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肉”吴寡妇对王春光显露出殷切的期盼。
“肉什么肉?”王春光此时万念俱灰,就像卞布衣前世的说法一样,就好像自己丢失了十个亿。
“对对对!”王春光的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佳人已是他人的,寡妇还是
王春光猛地转向卞布衣,轻咳一声:“还有肉,拿出来给我,算我借你的!”
卞布衣稀奇的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不借!”
王春光瞬间急了,跳脚道:“不借?怎么能不借?我又不白拿你的!”
卞布衣伸出来手,“我信不过你,想要肉,拿钱来买,娘的遗嘱是大屋子是我的,小屋子是你的,你看看现在,更别提娘留下的别的东西。”
王春光急了,有些急头白脸的说道:“我要是有钱,还能找你借?前俩天钱丢了,我要是开了支就还你!”
说着,王春光期待的看着卞布衣。
“这样啊”卞布衣微微停顿,对王春光露出了笑容,就在王春光觉得有希望的时候,卞布衣松开庄兰兰,将王春光推出院外。
“没钱过来骗肉,我这媳妇瘦成那样,你这大伯哥不想着支援一下我这还在上学的弟弟,还带着人过来骗吃骗喝,你走走走!”
卞布衣的这一系列动作让前面三个院探头探脑的住户看了个正着。
王春光大声急道:“你小子怎么这么不讲人情味儿,吴姐她家多困难啊,你怎么能这样儿?”
王春光看见有人探头探脑,便理直气壮了些。
卞布衣压根不搭理这茬,直接怼着:“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想拉帮套你去,别带上我,我有媳妇了。”
此言一出,满院哗然,这是什么?这是虎狼之词。
甚至能听见隐隐的私语。
“王春光这小子真是给人拉帮套呢?”
甚至还能听见苟全那鸭子般似的嘎嘎笑声。
王春光羞红了脸,怎么他也是个有社会地位的厂医,虽然有些肖想寡妇,但是他还是想正儿八经的娶个黄花大闺女的,哪里敢让卞布衣再败坏他的名声?
这时卞老姑奶奶也走了出来,拿着拐杖一戳地面,“卞小子,你怎么这么说你哥哥?你这生了一场病,以前知书达理的人怎么变成了这样啊?!”
卞布衣歪头对着卞老姑奶奶说道:“他要是有哥哥的样儿,我就不说什么了,我娘的遗嘱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您到底是我们卞家的姑奶奶还是王家的姑奶奶。”
这话一出口,卞老姑奶奶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甚至她觉得满院的目光似乎都对准了她,瞬间她开始装聋作哑。
“你娘可是被你大哥年年好好供奉着呢”卞老姑奶奶话还没说完,不想,卞布衣直接冲进了王春光的院子里,不多会,就看着他捧着卞胜男的牌位走了出来。
“我娘有亲生儿子,不劳他王春光费心,也不劳您劳费心。”卞布衣这话直接把卞老姑奶奶气得倒退三步。
卞老姑奶奶气得嘴里直骂着:“混小子混小子!”。
卞布衣心想,混小子就混小子,只要能帮原身出这口气,就算是再加上个混蛋小子也认了。
这么想着,卞布衣低头对怀里的牌位说道:“娘,跟我回家,今天给您喝新媳妇茶。”
瞬间,卞布衣觉得自己眼眶有些湿润,心里窝窝的疼,有点酸,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原身的情绪。
他觉得他占了原身,就该给原身善后,他恭恭敬敬地捧着牌位,将牌位捧到了屋里,留下院子里卞老姑奶奶和王春光大眼瞪小眼。
而吴寡妇只能心疼自己的那碗糖水,早知道还不如给自己家的孩子喝了,看着被卞布衣关好的院门,她有心上前敲门借肉,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施施然回到自己的中院。
摆脱了卞老姑奶奶的和王春光的卞布衣回到了房里,有些不知所措,家里只有一张书桌,这牌位如何摆放?
