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来自天使之王的委托
本部的四位成员全部来到联盟大厦十层的会议厅。
“梁子枫是魔族间谍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调度人依旧言简意赅直奔主题，“被夺走的源石和器械只占联盟库存的极小部分，没有追回必要，因此该任务结束。”
“我认为应该调查一下魔族不惜暴露间谍身份也要入侵卡恩的目的。”段月对调度人说“很明显他们是想用高科技设备找什么人。”
“的确是非常明显的目的，但现今阶段情报不足。”
格雷斯表情凝重，“梁子枫是什么时候成为魔族间谍呢，还是说从开始就是作为魔族才加入联盟。”
“目前还没足够情报来确认。”调度人拿起茶杯轻抿，然后放回原来的位置，说道“近期魔族的活动愈发频繁，似乎有什么计划。”
“要去暗影之城调查么。”段月问。
“这是个很危险的任务。在今天卡恩爆发战斗的同时，我得到了魔族进攻其他国家的情报。据目击者形容，判断袭击者是魔族的三大将西泽尔。”
“西泽尔”段月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召唤系暴风龙王能力者，能匹敌国家的怪物，他的名字就足以让无数人闻风丧胆。”调度人继续说“西泽尔突然袭击了科技发达城市，并劫走数十名高等机械类科学家。虽然军队很快反应过来展开追击，但被全灭。”
段月不理解那些国家的决策。“他们第一时间应该通知联盟，这正是我们工作的范畴。”
调度人摊手“可能是对于自身军事力量比较自信吧，毕竟通知联盟处理需要时间。”
“因此你们的任务除调查魔族计划外还需要尝试营救人质。”
“正合我意！”格雷斯摩拳擦掌，“试一试魔族大将到底有多强吧。”
“你和卡尔明天出发，先去暗影之城最近的国家，那里有联盟成员接应”调度人严肃地说“格雷斯，我知道你也是把能力运用到极致的顶级强者，但请记住，绝对不要和魔皇艾路迪战斗。找不到机会营救人质就放弃任务。”
“那个家伙真有你说的这么恐怖？”格雷斯疑惑。
“那家伙和你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调度人最后警告。“那是另一个次元的力量。”
“这次我们有其它任务么”段月向调度人提问。
“嗯，卡恩的王族亲自向指名你们的委托”
“我和天使一族没什么交集，莫非”段月疑惑地看向梁雨。
梁雨摊摊手，仿佛在表示“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虽然没有加入联盟，但卡恩王族是我们忠实盟友，联盟理应接受委托。”调度人说“由于内容对方要求保密，今晚你们要亲自去王族圣光殿觐见统治者。”
“统治者”段月沉思。
梁雨努嘴“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任务吧。”
卡恩的统治者，天使女王韩雨菲。
到底为了什么委托指名让我们前往，段月无法想象
“我要说的就这些，任务下达完毕。祝各位好运。”说罢调度人断开了联络。
段月看着时间，通讯器上的数字准确停在了七点整。
联盟本部出发到圣光殿需要五分钟路程，毕竟王城肯定和联盟总部同样位于卡恩中心。
几千年前居住在这片土地的天使族，由于环境变化，岁月侵蚀下只剩王城内部几百人。但外来人民为了感激当初的收留，仍把他们视为统治者。即便这样，或许再过几千年，天使就要从大陆彻底灭绝。
段月又和梁雨回到了他们刚刚坐回来的跑车。
“好想回去睡觉。”梁雨抱怨道。
“你对工作的态度应该端正了“段月说。
“是，都听您的。”
宽阔公路上，跑车如同黑色闪电疾驰，几个漂移过弯后，稳稳地停在白色大理石制的高墙外。
