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酒馆的谈判
星期一，塞缪尔拿着资料来找奥斯丁，一进门，就说：“查清楚了，”边摊开资料，“我们一天损失的钱是这么多。”说着指了指资料上的内容。
奥斯丁皱了皱眉，又看了眼估算出的一个月的损失额。距离第一次给詹姆士抽成的时间不到一个星期了，奥斯丁想，然后说：“让每个赌场把详细资料都整理出来，不要遗漏了，到月底再处理。”
塞缪尔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用给他的抽成来抵，不够再找他要。”
“这样只会引发新的战争，而且从合同来看，他并未违反什么。”塞缪尔摇摇头表示行不通。
奥斯丁想了想：“先等到月末吧，我和他谈谈看，先礼后兵。”
塞缪尔看着奥斯丁笃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到了月底，奥斯丁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他在等尼古拉斯·詹姆士的电话。
过了十分钟，办公室的电话响起，奥斯丁的嘴角微微翘起。
“喂，奥斯丁，这个月的钱怎么还不送来？”詹姆士粗犷的声音响起。
“电话上不方便，我们约个地方谈。”奥斯丁淡淡地说。
詹姆士有些不耐烦地说：“搞什么鬼？有什么好谈的，你把钱送来不就结了！”
“是吗？”奥斯丁冷下声音，“谈不谈随你。”
詹姆士一下子没了气焰，赔笑说：“谈谈谈，”顿了顿，“在哪儿谈？”
“公平起见，以我们现在的位置取个中点，两分钟后我把位置发给你。”
不到两分钟，安东尼把标记好的地图传真给了詹姆士。
地点定在一个小酒馆。
夜已经深了，这一带没有娱乐性的夜店之类，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路上的车也很少。
两辆黑色的轿车从对向车道驶来几乎同时停在咖啡厅门前，后面各跟了三辆车，也一字型排在路边。
车门相继打开，奥斯丁和詹姆士下车。两人朝着彼此走近几步，握了握手，一起走进小酒馆。后面的手下排成两列鱼贯而入。
小酒馆里散坐着两个老头，都在各自喝酒吃东西，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外面进来这么多人也没注意到。
由于酒馆又小又旧，顾客也不多，所以店主人并没有聘请助手，而是凭一己之力经营。店主人已经发须皆白，上了年纪。看见小店一下子涌进许多高大魁梧的年轻人，再看看来人的架势，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他赶紧迎上前，将奥斯丁和詹姆士引到了离那两个老头较远的另一端，问：“要点些什么？”看了看围在四周的那些面露凶相的年轻人，有些为难，“人太多了，我这里的桌子坐不下。”
詹姆士抬起眼狠厉地瞟了店主人一眼，吓得老头立刻住口。
奥斯丁看向店主人：“不用管我们。”然后对彼得偏了偏头。
彼得会意，掏出一张100面值的纸币递给店主人。老头颤着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彼得把钱塞给他，朝那两个酒客努努嘴，说：“去招呼你的客人吧。”
老头这才收起钱，朝那两个醉汉走去。
詹姆士先开口：“按照约定，今天不是给钱的日子吗？”把手表举到奥斯丁面前，“现在快到12点了。你打算出尔反尔吗？”
“你动了什么手脚心知肚明，抢了我的生意还想从我这里要钱，你觉得我是冤大头吗？”奥斯丁凝视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接过彼得递来的资料，顺着桌面滑到对面。
詹姆士按住那叠资料，朝身后的一个脸孔细长的男人招招手。那人俯身拿起资料，翻看一阵，把嘴贴在詹姆士的耳边低声说话。
詹姆士眼睛向左下角斜着，显然在思考问题。等他的手下说完了，他又招了招手，示意他退在一旁。他的脸上堆起笑：“生意场上想办法招揽顾客很正常嘛，你不能以这个作为理由吧。”
奥斯丁双手撑在桌子上，上身前倾，摇摇头：“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我找你来谈，起码要各有退让。不然，何必谈，打就完了。”说完坐直上身，理了理衣服。
感受到奥斯丁传达的威胁，詹姆士暗暗咬牙，但他不得不承认双方实力悬殊，如果要硬拼，自己一定讨不了好处。“那你想怎么样？”
“事情不是我挑起来的，我不想怎么样，一切维持原状，否则之前的协议就作废。”
“这个月的钱呢？怎么算？”
“如果你把一切恢复原状，那么我照着约定把这个月的收入按比例送钱给你。”
“我把规则改回去，客人还是愿意留在我这里呢？”
“那是他们的自由。”奥斯丁摊摊手。“不过，我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詹姆士想了想，转头看向刚刚那个细长脸，见他也点头，只好点头答应。