“这是婆婆?”旁边的庄兰兰开口问道。
卞布衣点点头,“我想着我和你都已经结婚了,今天怎么着也得让娘喝上新媳妇茶。”
不想庄兰兰有些同情的看着卞布衣:“耳房那边收拾出来了,那里搭着的一个架子正好能放,赶明儿咱们弄出来一张供桌就好了。”
听着庄兰兰一说,卞布衣眼前一亮:“对啊,那耳房收拾出来的架子正好可以暂时安置牌位。”
卞布衣便抬脚往耳房走去,庄兰兰想了想,从箱子里找出来一块红布跟上,不等卞布衣放下牌位,她便用红布把搭建出来的架子遮盖了起来。
庄兰兰展示给卞布衣看:“你看这样供着不是正好吗?方向正好是自东向西,安置牌位正好合适。”
卞布衣看了,点点头:“辛苦你了,谢谢。”
卞布衣想了想,把牌位郑重的放了上去,对着牌位鞠了三个躬。
庄兰兰又忙了起来:“我去烧点水,等会给娘敬茶。”
“嗯。”卞布衣点点头,“我去找点吃的给娘供上。”
卞布衣回屋,从随身空间里拿出来三个苹果、三瓶牛奶、三个面包,分别装盘,端到了耳房的牌位前。
回身就看着庄兰兰忙里忙外的烧水,心中多了几分暖意。
家中没有茶碗,也没有茶叶,直接用吃饭的大海碗装了满满一碗开水,卞布衣领着庄兰兰站在牌位前,恭恭敬敬地把水端了过去。
“娘,儿子带儿媳妇给您敬茶了,您老吃好喝好,不用惦记我。”
卞布衣口中这般说着,心里则想着,抱歉,占用了您儿子的身体,但是我会完成您儿子的遗志。
原身不是想要行医济天下,发扬卞家医术么?卞布衣此时立下志向,要完成原身的志愿。
而旁边的庄兰兰看着牌位,自身却落起了泪,想起她死在逃难路上的爹娘,她啜泣起来。
“娘,儿媳妇给您敬茶了!”庄兰兰跪了下去,结结实实的给牌位磕了三个头。
她心中想着,布衣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她就好好的当好卞家儿媳妇,为卞家开枝散叶。
看到旁边庄兰兰的动作,卞布衣也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给卞胜男磕了三个头,此时两人相视一笑,倒是多了几分亲人的感觉。
“你怎么哭了?”卞布衣有些迟疑的问道。
毕竟庄兰兰跟卞胜男可没有什么感情,这哭了的样子让卞布衣有些狐疑,难道她认识卞胜男?
看着卞布衣关心的样子,庄兰兰悲从心中来:“看着娘,我就想起来我那苦命的爹娘,他们俩连个衣冠冢都没有,更不会有”
庄兰兰瞅着卞胜男的牌位,卞布衣一下子知道自己戳到了对方的痛处。
“这个对不起,你可以给我说一下他们吗?”卞布衣说着就领着庄兰兰站了起来,合上耳房门,两人便开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流。
随着庄兰兰的描述,一幅逃难的画卷在卞布衣面前展开。
东川发水,农民离乡背井,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没亲戚的往附近的大城市求个活路,就这样一点点的被饥荒赶到了京城,这一路上,疾病、饥饿夺走了老弱病残的生命,稍有姿色的女子只能用锅底灰掩盖自己的容貌
妥妥的一个小白菜流浪记。
卞布衣越发同情:“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我告诉你,我可是高材生。”
卞布衣拍着胸膛,力图给沮丧的庄兰兰生的希望,他那一脸大丈夫的样子,像极了小孩装大人,倒是让庄兰兰破涕为笑。
“我相信呢,你可是咱院里第一个高中生,而且我明天就能去街道办上工,你好好上学,不要担心家里。”
这话让挺直了腰杆的卞布衣一愣,合着我不是收养了小白菜,而是我卞布衣吃软饭的开始?有心想说自己能耐着呢,但是显然目前没有说服力,要啥啥没有,连油盐酱醋都是借的。
卞布衣心里多了一口心气。
卞布衣啊,你可要努力啊,你一个堂堂的二十八岁的海归博士,可不能让一个十六岁的逃难丫头给看扁了啊。
这么想着,卞布衣起身去复习功课,末了想起了什么,卞布衣转头对庄兰兰说道:“你请好吧,明天我还能让你吃上肉,爷明天套兔子去!”
一路逃荒的庄兰兰可是知道野兔子抓起来不容易,不忍打击卞布衣的积极,便笑着点点头:“好,那我等你的兔子,东川那边,做兔子我可是一把好手。”
听着庄兰兰说的吃食,卞布衣的吃货属性发作,他把手伸到书包里,假装从书包里拿钱:“我明天要去山上套兔子,一早就走,没时间去买东西,这钱和票你拿着,适当的给咱家里添置些家当,要做兔子是不是还得添置些辣椒?你看着来。”
一张大团结还有几张肉票粮票出现在庄兰兰眼前,让庄兰兰一怔:“你这就给我了?”
卞布衣点点头:“家里你收拾得这么好,肯定比我适合管家用,以后我给你家用,你负责家里的一切饮食起居。”
卞布衣侃侃而谈,让庄兰兰觉得自身更脚踏实地了,心也不再像浮萍那样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