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试探
“这好像与你无关。”伊莎贝拉毫不退让。
“当然与我有关，请把你的手机给我，它可能被装了定位装置。要不了几分钟，跟踪你的人就该找到我们了。”
伊莎贝拉一脸怀疑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又狐疑地看向奥斯丁。
奥斯丁趁她看自己，一把夺过手机，扔进旁边的水池。
“你干什么？！”伊莎贝拉愤怒地质问。
奥斯丁见手术刀快抵上咽喉，向后退了一步，说：“你手机里有窃听器。”
伊莎贝拉难以置信地看着奥斯丁，顿了顿，才问：“你怎么知道有窃听器？刚刚不是说怀疑有定位装置吗？你骗我吗？”
奥斯丁直视着她，接着说：“定位装置是我猜的。但是窃听器我可以肯定，因为是我找人给你装的。”
熊熊的怒火在伊莎贝拉的蓝眼睛里燃烧起来，她的胸脯快速地起伏，显然在拼命压制怒气。
奥斯丁又说：“除了我，还有人在我之前就已经给你装了窃听器。这就是我怎么知道手机里有。而且不单单那里有，你的客厅里、卧室里、书房里、汽车上、学校宿舍里……可以说，你所有的一切都被监听起来了。”
伊莎贝拉直勾勾地盯着奥斯丁的眼睛，并不说话，一副评估的表情。
奥斯丁看着她的表情，觉得有些意外，她不应该害怕吗？便开口问：“你为什么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伊莎贝拉反问，略一思考，把手术刀收回自己身边，但仍然维持着自卫的姿势，说，“好吧，其他的我先不追究。你可以介绍一下你自己和另外一个监视我的人吗？”
“我叫奥斯丁·赫尔南德斯。最先监视你的是卡梅伦·路易斯，你发现的那个跟踪你的人就是他的手下。”
伊莎贝拉小声地念了一遍：“赫尔南德斯、路易斯。”然后问道，“你们都是有钱人，为什么监视我？”
“哦？”奥斯丁好奇地问，“你不知道卡梅伦·路易斯为什么监视你吗？”
伊莎贝拉摇摇头，说：“不知道。你们一起找上我，应该是一样的企图。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奥斯丁想了想，说：“开门见山，你手上有一份武器设计图稿。我父亲和哥哥被路易斯杀了，我想找合适的机会报仇。这份武器设计图是我能否成功的关键。”
伊莎贝拉看着奥斯丁的眼睛：“人会骗人，眼睛不会！好，我相信你。但是很抱歉，我帮不上你，因为我并不知道什么设计图。”
奥斯丁问：“你也许不知道，但是你逝去的父亲呢？”
提起父亲，伊莎贝拉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平静了一下心绪，说：“我父亲是十多天前才去世的。之前他一直在大学任教，但我并没有听他提过任何关于设计图的话。”
“这样吗？”奥斯丁沉吟一会儿，继而又问：“你想想，最近你身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伊莎贝拉陷入回忆中：“除了前那天我发现有人跟踪我，其他倒是没有。不过从那件事，倒让我回想起在父亲逝世后，我的学校宿舍和家里都都被人翻过……其他就没有了。”
“当时报警了吗？”
“没有。因为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但是我记忆力很好，东西摆放的位置稍有不同我都能察觉到。加上什么都没有丢，如果我去报警，警察一定认定我受了父亲死讯的刺激，得了被害妄想症。”
伊莎贝拉补充说，“说实话，我并不太清楚父亲的事。自从母亲去世后，他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会偶尔外出。我一直以为他是去参加研讨会什么的。”
“你家里出事那次，书房被人翻过吗？”
“是的。父亲的卧室和书房是相对被弄得最乱的地方。”
“这么说路易斯至少没有在书房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在临死前，你父亲对你说过什么没有？或者提到过任何事情？又或者给过你什么东西？”奥斯丁又问。
“我父亲死于一起车祸。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他就死了，我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我赶到医院时，验尸官说他身边没有任何遗物。出事的车子被拖走了，后来我去认领车子时，车上什么也没有，连平时放在车上的父亲的驾驶证都不见了。我当时觉得有些蹊跷，不过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奥斯丁思索了一会儿，说：“现在情况已经逐渐明晰，你父亲的死绝对是意外。”
“因为那份设计图……”伊莎贝拉有些失神，“可是它究竟会放在哪里呢？又是设计什么东西的呢？”
奥斯丁看她确实没有一丝头绪，说：“这样吧，我回去再调查一下，你也再想一想。如果你想起来，或者有什么事，用这个手机打电话给我。”说着递了一个手机给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看了一眼水池里的手机，又看了一眼奥斯丁递来的手机，有些犹豫。
奥斯丁说：“这是一次性手机，你在紧急的时候联系我。至于你的手机，你重新……”
伊莎贝拉收起手术刀，伸手拿过那个一次性手机，打断道：“我知道怎么处理。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先走了。”
没等奥斯丁说话，她已经转头离开了。
奥斯丁看着她的背影，不禁点了点头。
回到车上，奥斯丁吩咐道：“雅各布，你继续监视，路易斯有什么动静尽快通知我。”然后留下雅各布他们几个人，和彼得他们回了办公室。
奥斯丁把伊莎贝拉告诉的消息简短地说给塞缪尔听。塞缪尔听后沉吟良久。
