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江又烬护着谢尔南出了包厢，在谢尔南的注视下反手把门关上。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视了一圈，包厢很大，容下十一二个人还是有富裕的地。
他摸了把后脑勺，摸下一片湿润，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酒精味，依稀间还有丝血腥味，江又烬拢起手指抹掉手上的血。
只听他哼笑一声，稀碎额发遮住双眼，他站在阴暗面表情难明。江又烬原本是想把这群人打趴下后就带着谢尔南走，谁知道有人当头给他一击酒瓶，在看见谢尔南脖子处的红痕时本就暴戾的情绪在那一击彻底息怒不了。
手上摸下的血混合着酒被摩挲干净，江又烬抬起双眼盯着拿酒瓶砸他的男生，舌尖抵住右犬牙摆弄，笑道：“不服啊，那就来搞一下。”
拿酒瓶砸他那男生江又烬认识，带人堵校门口的男生就是他，压在谢尔南身上干不好事的也是他，这种人看得江又烬心里窝火，二话不说直接挥拳扑了上去。
当江又烬把他抡了个过肩摔时余光瞥见谢尔南走了进来，一分神身上挨了一拳，江又烬顺着受力方向反手就一拳敲了回去。
谢尔南在外面透过透明窗看清了包厢里的形势，江又烬就算再能打也不能长时间抗过十几个人的攻击，心惊胆战看了两分钟便闪进包厢，走到点歌台关掉音乐拿起麦克风握紧拳头缓解紧张：“你们都给我停下！停下！我刚刚已经报警了！”
听到报警所有人停下了动作，目光一下全聚集在谢尔南身上，她强克住颤抖的手举起手机，字字铿锵有力：“这附近五百米处就有警察局，最多五分钟警察就会到，你们现在停手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要是再动手我拼尽所有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了一个人，看服装是这里的服务员，那些人互看一样拿起东西离开了包厢。
谢尔南一口气没松到底放下麦克风捡起俩人的书包拉着人就跑，一路狂奔好远江又烬才拉住人停下：“没事了，可以停下了。”
“好险。”谢尔南累得站不住脚，行人街道又没地方坐，谢尔南收回牵住江又烬的手，扶住电线杆喘了会儿气，“我电话是打给韩执辰的，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是你来，但，谢谢你能来。”
江又烬站在谢尔南身后，看着空落落的手有些小失落，掌心余温尚存握紧成拳：“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有足够的勇气进包厢撒谎，谢谢你聪明的脑袋叫来服务员。”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报警？”谢尔南转过身正视面前高她许多的男孩，曾几时起高她一点的男孩已经高出她一头多了，目光刚触及到对方视线谢尔南慌张转开眼睛，“又是怎么知道服务员是我喊的？”
“我看见你明明害怕得要死还是拼命止住的抖动。”江又烬眼睛低垂毫不避讳地看着谢尔南的眼睛，“你说报警他们不一定相信，但看见服务员就不一样了，看见有人打架闹事服务员肯定会报警，到时候假的也成真的了。”
“哦。”谢尔南感受到对方火热视线，一直不敢回望，鼻子嗅到浓烈的酒味，顿时想起他给酒瓶砸中后脑勺的事情，急忙绕到身后踮起脚尖轻轻拨开后脑勺的头发查看伤势。
血流的不多，由于没擦干净血和酒液全部黏在了头发上，表面看不出什么状况来，但以防万一伤到脑子变傻谢尔南拉着江又烬坐出租车去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天都黑了，江又烬送谢尔南回家，到小区门口俩人停了下来，谢尔南看着地板不曾抬头看过他。
“你帮我把手机还给韩执辰。”江又烬从包里拿出韩执辰的手机递给她，犹豫了下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我目测你酒量不好，以后不是非得喝就别喝了，非得喝可以的话就啄一口，如果喝醉了一定不要跟外人走。”
“在场的一定要有你信任的人或者喝前打给你亲近的人。”江又烬看了眼谢尔南，提着心说出接下来的话，“我打个比方，比如我是你亲近的人，我要是没来接你你一定一定不要和其他人说话，一定一定不要和其他人走，晕乎着脑袋也要走出外面，宁可睡马路栽垃圾桶旁边也不要和其他人走，你，明白了吗？”
事后几天江又烬都没有上过高二楼层，每天放学铃声一响第一个冲出教室，坐公交车来到离学校五个站台的学校堵人。
连续堵了三天对方终于受不了答应了江又烬的要求，第四天下午放学江又烬来到了高二楼层等她们一起放学。
“这几天没见你人影还以为你移情别恋了。”韩执辰走在江又烬身边，看他那副冷淡表情就忍不住逗弄，扯着嗓子嚎了起来，结果令他满意，离他们几步远的谢尔南和陈之晗扭过头看向他们。
