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鹅湖
“哦？查到是谁在搞鬼了吗？”
“我找人问过几个客人，其中一个透露他转去永利赌场了。那是尼古拉斯·詹姆士的赌场。”
“那边开出了什么条件？”
“降低了抽水的比例，还针对一些大额下注的中年赌客提供处女24小时陪同服务。”
奥斯丁不禁想到洛根的妹妹安菲娅，“看来詹姆士和路易斯还真是有臭味相投的一面。现在只要我们能尽快交货给部长，在明在暗都比詹姆士有优势。先暂时按兵不动，等时机到了再和他算账。”
塞缪尔收起资料，“我们的抽水比例需要调低一些吗？”
“你让他们算一算，最低能调到多少，亏本就不要调了，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竞争坏了行业规矩。这样做对招揽赌客的作用估计也不是特别大。”
“好的，我让他们试试，观察几天我再来汇报。”塞缪尔没有太犯愁，钱嘛，短期内少赚一点也不打紧，毕竟来日方长。而且奥斯丁的成长让他感到欣慰。这孩子越来越有亚历山大的那种威严了，他想。
五天后，布莱登终于打来电话，“奥斯丁，都好了，我派人送来给你。”
“你不亲自来？”
布莱登打了个呵欠，“不来了，我补补眠。”说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部长面前谁来讲解？”
“约瑟夫，就是上次你见到的那个小子。”听到奥斯丁沉默不语，他马上补充道，“你放心，那小子很厉害的。”
奥斯丁故意问：“比你厉害？”
“怎么可能！比其他人那是厉害多了，”他夸起自己的得力助手简直不遗余力，顿了顿又说，“不过比我就差了那么点儿。”说完嘿嘿笑起来。
“怎么，又不困了？”奥斯丁故意冷冷地说，“不困了就亲自来。”
电话那端传来大大的呵欠声，“哎呀，我去睡了。”立刻响起忙音。
奥斯丁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布莱登，找机会一定好好治治他。
当天和国防部长的会谈十分顺利。
那个名叫约瑟夫的瘦弱助手，虽然其貌不扬，脸颊上长满雀斑，但的确如布莱登所说——十分厉害：他把两款武器的异同以及新武器较之初版的提升之处先用形象的模型演示比较了一遍，又设计了精巧的实地演示进行展示。
部长对升级版赞叹有加，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笑容，“真是想不到，奥斯丁，你们的设计师真是才华横溢！两款我都要，除了原先的订单，升级版的我追加1万挺。”
“谢谢您的支持，我一定会按质按量把成品按时交到您的手中。”奥斯丁握住部长伸过来的手握了握。
部长点头，“今天晚上大剧院有《天鹅湖》的演出，一起去看看吧，算是庆祝我们此次合作成功。”说着递了两张票给他。
“谢谢！我会准时到的。”奥斯丁笑着接过。资料上曾提到伊莎贝拉的兴趣之一就是看芭蕾舞剧，他想。
上了车，奥斯丁看看时间正是午饭时间，便打电话给伊莎贝拉，“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有啊。”伊莎贝拉很爽快地回答，“有事吗？”
“你几点下课？”
“今天下午没课。”
“一个小时后我到学校接你，一会儿见。”说完奥斯丁就挂了电话。
伊莎贝拉说完再见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算了，见面再问他吧。
奥斯丁只留下彼得开车，径直奔往首都第一医科大学。到了学校门口，彼得停下车。奥斯丁拨通电话，说：“我到了，可以出来了。”
十多分钟后，伊莎贝拉的身影出现了。她的头发编成一条松松的麻花辫垂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白t恤和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外面还罩着一件实验室里穿的白大褂。
彼得和她问了好，然后替她拉开车门。她上了车，坐在奥斯丁身边。
奥斯丁笑着问：“你刚刚在做实验吗？”
“是的，吃过饭就去了。”
彼得问：“现在去哪里？”
“家里。”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伊莎贝拉问。
“今晚国防部长邀请我去看芭蕾舞剧，我想你应该喜欢看。”
伊莎贝拉眼睛里放出一道惊喜的光，“是的，我非常喜欢！是《天鹅湖》吗？”见奥斯丁点头，双手忍不住握起来说，“太好了！之前没有买到票我还难过了几天呢。”兴奋了一阵，忽然想起什么来，有些不安地说：“糟糕！我没有换衣服！彼得，快掉头，我得回学校一趟。”