感应到客人前来，宫殿正门生物识别系统运作，确认了段月与梁雨身份，光辉溢彩的黄金门向内打开。
下人穿戴整洁西装，做出欢迎到来的手势，“女王殿下已经恭候多时，请您穿过居住区直接到王城觐见陛下。”
段月面前是条笔直的街道，远处尽头直通圣光殿。道路两侧是纵横交错的居住区，和卡恩构造相同，这里以圣光殿为中心辐射出规整的圆，但出入口只有一个，
因为时间很晚，住户们都已闭门在家。
沿着大路，段月和梁雨来到圣光殿门。
准确来说，并没有大门。圣光殿是古代多立克风格的建筑，由数根石柱围成殿墙。
守卫已经被遣散，段月跟梁雨毫无阻拦的进入前殿。
“很抱歉在你们刚刚结束大战时委托任务。”
有着金色齐腰长发和深蓝色瞳孔的天使站在王座前。后背展开洁白的羽翼，鲜红色的拖地长裙显得神圣而高贵。
“能接受您的委托是我的荣幸。”段月行礼。
“我听过关于你们的传说，有些事情想托付给足够强大的人完成。”女王上前，“我叫韩雨菲，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本名。”
“战皇联盟是您的朋友，除我之外的其余成员也会力所能及的帮助盟国，这是本分，无需客气。”
“看来你们是相当可靠的盟友呢”韩雨菲面带笑容。“但我的委托是作为女王向你们个人提出，而不是联盟。”她话锋一转说道“我想让你们以特使身份送一封信。”
“既然您这么说了，恐怕内容并非寻常吧。”
女王点了点头，“因为信件送达的地点科技落后，没有远程通讯器，且戒备森严。”
“地点是”段月问。
“黑蝎族统治的地下城。”
黑蝎族那个几乎禁止外来者造访的国度，所有入境都需要经由外置关卡层层审核，想要通过极其困难。
“我和黑蝎族首领是几十年前大战的战友。”女王说，“我把代表我身份的印章交给你们，入境不是问题。”
“冒昧问一下。”梁雨插嘴道“您这封要避开联盟传达的信件内容是什么呢？”
“抱歉，如果您实在不方便透露就当我没说。”她见女王没有立即回答便打算不再追问。
“内容是”短暂沉默后，女王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以我天使女王韩雨菲之名，联合黑蝎族首领黑王伊卡莱恩，踏平暗影之城。”
“您没有开玩笑么”段月大吃一惊，梁雨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有必要这么大反应么。”韩雨菲微笑着，好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向暗影之城宣战，您清楚会导致怎样后果吧。”段月严肃问道。
“我知道你们的目标就是维持各国平衡，凡判断正确的事情就会前往支援，而错误则进行纠正。但是”韩雨菲直截了当地问“你们想要保护的平衡背后究竟是什么，怎样才算真正平衡呢”
“大陆上的环境，以及土壤都在恶化，未开采的矿物都变成泥土。”韩雨菲接着说“世界迟早会因为这未知原因崩坏，到那时，面对大量不对等的资源人口，你们要如何继续保持平衡？”
“那您有何方法呢。”段月问。“战争可以解决一切吗。”
韩雨菲向内殿走去，段月和梁雨跟在后面。“按照你的理论，可以消灭发动战争的小国部队。但进攻魔族就会使联盟损失重大，然后导致辛苦维护的平衡遭受破坏。因为光与影并存，用光明填补了一个黑暗就必然有新的黑暗诞生，大陆无法承受因魔族被消灭而带来的黑暗转移。”
“真的没有方法清除黑暗么。”韩雨菲问。
“黑暗是不可能彻底消除的，唯一手段是依靠规则尽可能维持光暗对等。”段月回答的斩钉截铁。
韩雨菲带着段月他们向殿内走去，“你的想法是认定规则为平衡的基石，并且特定情况下可以变通，但不允许越过界限。然而这个想法只有一半正确。”
她接着说“如果最根本的黑暗无法清除，纵然光与暗趋近平衡，但若非平均，归根结底也只是生活在光明中的人数等于黑暗中的人数，又或者略微大于黑暗”