彼得又递过另外两份文件。奥斯丁接在手中，说：“这是我方起草的协议，所有条款都详细写在上面了，你可以好好看看，免得以后有了争端没有凭证。”
詹姆士朝那个细长脸点点手。那人走来接过文件认真看了一阵，才对他说：“是刚刚谈的内容。”
詹姆士接过他递来的笔，签下名字。
奥斯丁拿过文件看了眼签名，把自己的名字也签在上面，然后把其中一份递还詹姆士。
詹姆士撇撇嘴，不情愿地收下文件，起身要走。
“不喝一杯吗？”奥斯丁问。
“这种地方，”詹姆士有些鄙夷地摇摇头，“我先走了。”临走还是和奥斯丁握手言和。
“时间不早了，吃点东西再回去吧。”奥斯丁对一众手下说。
彼得招呼大家坐下。店主人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大一笔生意，忙不迭地送酒备菜。
这间酒馆虽然老旧，但店主人的厨艺却出人意料的好。奥斯丁见一众手下吃得欢畅，又让店主人多加了酒菜。等到众人吃到尽兴，时间已临近凌晨两点。
第二天中午，伊莎贝拉打来电话：“是你让戴维斯医生收我做实习生吗？”
“你同学告诉你的？”奥斯丁问。
“不是。我明白了，谢谢你。”伊莎贝拉的道谢很真挚。
“克里斯托弗不喜欢这一套，关键还是要看你的表现。”
“嗯。我能有这个机会，已经很感激了。你放心。”伊莎贝拉不想多说，行动才是王道。“没事我挂了。”
“嗯。”奥斯丁回了一句，然后就听见对方的忙音响起。他看着手机，嘴角不觉扬了起来。
安东尼推开办公室门，看见奥斯丁那副表情，清了清喉咙以示提醒，问：“有什么好事？乐成那样。”
奥斯丁右手把玩着手机，但笑不语。
安东尼摇摇头，撇撇嘴说：“布莱登来电话了，问什么时候去打猎。”
“看来他已经把事情办妥了。”奥斯丁的神情越发得意。“你让他定个时间，我奉陪。”
“他说一个月以后。”安东尼看向他。
“没问题。”奥斯丁在盘算另一件事，很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塞缪尔联系了国防部长的秘书，双方敲定了交易的时间和地点。交易成功后，部长还亲自致电奥斯丁，再一次提起部长夫人想请他和伊莎贝拉赴宴的事。
奥斯丁道了谢，补充道：“伊莎贝拉小姐去医院实习了，等我和她确定一下时间再答复您。”
电话那头的部长笑起来：“原来她是位准医生。不过什么指导医生能让你如此顾忌？”
听到部长的调侃，奥斯丁也忍不住笑了：“您应该听说过克里斯托弗·戴维斯吧。”
“噢，原来是他，这就难怪了。”部长显然听说过这位医生的大名。“你去问吧，问好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谢谢！”奥斯丁道过谢后又和部长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正好，于是翻出戴维斯医生的号码拨通。
没响几声，对方就接通了。“怎么了？人才来了两天就忍不住打过来了？”戴维斯医生的语气有些不悦。
“克里斯托弗，伊莎贝拉表现得不好吗？”奥斯丁故意岔开话题。
戴维斯医生清了清嗓，没有回答。
奥斯丁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我就知道她很不错。”
“有话就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戴维斯的语气明显软了不少，看来对伊莎贝拉的表现相当满意。
“事先说明，下面的决定是我做的，你别拿伊莎贝拉撒气。”奥斯丁有些担心。
“她是个不错的姑娘，你小子运气好。要是我早一步遇到她，一定介绍给我家那个兔崽子认识。”戴维斯悠闲地说。
奥斯丁挑了挑眉：“嗯，那我就大胆说了。国防部长的夫人很喜欢伊莎贝拉，希望我带她一起出席他们的聚会。”
“这个可以安排。”戴维斯不假思索地答。
“还有……”
戴维斯冷哼一声：“不要得寸进尺！人不是我请来的，要走随时都可以走，我不拦着。”
奥斯丁想了想才接着说：“过一个月我想约她和我一块儿打猎，你看看到时候能空出三天时间吗？”
戴维斯叹了口气，像是在自我劝解：“算了，年轻人嘛，我让他们调一下时间。”
“不能耽误她的实习进程，缺了什么你要给她补上。”奥斯丁赶忙说，生怕下一秒戴维斯就翻脸不认。
“知道了。不过打猎的事你自己去说，她要是不去，不要来找我。”现在轮到戴维斯老神在在了。
“好。”奥斯丁满口答应。
不到一个小时，伊莎贝拉打电话来：“戴维斯医生说这周六放我一天假，要我陪你去参加聚会，是这么回事吗？”
“是的。你还记得部长夫人吗？部长先生说上次在剧院夫人就想邀请我们参加他们的聚会。今天部长正式邀请了我们。你愿意陪我去吗？”奥斯丁笑着问。
“戴维斯医生放我的假，自然是可以陪你去的。”她知道部长对于奥斯丁的重要性，她从心底想报答他。
“那好，周六中午我来医院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