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深渊中的恶魔
“真恐怖。”
典狱长坐在屏幕前反复观看刚刚结束的比赛录像。画面中毒蛇纹身普通体型的男子将手臂扭曲至反人类的角度，以匪夷所思的弧度重击了对手。
“这就是格斗技的最高水平吗。”典狱长感慨。
“不，他已经不算人类了。”警官认真看完录像道。
办公桌上水壶指示灯跳到了保温档，典狱长慢悠悠地沏上一杯茶水，继续说，“那个铁面人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
“别让他死了，他是关键。”
“我明白。”
“想不到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到。”典狱长从抽屉拿出一黑一白两个信封，其中黑色信封上画着黑鼻子小丑的图形。“同时接到它们的委托，简直闻所未闻。”
“他们是指？”警官疑惑道。
“你是我唯一信任的部下，所以我明说了。”典狱长分别举起双色信封，“战皇联盟和暗夜集市。”
“那个传说中被称作地下世界联盟的暗夜市集？”
“它是掌管一切和地下情报的组织，与战皇联盟截然相反的黑暗世界支配者。屹立于顶点的强者触及不到的崖底，黑暗汇沙成塔。”
“连接两个世界的地方，也就只有深渊竞技场了。”警官说，“属下马上着手操办，保证委托顺利。”
虽然经过消毒处理包扎完毕，小臂伤口带来的刺痛却不减反增。
“好像有些看扁高级区的囚犯”浅左手轻轻搭住右臂，倚靠着冰冷石墙。事情发展似乎并未如期所料，她不太清楚究竟是她低估了别人，还是高估了自己。
她的第一场战斗并不顺利。
如果换个对手，由她来对抗那个号称最强囚犯的魔人波鲁，恐怕结局相较铁面人不会改变。
狱警带着抢救过来的铁面人来到牢房门口，浅中断了她仅限脑内非流于形的思考。
“进去吧。”
狱警打开门随手一推，铁面人踉跄着进门，还险些栽倒。
“哼你没死啊。”浅阴阳怪气道。
铁面人乖巧坐在另一张床上，左顾右盼观察周围。
“他怎么了？”
“头部受到重创，大概率是失忆，你小心点。”
“我对变态的记忆没有兴趣。”浅冷冷道。
“真要这么简单就好了。”狱警转身离开，但在走之前他还是出言提醒，“医生说情况极为特殊，他脑内诞生了一个全新人格。我们无法判断新人格的情况，所以好自为之。”
狱警说到这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高级区。
浅对此没有放在心上，她单独一人去就餐区吃过简陋晚饭后，于熄灯前回到牢房。
铁面人此刻仍旧保持原来坐姿一动不动，铁盔下的瞳孔对视着皎白月光，仿佛思考什么心事。浅知道，这家伙其实已经吃过晚饭，时在监狱转悠了半天才返回原位。
银光打在空空如也的旧桌上，房间内只有两张板床被它隔开。浅盯着铁面人，环境安静得连床板嘎吱声都分外刺耳。
鼾声渐渐震耳欲聋，银月挪移也将射入小窗的最后一丝光芒掐断。
“你要监视我到什么时候。”不存在影子的黑暗中铁面人说道。
他的声音并无变化。
“你是叫我对一个专门虐杀儿童的变态放下戒心么。”
“怎样看待我都无所谓。”铁面人扭动了一下脖子，“但眼下对我太过敌视没有好处。”
“哦？”浅有些没好气。
“杀人的人和救人的人拥有的气场明显不同。”
虽说声音几乎一致，浅却察觉到铁面人和她初次见面时的变化。与其说变化，更像完全换了个人。
“足够强的家伙应该能立刻判断眼前的家伙是否有敌意，无关善恶。当然，要是你连这种程度都感知不到，就当我没说。”
浅沉下心境，薄如细丝的波动愈加清晰。但她除了对方暂时没有敌意外一概不知。
“你到底是什么人。”浅理解不了，为何失忆造成了这么大变化。相貌无从辨认，通过声音却毫无疑问是其本人。
“我就是我。”铁面人回答，“希望接下来能和平相处。”
翌晨，就餐区出现了生疏面孔。
穿着囚服的罪犯排排坐次，挤满为数不多的饭桌，在人堆中本不亮丽的纯白十分显眼。
一看就是来自上流社会的贵族少爷与囚犯同桌共餐，期间不断打量四周，似乎带有目的性地寻找什么。很多上层社会修行者以磨练自身为幌子，进入竞技场寻找实力强劲的家伙提前签署协定。
这位少年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维克西亚支走狱警自顾自来到高级区闲逛，然后索性就地品尝“美味”牢饭。临行前，还不忘循规蹈矩端走盘子。
“您的体验如何。”杰西警官静候门外。
“高级区囚犯意外地懂事，除了食物难吃。”
“您不会特地去引人挑衅借机动手吧。”
“怎么会，我只是在找一个人。”维克西亚淡然一笑，“虽然白跑了一趟。”
“那就祝您顺利。”杰西非常官方地回答。
“还有件事，刚才在里面见到了女人，她是死刑犯么。”
“女人的话没错，是死刑犯。”
“知道了，带我见典狱长，我今天要开始参加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