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之爆破VS空间泡沫
数公里对段月而言只是百米冲刺，几个呼吸间便能到达。
随着距离拉近，梁雨更加确信，那里有停着载货飞船。魔族是如何跳过冗杂的手续流程获得那种大型交通工具，还瞒天过海到达卡恩核心地带准确发动突袭。她总感觉自己忽略了某个非常重要的可能性，某个本不该被忽视的可能性。没有留给梁雨时间思考，目的地到达。
某座废弃工厂，飞艇正悬停在上空，精神检测装置已经被搬运至货舱。体型健壮的魔族战士扛起装配好的整箱源石，扔给上方接应的同伴。飞艇金属外壳隐约能看见破损，像是被强酸溶解过。
“载货飞艇从一开始就在这里。”梁雨茅塞顿开“魔族到达后便开启灵界空间隐藏行踪，难怪调度人都找不到。”
可是昨晚行动过后立即撤离才是最佳选择，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梁雨怎么也想不出其中缘由。段月打断她思考，示意对方已经发现他们。
“那些家伙”段月看着突然行动的魔族“他们想马上开船。”
梁雨拿出唯一未损坏的手枪，拉开保险上膛。
“动手。”段月下达简单明确的命令。
没有任何犹豫，梁雨枪口对准段月，机关弹射，将10发子弹全部打出。与此同时，黎明出鞘。子弹剑刃之间摩擦出的火花稍闪即逝，带着风之爆破冲击波的金属弹丸向十几米开外的魔族笔直前进，每一发威力都不亚于导弹。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几乎没有间隔的十声巨响传来，刚刚十发子弹，在段月身前砸出深坑。飞船启动，段月捡起子弹再度出手，然而他的进攻依旧被转移回自己脚下。
“这能力不是灵界空间！”飞船的距离早就拉开一般掌控系和召唤系能力的作用范围，但异常现象仍旧存在。“隐藏在暗处的最后一位魔族么？”
“段月！”梁雨大喊。“身后。”
空间中闪现出一条手臂，挥剑直取段月要害。段月侧身避开试图反击，但手臂又突然消失。
手持双剑的灰色衬衫男现身，站在距离段月二三十米的位置“还请放过在下的同伴，段月。”
梁雨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目前的种种迹象终于有了逻辑可循，如果是这个男人，那一切不通便有可解释之处，但同样也是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联盟仓库的看守者，梁雨的父亲，空间支配者梁子枫。
“果然有内奸么”段月说。
“从魔族潜入时的情报提供，再到用大型飞船协助撤退。除了有间谍里应外合，我想不到其它可能。”梁雨抱着一丝希望试图询问答案，“一切都是您所为吗，爸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的所作所为皆出于自身意志。”梁子枫回答地毫不犹豫。
“您开什么玩笑。那可是群肆意践踏他人，视生命如草芥的家伙。”
“这世间的对错是相对的，从不同视角出发看待事情结论也不一样”
“毁灭他人家园，屠杀不同种族，站在魔族的角度想必是件很愉悦的事吧！”
“这并非可以一概而论。”梁子枫解释“错误不代表永远错误，正确亦不代表永远正确。因此保持正确的唯一途径，就是追随正确。”
“协助魔族入侵卡恩，打破联盟维持的平衡就是你口中的正确么。”段月皱眉。“你难道想协助魔族发动战争？”
“愚昧乃罪恶，无知为错误。”梁子枫一字一顿“如今的联盟已无法代表正确一方。你们对世界知之甚少，无法了解我们的目的。”
“平衡只是人为创造出的谎言，利用强者实现阴谋的工具，多说无益。”梁子枫不再理会梁雨和段月。未知能力发动，他逆着重力瞬移飞上天空。已经掩护魔族撤退，继续逗留只会招来更多麻烦。
“谁允许你走了”段月一跃而起跳出数十米高，腾空拔剑硬生生把梁子枫拍回地面。
“我不想杀你”梁子枫看着段月。
“别和我爸爸动手，段月，”梁雨担心地说道。“你不是他对手。”
“很抱歉，为了完成任务我必须要活捉你，”段月没有听从梁雨，集中精神力，准备动手。
“你的能力我已看穿，纠缠下去吃亏的只有你。”梁子枫凝聚精神力强化双臂，双剑破鞘，右手在前招架斩击，左手持短剑阻挡风刃，从正面接下了全部攻击。
但段月的攻势愈来愈猛烈，速度之快让梁子枫渐渐只能看到残影。他双剑错于胸前，抵挡攻击同时借助打击的力道迅速后退，再发动能力拉开了距离。