彼得问：“要不要动用那边的内线去查一查，伊莎贝拉小姐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塞缪尔反对：“现在路易斯那边应该对这件事盯得紧。如果派我们的人调查，很容易就暴露了，太过冒险了。”
“塞缪尔说得对。而且连路易斯都没有锁定设计图在哪里，贸然让我们的人行动也很难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
彼得挠挠头，烦躁地说：“真麻烦！不如直接告诉我设计图在哪里，我带几个人去抢回来。”
奥斯丁只好安抚他：“稍安勿躁。要是这么容易，路易斯早就得手了。今天我们去农场的事，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彼得说：“这个我清楚，你放心，我的嘴可严实着呢。还有，如果路易斯的人把农场和伊莎贝拉小姐的大学宿舍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会不会在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地方？”
奥斯丁和塞缪尔同时看向他，期待地齐声问道：“在什么地方？”
“啊？你们在问我吗？”彼得讪讪地笑着说，“我只是随口说一说。”
奥斯丁和塞缪尔面面相觑。
相视两秒，奥斯丁摇头叹道：“算了，我让安东尼再查查看。”
第二天一大早，安东尼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和塞缪尔一起进办公室。
安东尼摊开资料，说：“这是维克多·威廉姆斯的详细资料。之前调查威廉姆斯的时候，我看到她父亲已经死了，就没有深入调查，没想到他才是问题的关键。”
奥斯丁一页页翻看资料，看到“佩伦计划”一处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曾在哪里看过。突然想起飞机上看的那些资料，赶忙翻出来。没找几页，就看见之前曾用笔圈过的“佩伦计划”一词。
资料上介绍“佩伦计划”是路易斯家族的一个军火项目，具体是指什么并不清楚。
再看维克多·威廉姆斯的资料，也只写了曾参与“佩伦计划”，也没有这个计划的详细说明。
奥斯丁问：“安东尼，查不出这个‘佩伦计划’的具体情况吗？”
安东尼皱着眉头说：“说来奇怪，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侵入了他们的系统，找到了这个‘佩伦计划’的存放位置。好不容易破译了密码，结果——那个文件夹下面是空的。”
“空的？塞缪尔，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所有的研究成果路易斯已经一毫不剩了。”奥斯丁不由得兴奋起来。
“一定是维克多·威廉姆斯把‘佩伦计划’的研究成果卷走了。”塞缪尔说，“然后被路易斯发现了，派人追杀他想要回资料，想不到人弄死了东西却不知所终。”
“对了，雅各布让我向你报告，昨天伊莎贝拉·威廉姆斯从学校打了一通电话回家，通话内容在这里。”安东尼翻到资料最后一页。
奥斯丁看了一眼，资料上打印了通话的时间，紧跟着是通话内容——大家都好吗？今天中午我的手机掉进马桶坏了，明天我重新换个手机，号码还是原来那个。知道了，我会照顾自己的。
奥斯丁知道这只记录了伊莎贝拉的部分，而且是从农场里的电话机窃听到的。他点点头，这个姑娘果然想得很周到。
等安东尼走了，奥斯丁说：“是时候转移一下路易斯的视线了，不能让他一直盯着设计图不放。”
和塞缪尔商量了一番，奥斯丁叫来洛根。
洛根进了办公室就问：“奥斯丁，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奥斯丁说：“我想让你负责这次和中东的军火交易。上次的事情，彼得对你的表现大加赞赏。你也知道，前不久军火交易差点就因为路易斯的插手而功亏一篑。所以，这一次的交易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洛根眼里闪过一丝欣喜，说：“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塞缪尔强调：“洛根，奥斯丁这样看重你，你一定不能辜负他。”
“我知道。”洛根笑起来，“我不会让奥斯丁失望的。”
“武器的款式、数量和具体的交易细节塞缪尔会告诉你，你好好准备去吧。”奥斯丁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夜里没有月亮，只有繁星闪烁。一辆四轴福莱纳卡车朝着北方开进。
驾驶座上，一个满脸疙瘩的壮汉充满羡慕地对身边的洛根说：“洛根，你小子倒是混得好，这么快就可以负责押运军火了。”
洛根“呵呵”笑了两声，没有答话。
突然，两辆皮卡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并排横在路中间挡住了卡车的去路。车上跳下一群手持武器械的男人，迅速朝卡车围了过来。
壮汉一脚猛地踩住刹车，嘴里不忘骂了一句脏话。
洛根喊了一声：“大家小心，有人来截货！”
卡车制动发出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夜空。幸亏壮汉司机反应够快，卡车堪堪在撞到卡车前停住。
“上帝啊！”壮汉司机在胸前画着十字架，惊魂未定，大声喊道：“快准备家伙动手！”
皮卡上冲得快的几个人已经来到卡车车头边。
壮汉司机边拿起武器准备打开车门，边对洛根说：“快下车找掩护。”话才说完，外面有人一把拽开车门，一武器打在司机的喉咙上。
洛根举起武器正要开武器，一支拿武器的手从窗户伸进来，一武器托砸在洛根头上。洛根眼前一黑，耳边的武器伤越来越渺远，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