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咖喱虾
随着陆仲的到来，林檎的生活也丰富了起来。
fairy最终选择了鱼尾款的设计做主纱，这款婚纱主体用了重磅的真丝绉，用剪裁和布料自身的重力突出身材曲线。肩颈与手臂选用手工蕾丝，衔接处没选用隐藏的暗线，而是用刺绣的手法在衔接处绣上了一朵朵小小的铃兰。
现在所有的礼服主体已经都制作完成，剩下的细节和需要修改的部分则需要时间与耐心慢慢完成。不论是绣花还是钉珠于设计师而言，都是规模浩大的工程，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制作完成的，因此林檎也能有一些用于其他的时间。
这天林檎在工作室钉了大半天的珠子，缝的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出门的时候都没有看到等在外面的陆仲。要不是陆仲一路小跑追了过来，今天浪漫的接女友计划就要流产了。
“果果！”陆仲追了过来，拆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林檎系上，“怎么穿得这么少就出来了？”
“今天不冷，何况公寓离得又不远。”林檎往围巾里缩了缩，虽然自己不冷，但是围巾上带着余温的雪松香气令人沉迷。
陆仲点了点林檎的鼻尖，“还说不冷，鼻子都冻红了！”
为了陆妈妈的战火不要继续扩展，林檎果断地选择了转移话题，“你怎么突然过来接我了？”
“转移话题！”陆仲伸手揉了一把林檎的头发，笑容无奈又宠溺，“下次记得把围巾戴好。”
“知道了，daddy！”林檎没躲过去，只能顶着被揉乱的头毛撒娇！
“别乱叫。”陆仲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今天做了咖喱虾和冬阴功汤，接你回家吃饭。”
“是青咖喱吗？”林檎眼睛一亮。
陆仲用大手把林檎的小手裹在掌心，不动声色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是青咖喱，我还多放了一截香茅草。”
“好耶！”林檎的肚子也很应景地叫了一声。
“小猪的肚子饿啦！”陆仲揶揄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奶糖，剥下糖纸塞到林檎嘴里，“先给小猪甜甜嘴。”
林檎含着糖，含糊不清地横了陆仲一眼，“我是猪你是什么？”
“我是保护可爱小猪的猪大王。”
“猪大王？”
“诶！女朋友大人有什么指示吗？哄哄——”
陆仲这一声猪叫学的惟妙惟肖，逗得林檎笑得直不起腰，“叫的这么逼真，一天吃几只小猪佩奇？”
“一天三顿，每顿一只。”陆仲想了一下，认真回了一句。
在猪大王的护送下，猪小妹终于回了家。陆仲来了大半个月，几乎承包了林檎所有的伙食，每天变着花样的给林檎做好吃的，但是林檎忙起来根本不看手机消息，也没有固定下班时间，就没让陆仲来接自己下班。
陆仲脱下外套开始忙活今天的晚饭。林檎看着陆仲把做好的饭菜从保温箱中一一拿了出来，托着腮歪头看向陆仲，“男朋友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又接我下班嘴又这么甜？”
陆仲放下汤碗，绕过来亲了下林檎的手背，“想要女朋友明天分我一天时间，我们好久没有出去约会了……”
林檎摸了摸陆仲的手背，进屋这么长时间，陆仲的手背还是有些凉，应该是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
“想约会你就直接和我说嘛！再不济你进工作室来找我也可以啊，非要装作笨笨地在外面傻等！”
“这不是怕影响果果的创作吗？”陆仲压下身子，从后背半抱住林檎，语气带着几分撒娇，“所以明天果果可以陪我约会吗？”
林檎一仰头给陆仲来了个头槌，“就知道用苦肉计！以后不许这样了!”