彼得从中央后视镜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说：“别担心，伊莎贝拉小姐。”然后把视线转向奥斯丁。
伊莎贝拉也看向奥斯丁。刚好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赶忙接通。这番通话维持了很久，直到汽车驶进一个庄园还没结束。
伊莎贝拉起先还从奥斯丁的言语拼凑谈话的内容，听了一阵大概明白他们在谈关于武器械方面的事情，也就把注意力转移到窗外的风景。
当庄园的铁门缓缓打开，伊莎贝拉不禁被映入眼帘的景象震惊了——隔着广阔的修剪整齐的草坪，是一座气象恢宏的颇具古韵的石头建筑，背后被葱茏的树木掩映，在阵阵鸟鸣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幽静。
汽车在砖铺的小路上行驶了几分钟，才在建筑物大门前停下。刚停稳，门内就小跑出一个仪态端庄的老妇人。
她在汽车前停下，紧紧抱住刚下车的奥斯丁，激动地说：“你终于回家了，奥斯丁！”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
奥斯丁拍拍她的后背，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妇人掏出手绢整理了仪容，催促奥斯丁道：“快请她下车。”
奥斯丁替伊莎贝拉拉开车门。等她下车后，老妇人礼貌地打量了她一眼，便热情地将他们引进了门厅。
彼得被一个侍女带去了别处。
老妇人一路领着奥斯丁和伊莎贝拉去了客厅。
伊莎贝拉简单地浏览了各个房屋的格局，每一间都方正宽阔，高大的窗户将光线洒满了室内。当视线通过窗子向外扩展时，可以看到外面的片片绿荫。
室内的摆设古朴笨重，既让大大的房间并未显得空荡荡的，又凸显出一种奢华厚重的历史感。
老妇人将两人让在一张沙发上坐下，然后给两人倒了准备好的红茶。
奥斯丁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拉住老妇人的手走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走到伊莎贝拉跟前，说：“我现在有急事，艾莉森先陪你一会儿。”然后急匆匆走了。
艾莉森礼貌地笑着说：“刚刚听奥斯丁说你们今晚要去赫尔茨（城市名）大剧院，我叫人来帮你量量尺寸选一套衣服。”
伊莎贝拉也回以礼貌的笑，说了声谢谢。
不多时，一个年近四十穿着时尚的女人拎着两个化妆箱一样的箱子走了进来。她和艾莉森打过招呼，就被领到伊莎贝拉面前。
她笑着说：“伊莎贝拉小姐，你好，你对穿着妆容有特殊的要求吗？”
伊莎贝拉摇摇头，说：“没有。”
女人听了笑容更盛，仔细地打量了伊莎贝拉全身，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拿出一条软尺，请伊莎贝拉站起身，量了她的三围，又打量了她一遍，问：“您的身高是171cm吗？”
“是的，您的眼光真准！”伊莎贝拉有些吃惊。
女人笑着说：“这没什么，我们吃这碗饭的，这是基本要求。刚刚量一量，是怕不精确影响效果。身高我忘了带测量的仪器来，所以就只好冒昧问您了。”
说完女人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让那边的人带一些不同品牌的衣服过来。
不到二十分钟，衣服就被一个年轻女孩儿送来了。她推着整整两大个送衣架进来。其中一个挂满女士礼服，另外一个则挂着与其匹配的男士礼服。
年轻女孩在女人的指示下把一套套礼服拿到伊莎贝拉身前比试，女人和艾莉森则站在一定距离外审视。
已经试了五六套，两人都不甚满意。直到试到一套白底淡紫露肩罩纱长裙，两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相视一笑。
“你去帮伊莎贝拉小姐换上这件礼服。”女人吩咐年轻女孩儿。
当女孩儿推开客厅门将伊莎贝拉让进客厅的一瞬间，客厅里的两个女人觉得有一瞬间她们好像忘记了呼吸。
伊莎贝拉皮肤白皙，一字肩的设计使肩下露出来的皮肤连成一片，一眼看去透明无暇，就像一块白玉散发出柔和莹润的光芒。
她精致的锁骨和完美肩颈线条在这个设计下得以展示出来。纱质垂帘装饰隐隐绰绰地遮住胸部和上臂，既增加一分朦胧，又减少了暴露，更显优雅。
裙子的底色和她的肤色交相辉映，浑然一体。
淡紫色的绸缎腰封和半透明罩纱为这一抹莹白添上些颜色，打破了那份单调。
随着她步子的迈动，落地却不拖尾的裙摆微微晃动，再加上窗外射入光线的变化，渐变的彩纱泛起细碎迷离的光泽。她浑身流光溢彩，仿佛下降凡尘的仙子。