可段月丝毫没有收手意思，可怖的力量集中于手腕，用剑硬生生从地面削出巨大的水泥块。随后跺脚震起水泥，一记直拳砸在上面。曲折的裂痕随即曼延，缝隙中风刃爆发，在剧烈的撞击下形成飓风领域，封锁住梁子枫所有回避的可能性。
梁子枫厌倦了这个只会正面进攻的愣头青小子。虽然没有任何动作，面前冲击波却毫无预兆消散，他站在风暴中央，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因为他内心清楚，不管段月用什么手段，进攻都会被他完美化解。无论战斗智商，经验还是硬实力，他都有绝对优势。和先前一样，他身前消失的风暴，被转移到巨型水泥块上方，转瞬间便将其劈成碎块。段月起跳躲闪，同时再次冲向梁子枫。
“还不明白吗”梁子枫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那就用你的生命来上最后一节课吧！”
梁子枫杀意已决无心纠缠，准备将攻击直接转移到段月要害。在段月到达距离自己一米左右时，他看准时机，发动了能力。
但是却出现他预料之外的状况。
段月并没有直接进攻他的要害，而是挥剑沿着诡异的线路，绕了一个大圆从侧面斩向其右肩。不可思议的是，这次攻击没能被转移，梁子枫受到伤后，又是短暂交锋，当他们重新拉开距离时，通过伤口判断段月已然占据上风。
明明我故意暴露要害，他却视而不见。是因为想留活口么
不，不是的。这个人，他已经看穿了我的能力！
“刚才怎么不杀了我？”段月冷漠地看着梁子枫，“还是说你做不到呢，空间泡沫的能力者。”
“看了是我轻敌了，”梁子枫看着自己受伤的肩膀“没想到你能够将能力的规则如此熟记于心。”
段月没有说话，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力是抽象召唤系的空间泡沫。
此能力规则是在范围内的空间中制造无形球状领域。而两个不同球状领域的空间可以进行连接，以此转移物体。但是所有能力都遵守了一条规则，即精神能力无法直接影响其他人的精神能力和身体。风之爆破无法利用敌人心脏的跳动来攻击，同样空间泡沫也无法从他人体内展开。这项能力若想转移带有精神力的攻击就必须提前把球体召唤在进攻的轨迹上。
所以当他们相距一米时，梁子枫为破解攻击，就必须在两者中间发动空间泡沫。由此判断对方召唤的球体直径绝对不会超过一米。只要段月沿着大于一米的圆形轨迹发起斩击，他梁子枫便无法转移。
“胜负已分，放弃抵抗是你最后的机会。”
“爸爸，”梁雨望向受伤的梁子枫，“现在还可以回头。”
梁子枫环顾四周，他知道联盟已经得知战况，很快自己便会如同瓮中之鳖被包围，但他却依旧冷静“这世界蕴藏着你们根本无法抗衡的危机，黑白是非，就交给时间来判断吧。”
“那就把你知道的情况说出来，自有联盟决断。”段月说。
“抛开对错，无视规则的人才能打破桎梏。”梁子枫后退一步“而循规蹈矩的你们面对超越常理的事物时只能束手无策，后会有期！”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脱身。”段月看到梁子枫有所动作后，双膝微屈就要冲锋。
“凭这第八境界的空间之眼！”梁子枫说罢纵身跃起，跳入半空的球形领域。
得知梁子枫拥有第八级空间之眼后，段月略微吃惊，即便果断出手，但还是慢人一步。
那是一种增幅能力的技，共分为十个级别，代表着对掌控物质的了解程度。
不同能力的眼也不同，并且随着等级提高，修炼带来的提升也越来越小，因此第十境界的眼从未有人抵达过。哪怕是段月，他的能力“风之爆破”对应的震动之眼也才勉强突破第六阶段。
空间泡沫最多只能在十几米的范围召唤，但梁子枫转移到十几米开外的瞬间就立即再次发动能力转移。对于空间的理解几乎到达顶点的他，能力全开下召唤球体的速度已然到达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境地。瞬息间梁子枫与段月就已相距几千米，又在几秒后完全消失于视野范围。
段月无奈收回黎明，看向梁雨，“你还好吧。”
年幼时一起从魔族手中死里逃生的父亲，如今却抛下了她成为魔族的同伴。梁雨不知道她应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现实。是愤怒，悲伤亦或者痛哭？然而都没有用。
“还好。”她勉强挤出苦笑。
“不要勉强自己。”段月说着，望向不远处已经清晰地人影“格雷斯他们来了，等他们集合再回总部汇报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