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精神连接
模糊瘦小的黑影离弦之箭一般窜出瀑布水帘，身姿敏捷完全不像人类。
正对阳光，段月也没能立刻判断那是什么生物。只见那黑影嗖地拉开他旅行包的拉链，全身没入其中…
“原来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可怜小鬼。还以为又是那群伐木工。”
“怎么，碰到会说话的猴子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棕色的猴子在水潭边，把水杯演杂技般抛来抛去。
“最近遇见一堆不可思议的事，”段月坐在周围，内心毫无波澜，“无论出现什么我都不会吃惊。”
“好吧，”它随手一撇，准确无误将水杯扔进旅行包，“人类，我原谅你擅闯我地盘的举动，不过作为条件，你得陪我解解闷。”
“这可没写着是你的地盘。”段月说，“即便要论先来后到，我也早在几年前就来过。”
“这样啊，失礼，失礼！”猴子说话的同时还不断在周围树木间上蹿下跳，“我马上去别的地方。”
“算了，我们人类可没有占地盘的习俗，还是照旧当你的山大王吧。”
听到之后，猴子更加兴高采烈，不过段月没有继续理会他，径直前往瀑布正下方的岩石。
湍流不断冲刷青石，激荡起水沫交加的涟漪。段月站在飞溅的白珠中，拔剑对着瀑布进行一次又一次空挥。
“人类，难以理解。”猴子出现在近距离观察起他来。“脑子坏掉了吗。”
“我需要集中精神，不要来打搅。”
“奇怪的生物。”它说完就径自跑开，不知道到哪玩去了。
通讯器上表示时间的数字不知变化了多少次，段月全身被打湿，水珠顺着额头滴落。
这样的修行让他回想起刚加入联盟的那段时光。
虽然当时的他已经小有名气，但相对而言仍然是初出茅庐的新手。
为了变强，他同样曾在这里进行着同样的修行。
那是一个闷热的晴空，段月光着上身站在瀑布下面，反反复复挥剑。
“小子，开饭了！”格雷斯拖着猎来的动物，老练地在水潭边搭建烤架。
段月飞身一跳，轻而易举跨越数十米深潭。
“好多食物”他收回‘黎明’，“这估计是好几天的分量。”
“打猎手滑打多了，虽然定好一人负责一天，不过你就当成联盟老前辈对你的特殊照顾吧。”格雷斯飞快搓动手中木棍，半晌也没冒火星出来。
“我来吧。”
“不用了。”格雷斯掏出打火机点火成功。
“”
很快，烤肉香气弥漫林间，吸引来不少野生动物，但它们大多都不敢上前。
段月惊讶于格雷斯相当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他本以为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大叔会给他添乱。
格雷斯搬出整箱啤酒，扔给段月一罐。
对于他来说酒精应该一并列入生存必需品清单。
享用食物的时间飞快流逝，十几分钟眨眼便过。
“小子，你是为了什么才加入联盟。”酒不足但饭饱的格雷斯打开了话匣
“我的过去不值得别人好奇，”段月似乎懒于跟人探讨自身，“倒是你，在联盟中次次最活跃，独揽所有困难工作，为了什么？”
“因为无聊。”格雷斯开启第二罐啤酒。
“不能理解。”段月将第三罐啤酒一饮而尽。
“人类之幸福源于程度的增加。”格雷斯突然饶有兴致地讲起哲学论点，“好比金钱，当持有它们越来越多，购买力越来越强，人便会随之获得幸福感。但如果拥有了世界所有的财富，也就再也无法通过金钱得到乐趣。”
“热衷挥霍金山银山并乐在其中的家伙大有人在。”段月反对格雷斯的观念。
“那些大部分都只是暴发户而已，自出生起就坐拥一切的人，即便知晓金钱可贵，却无法从中获取成就。换言之，就是无聊。”
“你话外之语是…”段月停顿道，“你的实力已经站在了大陆的顶点么。”
格雷斯又开启啤酒，他没有回答段月的问题。
“你是我见过年轻一辈中最有天赋的，”他说，“继续为你自己的理想变强吧，我能帮助你的大概就是尽可能不让你体会到那种无聊。”
段月淡然一笑，极度自负才是他熟悉的那个格雷斯。