“伊莎贝拉小姐，您真是太美了！”女总管艾莉森笑着过来牵住伊莎贝拉的手，把她领到沙发上坐好。女总管又看了看伊莎贝拉，放心地点点头，出去做事了。
女人搓着双手盯住伊莎贝拉不放，显得十分亢奋。过了两分钟，她才对那个年轻的助手吩咐道：“你再跑一趟，照伊莎贝拉小姐的尺寸把架子上第二排和第三排的manoloblahnik、jimmychoo、rogervivier，对了还有chanel那几双鞋都拿来。”
女助手推着挑剩下的那个女装送衣架离开。女人立刻开始动手帮伊莎贝拉做头发。等女助手把鞋子送来，头发刚刚做好。
女人最终挑了一双jimmychoo的鞋子，又赶紧替伊莎贝拉化妆。等妆容完成后，她忍不住请伊莎贝拉起身，好好欣赏眼前这件得意之作。
奥斯丁刚好进来，深深地看了伊莎贝拉一眼。从视频上她从向日葵花田的一抬眸，他就知道伊莎贝拉是个美人。但是眼前的伊莎贝拉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怎么能美成这样！他觉察到他的视线在伊莎贝拉身上停留得有点久了，于是笑了笑，说：“看来只等我了。”
伊莎贝拉回以微笑，问：“你的事忙完了吗？”
“是的。”说完转头问那个女人，“我的衣服是哪一套？”
年轻的女助手从送衣架上取下一套男士礼服，打算跟出去帮奥斯丁换衣服。
女人见奥斯丁立在门边不动，便说：“奥斯丁，见笑了，这是我的新助手，不懂事。”对助手说，“你把衣服递给赫尔南德斯先生就可以了。”
女助手说了声抱歉，将礼服递给他。
不多时，奥斯丁的身影就出现了。
女色彩顾问看着站在一起的奥斯丁和伊莎贝拉，不禁鼓起掌，“真是一对璧人！”她由衷地赞叹。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为她在为她的作品鼓掌。
当奥斯丁和伊莎贝拉出现在赫尔茨（城市名）大剧院，把票递出去，片刻就来人将他们引到二楼正中的总统包厢。
包厢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见奥斯丁他们进去，国防部长率先起身，坐在他身边的贵妇和其他几个人也随之站起来。
奥斯丁走上前握住部长伸出的右手，“晚上好，部长先生！”
“晚上好，奥斯丁。这位小姐是谁？”部长看向伊莎贝拉。
“我的朋友伊莎贝拉·威廉姆斯小姐。”奥斯丁介绍。
“你好！”部长向伊莎贝拉伸出手。
“您好，部长先生！”伊莎贝拉和他轻轻地握了握手。
接下来部长向两人介绍了包厢里的人，原来那个贵妇就是部长夫人，其余几人则是部长的同僚及朋友。
众人相互问过好，也就到了开演时间。众人纷纷落座，安静地看向舞台。伴随着音乐声响起，幕布徐徐拉开。
伊莎贝拉很快就沉浸其中。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看《天鹅湖》，但是这样的音乐、这样的布景、这样的表演，她几乎在音乐响起的瞬间就泫然欲泣，仿佛记忆中有什么被唤醒了。
当看到被蒙蔽的王子对黑天鹅举手起誓，刹那间天地失色、电闪雷鸣，门外的白天鹅因誓言遭受背弃而绝望地拍打窗棂时，伊莎贝拉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在这一幕终了，大家鼓掌致意时，奥斯丁递了一块手帕过来。伊莎贝拉摸了摸脸颊，羞赧中夹着一丝感激，接过手帕轻轻拭去泪痕。她忽然想起来，这好像是他第二次递手帕给自己了。
等四幕都结束时，所有的观众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太精彩了！”部长夫人赞叹道。她刚刚瞥见奥斯丁递手帕的一幕，也许是受舞剧的影响，竟莫名觉得感动。她挽上部长伸过来的胳膊，靠在部长耳侧低语：“我喜欢这两个年轻人，今年的聚会你看能不能约约他们。”
部长看了夫人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出了剧院大门，奥斯丁先把部长夫妇送上车，然后去找彼得和伊莎贝拉。上了车，奥斯丁先问彼得：“农场那边都处理好了吗？”
“还有一些窗子的玻璃，估计明天就能弄好了。”
奥斯丁转而问伊莎贝拉：“还没正经吃饭，要去吃点东西吗？”
“不用了，艾莉森下午准备了很多点心，我吃了不少，现在不饿。”伊莎贝拉谢绝。
奥斯丁点点头，“农场要下周才能回，今晚我送你回学校吧。”
临下车时，伊莎贝拉想起身上的礼服，说：“这件礼服我干洗好送来给你。”
“不用了。”奥斯丁笑起来，“留着吧，你穿着很好看。”
伊莎贝拉知道礼服鞋子和包的价格不菲，笑着说：“谢谢！再见！”然后朝着彼得挥手。
彼得下车把装着伊莎贝拉的衣服袋子递给她，说了声晚安。
“走吧。”等伊莎贝拉走了，奥斯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