁,又是用什么手段让那个女人消失了呢?
没等塞缪尔想明白,詹姆士先爆发了。
那个女人是詹姆士近几年较为亲近的女性。他本来不把任何女性放在眼里,认为什么女人都不过是玩物而已。
但是这个女人曲意逢迎实又疏离的态度却让他有了从未有过的体验。他以为这个女人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让他在历尽千帆之后最终找到一丝归属的感觉。
所以这两年他虽然身边虽然还是充斥着形形色色的莺莺燕燕,但是他只是在形势上维持着旧日的习惯。
在内心深处,他有些害怕这种归属感,他担心有一天这会成为他的软肋。但越是这样,他却越发不自觉地陷入难以自拔的沉沦和恐慌之中。
每个强者都有一颗不服输的心。詹姆士自然也不例外。以前在和路易斯和赫尔南德斯的争斗中,他每每落于下风。
所以他深深地将独霸称王的野心隐藏起来。在路易斯被吞灭以后,他自知无法挑战赫尔南德斯的权力,因此他适当地挑衅对方,谨防被低估而被吞并。
同时他也精细地掌握分寸,既激怒对方,但又不至于让赫尔南德斯生出剿灭他的念头。
他一直扮演着一个鲁莽而又强悍的对手的角色。
直到奥斯丁乘坐汽车爆炸的消息传来,他才大胆地赌了一把。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塞缪尔那个老狐狸一定方寸大乱。
但他不敢轻敌,决定双线出击,同时对赫尔南德斯总部和军工厂下手。他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准备让对手无暇双顾。
但他没有想到对手竟然留了一手,暗地里养了一支精锐的后备战队,致使行动功亏一篑。
这让他损失惨重,但还没有动摇到根本。他不想和塞缪尔硬拼,觉得应该换个策略来对付那个老头。
正当他把一切都重新计划好,一张光盘匿名寄到他的手上。光盘上存了几张照片和一段简短的视频。
他看完以后,气得浑身颤抖。这两天全程紧张,让他无暇他顾。直到照片和视频的出现,他才惊觉身边那个女人竟然悄然失踪了。
而照片和视频赫然表明那个女人和塞缪尔竟然是老相识!这不禁让他怒火中烧。
那个女人的离开是不是昭示着塞缪尔那个老狐狸已经找到了能彻底击垮自己的手段了?
想到这里,詹姆士的内心越发涌起一股错付和遭到背叛的苦涩。他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