“对于那些黑暗中努力寻求未来的人，他们眼前只有吞噬光明的暗夜。不管怎样修改规则，结果不过重新分配。”
“规则是有极限的，无法救赎所有人。”段月说。
“救赎之道确有其实。”韩雨菲否认段月，“嘛虽然也不是绝对百分之百，但让光明远远超越黑暗，驱散几乎所有人的绝望是能够办到的。”
“怎么可能”段月震惊的看着韩雨菲。“您是说已经有了答案？”
韩雨菲说“方法的确存在，但它无法实现，至少凭你们做不到。”
“而消灭魔族是计划第一步么，”
“魔族是只会掠夺，对弱者没有丝毫怜悯的种族，它们信仰力量，不会向魔皇以外的任何人妥协，杀死或者被杀死，是他们的铁则。”韩雨菲已经来到了内殿尽头，她从桌子中取出一沓文件递给段月。“战皇联盟不愿做的，由我们来完成。”
“上报联盟阻止战争还是协助我们，以及我口中的救赎之道，信与不信，选择权在你手中。”
段月犹豫着，奉行规则至上的他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如何决断才算正确。
如果发动战争，肯定会将整个大陆卷入其中。
如果制止战争，意味着错过消灭魔族的绝佳机会。
“我听你的，”梁雨说。
段月低头陷入沉思，短暂的沉默后开口。
“我接受你的委托。”他接过韩雨菲手中的文件，“你口中的真理，希望能成为现实。”
“明天再动身吧。”韩雨菲说“祝你们万事顺利。”
简单说明任务细节后，韩雨菲目送段月他们离开。
“时间不多了，那个人很快就要有所察觉了”她抚摸着内殿王座喃喃地自语。道
天使之城卡恩，又被称为不夜之城。
哪怕深夜，仍然灯火璀璨。
灯光照耀不到的阴影中，一个魔族正歇斯底里地狂奔。
五位入侵者并不包括梁子枫，这个本应被清除的魔族意外逃生，成功潜伏。
但此刻他却跑到人流熙攘的夜街，绝望地求救。
呼救声没有引起注意，路人依旧谈笑风生，仿佛他不曾存在。
尊奉力量，信仰艾路迪的魔族，像是摇尾乞怜的小狗，不停地朝什么都没有的位置求饶。
路灯滋滋冒出火花，说笑的路人渐行渐远。
直到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阴影慢慢聚集成模糊的人型。
微风停止吹拂，随风摇摆的树叶戛然而止，就如同被拉入了时间静止的次元。只有魔族和人影能够行动。
“不要过来，求求你”魔族满脸颤抖的哀嚎，显然面前的人影带给他的恐惧远远超过了死亡和信仰。
“你想要什么我都告诉你！”魔族喊叫着。
“什么都不需要，因为我知晓世间的一切。”那人影说。“很遗憾我不能让战皇联盟抓到任何活口。”
魔族的精神接近崩溃，他拿起断刀试图攻击，但锋刃直接穿透了对方的喉咙，并未留下伤口。
“如计划的那般，天降下光辉的时刻即将来临。”人影似乎想到什么，没有进一步动作，转身融入黑暗消逝。魔族的身体随即崩毁，像是微风吹散的浮尘。
静止的时间再次流转，好像这里从开始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到公寓，段月思索着天使女王的话。
他建立统一规则制约大部分国家，以此达到平衡的理念被指出正确了一半。如果真理的确存在，那么他的想法究竟是有一半错误，还是只有完全正确的一半呢。而天使女王所说救赎之道又以怎样形式蕴藏在未来，全部不得而知，哪怕是他也无法在出发前理清头绪。
唯一既定情报是关于黑蝎族首领，伊卡莱恩。
每十年更换统治者的黑蝎族，黑王伊卡莱恩却整整支配了三十年。纵观黑蝎族历史，这都是闻所未闻的。
段月放弃整理想不通的思绪。
如果能在到达地下城前突破七阶震动之眼，面对很多状况便能游刃有余。
戴上虚拟战斗仪，段月开始日常的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