“你要是再说话我就告诉陈之晗是你把她书桌里的情书拿走的。”江又烬淡淡的看了眼韩执辰，“出于愧疚还把每封情书给还了回去。”
“那我就告诉南南你喜欢她。”韩执辰不服输，大不了鱼死网破。
“啊。”江又烬笑了起来，捏住七寸戳要害，“那不要怪我告诉她是你盗了她的□□号。”
“你…”韩执辰眼睛瞪圆，想了半天硬是想不出什么杀手锏，毕竟他知道的太少了，咬着牙吐出两个字，“够狠！”
江又烬不在意的笑了笑，韩执辰喜欢陈之晗这件事情只有他知道。
韩执辰之所以知道陈之晗喜欢他是在初二那一年陈之晗特别崇拜初三的一个学长，加了学长的□□还扬言自己要追上学长的脚步，天天在韩执辰耳边说她和学长每天晚上的聊天内容。
韩执辰这人醋劲很大、做事也够狠还特别。直接把陈之晗的□□号给盗了，一看才知道哪来的崇拜学长，在□□空间里他看见了陈之晗写下的每篇对自己的暗恋以及相册里自己的照片。
账号给盗这事陈之晗难受了好几天，韩执辰虽然知道暗恋学长这事是假的但他也不敢说自己把她号给盗了。
纠结了好久韩执辰本打算去陈之晗家里假装把账号给找回来，忽然挂在电脑上一直没动静的□□号忽然响了起来。
在好奇心的催动下他点开了消息———
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把老娘的□□号给盗了？！
你要是能看见拜托兄台能不能还给我？
这号对你来说可能不重要但对我来说却极为重要
里面有我和他的聊天记录
我一直没舍得删！！！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人
既然找不回来那我姑且当你是个人吧
我也就吐吐苦水
我们互加□□是四年级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特别不愿意加我，但还是在阿姨的胁迫下加了我
我们的第一次聊天是他给我发的
三个字韩执辰
稍提一下，我第一次听他的名字就觉得很好听
妈妈说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是她和阿姨一起取的，我和他的名字不论反着读还是正着读都是对方的名字
后来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了
我很怂，不敢给他发消息…
我们是在小学四年级才同校同班
他虽然不太喜欢我但每次我给人欺负都是他护我，受了委屈也是他给我讨回公道
那个时候不懂只觉得看着他维护我的样子令我想到了动画片里的英雄
我不是美人但他是我的英雄
我一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他每次嫌我烦偶尔凶凶我，但我知道他这是“凶宠”
这词是我瞎编的啦
后来情窦初开见的世面多了我才知道这是喜欢
明确心意后我对他表明了喜欢
他没答应，说我是“神经病”还说“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我看他才不懂喜欢！！！
他长得很帅，很多女生喜欢他
我怕他喜欢上别人干脆就告诉全世界“我，陈之晗喜欢他韩执辰！”
这样就没人敢觊觎他了
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的喜欢就是自私的
…
之后陈之晗都用小号给丢失的号发消息，她的想法，喜怒哀乐韩执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几人刚出校门就有一男生冲了过来，谢尔南吓了一跳，看清才知道是之前闹事的男生。
男生脸上几块青紫，臭着张脸非常不情不愿，姿态扭捏语速很快说了句：“对不起！”，说完转身就跑，跑出几步远停下来转过头看着身后站着的人：“歉我道完了，以后别再来烦我了！”
到现在江又烬都还记得他之所以去找那男生是因为他怕谢尔南经过ktv的事情有很大的心理阴影，男生道歉了总能缓解部分问题。
车灯给章迦关掉了，街边路灯照射进来，时明时暗。谢尔南睁开眼睛，迷茫一瞬恢复了几分清明，她转动眼珠打量周围，动了动身子。
“南南？”
谢尔南没说话，从江又烬身上下来坐在靠窗的位置，降下车窗，霎时微风扑面，头发吹在脸庞迷了视线。
江又烬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醉酒的状态，怕她伸得太外有危险，伸手环住她的腰。
马上就国庆节了，街道两旁早早挂上了红旗，红旗迎风飘扬，舞动人心。
“江江。”谢尔南看着一面面从眼前晃过去的红旗，忽然想去看升国旗，“国庆节我们一起去□□看升国旗吧。”
江又烬：“好，一起去。”
“江江。”谢尔南拨开眼前乱飞的头发，声音有些哽咽，“韩执辰他，快死了，他心脏有问题，最多只能活两年，两年啊，好像有些短。”
“是。”江又烬浑身发麻，心口发闷，圈住谢尔南的手臂不自禁绷紧，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很短。”