“天黑得真快，”段月仰头让视线汇聚于天空，枯燥无味反复修行同一动作对他而言却光阴飞逝。
星辰规律地忽明忽暗，仿佛在迎合他眨眼的频率。
该休息了，他体内生物钟这样提醒道。
格雷斯随缘睁开眼睛时，早间晨雾染湿了他的头发，和着泥土味。
段月早早起床，继续在瀑布下面空挥。不厌其烦，不知疲倦。
格雷斯走过去，好奇驱使下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我知道你是天才剑客，可这种修行目的何在呢。”
“我的修行方式很奇怪吗。”段月停下动作。
“空挥练习握剑很普遍，”格雷斯提出疑惑，“你来到这每天都挥剑一整天，但注意力却从来不在剑上。”
格雷斯观察能力细致入微。
“这都被你发现了…”段月说，“好吧，我也有问题想同你讨论。”
“如果是有关我疑惑的答案，十分乐意。”
“你知道精神能力的本质吧。”
“利用精神，在外界产生和人体神经系统类似的网络，借此操控、感知、召唤物质。”
“人类为更好理解，像虚构电场线一般虚构了通道理论，”段月讲道，“智慧生物本身和其它物质进行连接时，精神力在二者中间缔造通道来传递信息。”
“由于性格，灵魂，意志不可能完全相同，大部分精神力构建通道连接的物质也不同，效果也不同。”
“这就是能力的来由，我很清楚，”格雷斯说，“你想告诉我什么。”
“精神通道不止能传递信息。”
“有人提出的新发现？”
“是我发现的，”段月握紧剑柄，“精神通道在特定条件下可以传递信息以外的东西，”
“那就是…力量！”
格雷斯立刻看着自己的双手:“力量？”
“精神力渗透入物质内部影响物体，渗透程度取决于对应物质的眼。如果传递到结构内部的信息替换为力量，就可以直接摧毁物体结构。”
“特定条件…精神通道…”格雷斯喃喃自语，“你每日不断空挥其实是在寻找合适角度…频率…应该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恰好能传达力量的精神力呗。”
“我某次机缘巧合做到过，但也怀疑是不是真的。”
“原来如此。”格雷斯深呼吸调整精神，“你解开了我的疑惑，作为回礼我也给你一个答案。”
他缓缓撤步，侧身将右臂甩在身后，利用全身多个关节瞬间完成加速刺拳。
空气突然安静，水落之声仍在继续。刹那间段月面前瀑布断流，露出山壁的洞窟，四散而去的水花炸裂开来，足足停滞数秒才恢复正常。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格雷斯，“你很早就发现了？”
“我只是按照你说的尝试了一下，我的精神刚才捕捉到了水之眼四、五阶左右，如果提升，破坏程度会更强，”格雷斯收拳，他刚才根本没有触碰瀑布，“你确实是第一个发现者，这是极其困难的技术，恐怕不存在第二个人挖掘。”
“一边说极其困难，一边瞬间学会，即便是我也会感到沮丧。”段月面无表情地说。
“我不会抢你的专利，”格雷斯哈哈笑着，“对于我来说，凭借纯粹力量战胜对手才是乐趣。这种技术放着不用过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毕竟。”
“我不想变得更无聊。”
回忆从久远时间回溯至现在。
猴子遥遥相望，看着远处不可思议的景象——全身湿透的少年，以疾如雷电地速度发起斩击，而那数年间从不曾断流的瀑布像是开锅般沸腾。
少年挥剑越来越快，终于整条瀑布在他面前彻底化成水汽，乘风飘尽。
“人类…不可思议。”猴子目瞪口呆地吃了一口手中的瓜…
精神力将段月挥剑力道顺着精神通道直接送入水流内部，甚至不需要直接接触。
只要精神力可以捕捉并连接目标，他就可以发动清除攻击。
五十次战斗让他明白“风之爆破”战胜不了艾路迪，因此格雷斯的最后讯息所言何意一目了然。
清除光线。
如今自己熟练掌握如何发动精神连接，下一步就是感应光之眼。
对于光的结构一窍不通，段月不敢保证多久可以成功。
看来又是新的刻苦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