陆仲低头亲了亲林檎的额头，“好的！都听女朋友大人的！”
[你看看陆仲！你再看看你！都不叫我系统大人！]
林檎已经练就出屏蔽系统碎碎念的本领，完全没理会这个聒噪的电子音，一边和陆仲聊天，一边享用美食。
相比于黄咖喱的柔和浓香，林檎更喜欢青咖喱的酸甜清香。香茅和柠檬叶的清香很好地中和了绿尖椒的辛辣，使虾的鲜香和清甜更加突出。黄咖喱虾一般都会放土豆和胡萝卜丰富口感，但是青咖喱不能放这些，土豆里的淀粉会破坏青咖喱的清爽，所以陆仲只放了一些青豆做调味。
大虾顺着开背的刀纹在清汤中绽成一朵朵漂亮的花，红壳白瓤，碧汤青肉，既是视觉享受，又是味觉盛宴。林檎嫌弃咖喱汁粘在手上的粘腻感，只是用筷子和勺子配合着去戳弄虾壳。
陆仲看得好笑，加快了自己剥虾的速度。陆仲拿出一个小碗放置剥好的虾仁，又盛出几匙青咖喱汁浇在上面，才放到林檎面前。
“果果，趁热吃。”
陆仲放好咖喱虾，又去帮林檎盛冬阴功汤。大虾去头剥壳，贻贝去壳留肉，蟹味菇只留几朵，多放几块豆腐，最后再加几勺汤。
林檎还是很喜欢冬阴功汤的，那种微微酸辣的刺激既不会伤胃，又能让人胃口大开，轻易地消灭掉米饭。比起汤里的食材，林檎更喜欢喝汤，鱼露的鲜和虾酱的香完美地融合进汤里，而煮到烂熟的番茄则很好地中和了鱼虾那丝微微的腥，使汤汁的味道更为馥郁诱人。
和咖喱虾的清甜不同，冬阴功汤中的虾肉酸辣更为明显，经过炖煮肉质变得更为紧实弹牙。因为林檎爱喝汤，陆仲就没有调味太重，所以食材的本味还是比较明显的，并不会被冬阴功的味道遮盖。林檎一直不太爱吃蘑菇，感觉菌菇的味道有些怪异，但是蟹味菇的蘑菇味不重，口感又比较嫩滑，倒是也能吃一些。
正宗的冬阴功汤都是不加豆腐的，但是林檎很喜欢嫩豆腐浸在冬阴功汤里的味道。这次陆仲为了哄女朋友，跑了三四个亚超才买到了合适煲汤的豆腐，可以说非常用心且不容易了。
好在陆仲的努力没有白费，第二天一早林檎就爬起来了。顶着一脸睡眠不足的迷离爬上了陆仲的车。陆仲看着林檎困到打晃但是妆容精致的俏脸，叹了口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颈枕和盖毯，又调高了车里的暖风，让林檎能在路上舒适地小睡一会。
两人这次打算去圣迈克尔山，这座潮涨为岛、潮落为山的圣地是腐国小众而浪漫的一个景点。有庄严的古堡、浪漫的花园，漫步在这座潮间岛上，能感受到15世纪的英伦风情。
到达圣迈克尔山附近时，天才蒙蒙亮。林檎睁眼后正好看到太阳跃出海面，把远处的山海染上金红。看到这样的美景，林檎的瞌睡虫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兴奋地裹上外套就冲了出去。
冬日的海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睛，林檎刚下车就被吹了个趔趄。陆仲抱起盖毯追了上来，尽量用自己健硕的身子为林檎遮挡远处的海风。
“果果，现在天气不太适合，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陆仲有些懊恼，不应该一时兴起就过来的，现在这个季节显然不是游览的好时机。
林檎裹着毯子，兴奋地往林檎颈边凑了过去，“不要！这里好漂亮！四时风物各有其美，我们快些走！”
大理石建造的堤道从海岸线一直延伸到岛屿，石块被海水和岁月磨得圆润细腻，石块与石块之间的缝隙布满了藻类和苔藓，绒绒的绿色在海风的吹拂与阳光的映射下也有着别样的美丽。堤道修建的比较宽敞，两个人并排行走空间也非常富余。
虽然这一路风景非常优美，但是冬日的海风威力不减，肆意又张狂地剥夺着人们身上的每一丝热气。
刚刚登上小岛林檎就忍不住打寒颤了，陆仲的怀抱和身上的毯子都没有帮她更好地留住体温。
陆仲看着林檎失温到有些僵白的手指，顿时失去了所有游玩的兴致。因为两个人来的太早，餐厅和咖啡厅的大门都还紧锁着，陆仲就只能带着林檎去找最近的建筑避一避风。
不知道是外面的风变小了，还是被15世纪的建筑风情转移了注意力，渐渐地林檎也不觉得冷了。两人都是对历史人文有所研究的，又是恋人，这一路有着说不完的话。从建筑上的纹饰雕刻到15世纪的腐国文学，可以聊的话题说了一轮又一轮，两个人走一路聊一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一路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教堂。
