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永夜镇魂」其一
本以为在短暂休息并醒来后可以对游岚提问的莫伊拉，此刻正责骂着卡瓦罗医生。
“不是说等游岚醒了以后就叫我吗？怎么让他翻窗户跑了？”莫伊拉小憩的时间远比她想象的长，当她醒来时，星星已经在天空中闪烁了。
“但游岚先生让我不要惊醒你，我也很难办啊，”医生挠头，“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我肯定优先照顾他的想法。”
“他救过你，我还救过他呢！”莫伊拉的脸气得通红，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就这么断掉了。
“别生气了，你也可以问我一些你想知道的事。”
既然已经无法问到游岚，那只能先听听医生知道什么了。
“唉，我也只能问你了。”莫伊拉轻叹，又心想不知卡瓦罗是否知道神流，只能问些别的，“你知道‘星辰会’吗？”
“‘星辰会’吗，还好我对他们有所了解，要不然真帮不上你的忙。”医生开始介绍起这个神秘的组织，“我曾经去厄兰朵城参加一场医学学术论坛的时候，戴着眼镜的年轻医生，名叫阿桑德·布鲁诺，他就隶属于这个组织。能参加学术会议的年轻人很少，更别说他还戴着眼镜，所以我对他印象较深。
“据我所知，‘星辰会’的活动范围甚广，学术、商贸、政治等领域都有他们的身影。我与他们的接触仅限于那场论坛，但我能感受到布鲁诺医生有些某种强烈的目的性，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看样子游岚并没有向卡瓦罗提过星辰会正在追杀他的事，凭医生的叙述和游岚的遭遇，莫伊拉只能得到“星辰会想要游岚身上的某样东西”这个猜想，她追问道：“阿桑德·布鲁诺医生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我也说不出其他有关星辰会的事了。”
就算莫伊拉真的得知了阿桑德的所在地，她也不敢冒然去寻找，谁知道星辰会的人会做出怎样的事。
“好吧，至少没空手而归。”莫伊拉向医生挥挥手，“那我回家了。”
……
第二天，莫伊拉无事可做，只能继续在浪巢酒馆里等待委托，在她附近喝酒的两个男人正闲聊着。
“你知道克洛克小镇的扛把子克里斯·费舍尔吗？”胖男人拍了拍瘦男人的肩膀。
“不知道，但我刚才那儿回来，而且遇上了件怪事！”瘦男人闷了一口啤酒。
“那你先说！”
“你知道那个小镇的圣安琪尔钟楼吧，我在那镇上拿到货的时候想看看时间，抬头一看，真是见了鬼了！”瘦子放下酒杯，“那钟的时针转得像秒针一样快，而秒针快得根本看不见！”
“喔，怪不得那里的人要叫人去修！”
“该你了，那个什么费舍尔怎么了？”
“死了！一把刀插在后胸！”
后面的对话莫伊拉没有再听下去，一个镇上的老大死掉了，人们肯定有得忙。
“嘿，伙计们，我们来玩牌吧！”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子来到了胖瘦两人的酒桌旁，咧嘴一笑，露出一嘴金牙，莫伊拉赶紧避开目光，以免被闪到眼睛。
“你是谁啊？喂，波波，你认得他吗？”瘦子问胖子，后者摇头。
“要是认得我可就怪了，容我介绍一下我自己：达比·希尔德。我只是很无聊了，想找人玩几把。”
“找别人吧，我不太想玩，你肯定也不想，马克？”波波摆手，让达比另找有缘人。
“哦，别急，我的朋友，”达比拿出一张卡牌举过头顶，大声张扬，“没有赌注就没有动力，要是谁赢了我，这张精美的卡片就归他了！”
酒馆里几乎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了目光，莫伊拉看向那张牌，一个吹着笛子的男人呈现在卡面上，底下有几行小字，她的距离不够看清这些字，但足以认出那个人，牌中人的面孔让她瞳孔缩小，浑身发抖。
达比继续介绍手中的卡牌：“它的名字叫：东方侠客·游岚！”
【东方侠客·游岚】焕发出暗淡的光芒，仿佛叫人堕入无边黑暗。
“嗬，这牌真精致，像会动一样！”马克两眼放光，发出赞叹。
“看起来，我兄弟还挺中意它的，不过这既然是‘赌注’，我们也不能空手来打牌吧？”波波问道。
“那是自然的，我的赌注是卡牌，而我需要对方拿出的赌注是……”达比又露出了他的金牙，“他的灵魂。”
“灵魂，你可真会说笑！”马克捧腹大笑，显然完全不相信达比的话，“这也太抽象了吧，哈哈！别说灵魂，我50金币——10顿饭钱——都可以给你，我就和你来一把吧！”
“哇呼！”酒馆里瞬间沸腾起来，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赌桌周围，准备观看这一场赌局。
莫伊拉本就离这桌很近，所以被人们挤到了旁观队伍的最前方。
“好，让我们开始吧！”达比在马克对面坐下，波波离开座位，以免干扰比赛。
“规则呢？牌呢？”马克和观众都一头雾水。
“别急，”达比打了个响指，“牌不就你旁边吗？规则你也知道了。”
马克一拍脑袋，在桌子的角落发现了一摞牌，“哦，规则，我本来就知道的嘛！话说回来这里刚才有牌吗？”
莫伊拉从未见过不同于扑克的卡牌，但达比的响指就像一道对卡牌规则下达的指令，让它们通通钻进了所有旁观者的大脑。
至于那一堆卡牌，莫伊拉亲眼看见它们是凭空出现的，却没有感到一丝违和。
种种不自然的现象，让莫伊拉确定：这位名为达比·希尔德的牌手，是一个拥有强大能力的神流之星。
和她自己本就对神流有所了解不同，这些普通的观众是不会想到这些能力的，他们眼中满是对紧张刺激的卡牌对决的期待，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被达比的能力所影响。
或者说，达比的神流本身就具有强行扭曲人们的常识的能力。这么看来，如果马克输掉，他的灵魂真的会被达比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