圣迈克尔山的修道院虽然谈不上精致华美，但也是宏伟壮观的。据传，大天使迈克尔曾在这座小岛上显灵，一名主教见此情景，就召集信众在岛上建立起修道院。途经此处的渔民们见此圣迹喜出望外，认为正是天使降临带来了庇佑，他们才能安全归来。
林檎和陆仲站在教堂巍峨的殿门前，一同欣赏这座哥特式建筑历经百年风雨的沧桑印记。陆仲一边看着墙壁上的绘画一边和林檎讲圣经故事。陆仲讲话慢条斯理的，声音又低沉富有磁性，林檎很快就被他讲的故事吸引住了。
在两人交谈甚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做礼拜的礼堂。林檎原本没注意自己走到哪里了，但是高大的礼堂在修建时为了让唱诗的效果更加恢弘壮阔，用了很多巧思，林檎刚踏进礼堂的大门，就被自己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
“舟哥！这个礼堂的混响好棒！”林檎往前走了几步，感受脚步声被放大后的回音，回头看向陆仲，笑容娇俏，“有点像过去的古戏台。”
陆仲不太清楚建筑知识，只是含笑看着林檎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剧院、戏台这种对声音有特殊要求的场所，建造形式和普通的建筑应该是有所不同的，教堂应该也采用了类似的工艺或技术吧。”
林檎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冬日里难得的阳光穿过顶层的花窗，像一束束舞台灯光一样打在林檎身上。历史久远的建筑里难免有些灰尘，那些带着岁月的尘埃在光柱中显得耀眼又闪耀，有种神秘的圣洁感。
陆仲看着那些光线在林檎身上化成光晕，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想起了15世纪的宗教画，那些或安详或慈悲的神明，也像不远处的少女一样，被暖色的柔光笼罩着。
林檎在中间的小高台上走了一圈，觉得不能辜负这里得天独厚的建筑环境，眼睛一转就想起了之前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听过的赞美诗，就直接开口唱了起来。
“althoughiahelordwillnotthrowitaway;（我虽瓦器，主不丢弃；）
washthepreciousbloodandfillthemainspirit,（宝血洗净，主灵充盈）
aslightandsalt,leadpeopletothelord,（作光作盐引人主前，）
hallelujah!glorytothefather（哈利路亚！荣归父神。）
lordjesus!ipraiseyou,foryouarehing;（主耶稣！我赞美你，因你比万有更美）
withyou,thereiseverything,onearthasinheaven（有你就有了一切，在地如同在天。
）[1]”
林檎不知道这首歌是源自哪里，唱得这一段到底是哪一个部分，但是之前在教堂听众人合唱的震撼让这段旋律牢牢地印在林檎的脑海里。
陆仲看着不远处闭目轻吟的女孩，恍惚间想起了这个岛的传说，如果真的有天使降临的神迹，那种抚慰灵魂的美与震撼也莫过于此了吧？
一段唱罢，林檎和陆仲都沉浸在各自的情绪里，一时无言。倒是礼堂门外传来了阵阵掌声，两人回头望去，是一位面容和蔼，满头银发的老人。老人虽然看起来年岁已高，但是体态优雅，表情悠然，可以看出来是一位很有教养的老绅士。
“赞美上帝，能让我在这里听到如此美妙圣洁的赞美诗。”老先生脱帽行礼，带着浓浓老伦敦的腔调。
“您过誉了。”林檎回礼，“之前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听到了这首赞美诗，印象非常深刻，不知道有没有唱错。”
老先生笑了，“基本上差不多，您的情感和声音是如此的美好。即使最虔诚的圣徒站在这里，也会为您的赞美诗倾倒。”
林檎和陆仲走过去和老人攀谈起来，从交谈中得知，这位老人是腐国颇负盛名的男低音歌唱家，在整个欧洲都有过巡回演出，这次来这里是想看看和老妻定情的老地方。
林檎原以为路过的老人只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不曾想这位老人居然是腐国的国宝级歌唱家，得到了这位技艺精湛老人的认可。
聊了一会，老人提出了合作，听了林檎的唱诗，有些技痒。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合作唱一首《amazinggrace》。
陆仲不会唱歌，就主动请缨帮忙录像。
原本林檎是计划在岛上住一晚的，但是现在这里的海风太大，冬季温度也低，就和老先生一起打道回府了。
老人家就在康沃尔郡，三个人一起走过堤道，共赏落日。老人家在腐国待了大半辈子，知道很多小众有趣的景点，不少都是当年和爱人一起探索发现的。说起离世的老妻，老人无限唏嘘，分享爱情回忆的同时也忍不住想叮嘱这对小情侣一些过来人的经验。
林檎听的有些脸红，只是时不时的应和一下。陆仲倒是听得很认真，一边紧握着林檎的小手，一边打开语音备忘录积累老人分享的忠告。
离别老人还颤颤巍巍地把手杖拧开，拿出一对素银的对戒送给两人。林檎原本还不太好意思收这份礼物，但想到老人和妻子几十年的长相思守，还是红着脸接了过来。
告别了老人，两人也踏上了归途。回到车上，陆仲拿出湿巾认认真真地擦拭干净两枚戒指，挑出女戒，转头看向林檎，表情虔诚而肃穆。
“果果，我很羡慕老先生和他夫人这样的感情，并且希望能够拥有这样的感情。”
林檎看着陆仲上下滑动的喉结，从他不同于白天的紧绷声线中也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认真。
“我筹划了很久的告白仪式，准备了好多场景、好多道具、好多的话，但是你先一步让我走近你的世界，给了我靠近你拥抱你亲吻你的机会。”说到这里，陆仲顿了顿，耳朵染上淡淡的红色，“现在，在海洋和潮汐的见证下，我能和你共享这对戒指吗？”
“这是求婚吗？”林檎从陆仲的瞳孔里看到面色绯红的自己。
“求婚要更正式一些。”陆仲笑了起来，晃了晃手上的戒指，“这只是我想给你的一个承诺，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也不想考虑三十年五十年后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爱你，现在此刻的我是爱你的，并且我将无限趋近于永远爱你！”
林檎没想到会听到陆仲这样热烈而直白的情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着林檎大声而直接的宣告对自己感情，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林檎却觉得自己脸上划过湿润。
“果果，别哭。”陆仲看到林檎的眼泪，不免也多了几分焦急，“我今天听了老先生他们的爱情，有些激动了，你要是不喜欢，我过段时间再说……”
林檎含着眼泪笑了出来，“笨蛋，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太感动了？”
陆仲也笑了起来，抽出纸巾帮林檎擦眼泪，“我是笨蛋，遇到你我总是笨手笨脚的，还好果果不嫌弃我。”
林檎伸出右手，示意陆仲给自己戴上戒指。
陆仲又惊又喜，手指发颤地把戒指套在了林檎的中指上，摩挲片刻，还是没忍住，低头吻在戒指上方的指节处。
林檎在外面待了这么长时间，手上的温度早就散的所剩无几了。陆仲的唇印在自己冰凉的皮肤上，竟然像烙铁一样炽热，火星顺着指节一路蔓延，以燎原之势烧的林檎头脑发懵。等陆仲移开嘴唇，林檎才反应过来，脸颊红红的开口。
“戒指，给我。”
陆仲愣了一下，直到林檎冲着另一枚男戒扬了扬下巴，陆仲才反应过来，傻笑着把戒指递了过去，又把手摊开，乖乖的等着林檎帮他带上戒指。
陆仲向来干燥的大手现在被汗浸的又湿又滑，林檎拉着陆仲的大手有些好笑。上次陆仲说要追自己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也不知道带个戒指怎么就紧张成这样了。
带好了戒指，陆仲盯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笑的更傻了。林檎想了一下，两个人确认关系也有几个月了，一直都没有和其他人说，就拿出手机挑了个很显戒指的角度拍下了两人的手，发了个朋友圈。
【山有木兮卿有意，今夜星辰恰似你[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