车里氛围陷入了某种安静，风灌涌进来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章迦并不知道韩执辰是谁，但他知道了一个关于他的可悲事情。
章迦在旁边坐立难安，于是出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南姐新染的头发还挺好看的。”
“嗯。”江又烬伸手捋顺谢尔南吹乱的头发，“是挺好看的。”
车停在了谢尔南家小区门口，章迦先下车观察四周情况，江又烬戴好帽子和口罩抱着谢尔南下车，临走前江又烬提醒道：“明天记得去接小火苗。”
一进门谢尔南就从江又烬身上下来，两脚把鞋蹬掉，光着脚往里面走，边走边脱身上的大衣，随手扔在单人沙发上，接着整个人倒在长沙发上，扯过抱枕盖在头上。
江又烬先把谢尔南的包挂在落地架上，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换上，再把谢尔南换下的鞋子和自己的鞋子放在鞋架上，拿上鞋架上的女士拖鞋才往里面走。
看到客厅里乱放的衣服和茶几上铺满的画稿江又烬笑了笑，粗略收拾下才走到谢尔南面前蹲下，他拿下盖在脸上的抱枕，见她睡着了只好把人抱回房间里。
刚抱起一点谢尔南就醒了，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双手就环住了他的脖子，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我要洗澡，我还没洗澡，不能睡，你带我去洗澡。”
“好好好。”江又烬连声答应，“这就抱你去洗澡。”
把人带到浴室里江又烬把人放到盥洗台上自己则去调热水温度。
“可以去洗了。”江又烬从台上拿起一个米白色的抓夹替谢尔南把头发盘起，柔声嘱咐道，“小心点别摔着了，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喊我。”
“不要。”谢尔南整个人贴在江又烬身上，“我要你帮我洗。”
江又烬愣了下：“说什么呢，乖，自己去洗。”
“我就不要！”谢尔南直起身子，双手举起扭动身体，“你给我脱衣服然后再给我洗澡，快点的！”
台子光滑江又烬把人扶稳：“你再乱动我就不给你洗澡了啊。”
“哦。”谢尔南乖乖坐好，低着头像个认错的孩子，扯着上衣说，“那你一定要帮我洗，我一个人洗不了。”
没办法江又烬只好转身把浴缸放满水。
江又烬面无表情把谢尔南上衣给脱了下来，衣服放在一边的时候呼出口气，耳朵红了个透彻，正在他纠结该怎么做下一步时谢尔南从台上跳了下来跑进了淋浴间。
进到淋浴间谢尔南打开水，顿时头上的喷头热水倾泻而下。谢尔南双手接住热水扑在脸上，她解开裤头的拉链裤子失去禁锢立马顺腿滑落在地，一只手绕到身后解内衣扣，刚松掉一个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
淋浴间热气缭绕，江又烬把门关上站在她身后，亲自解开一个一个暗扣，松手的那瞬间紧紧贴在身上的衣物变得松垮。
这一幕令男人发生了变化，他往前走了一步几乎紧贴身前人的后背，溅出的水花打湿他身上的白色衣服，心跳紊乱，鼻子呼出的气很烫。
江又烬低头吻在女人瘦弱的肩上，牙齿厮磨顺着肩胛咬出一排，咬下一个地方时上一个地方很快泛红。
一路咬到耳朵处才停下来。
“南南。”江又烬呼出口气，喃喃唤出声，张嘴一口咬住那泛粉红的耳朵。
谢尔南身体一震，忍不住往后紧靠几分。
江又烬从喉咙里发出短促的本能声音，裤子太挤，一只手松开裤子，一只手沿着内衣往前面摸直到双手逮到柔软才停下来，江又烬的手比平常男人都大些，可还是不能完全覆盖住。
热气几乎覆盖了淋浴间的透明，闷哼声及娇软声阵阵不绝于耳。
“不行了？”谢尔南感到身上没动静睁开眼睛看着直立身子陷入沉思的男人，“姐姐告诉你，快不行的时候动作放慢别太猛，这样对肾不太友好。”
“你说什么？”江又烬挑了下眉，俯下身撑在两侧，猛抽了两下，“这个力度如何？”
谢尔南“嘶”了声，眼睛瞪圆，立马做出反击。
“嘶。”江又烬给夹的厉害，哼了声缓了缓，撑起身子没动，脸色阴郁不少，咬着牙开口，“你松些。”
“我觉得。”谢尔南笑了起来，腿夹紧江又烬的腰翻身把人给压在身下，在酒精的发酵下说话也胆大了起来，说的话多多少少含着挑衅，“不如我们battle一下，给你个特权你要是实在不行了就吱声，明天我给你买瓶肾宝片犒劳你。”，说着手从男人紧致的腹肌缓缓摸向腰侧。
江又烬笑了起来，心想这女人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我之所以停下来是在体谅你，怕你太累了。”江又烬握住腰侧的手翻身把人重新压在身下，“我甚至在想这一次直接结束，没想到我一个太监竟然操了皇上的心，该罚。”
最后结束的时候谢尔南几乎是昏睡过去的，江又烬抱她去浴室清理身子，把床单换了下来才把人放回床上。
江又烬靠在床头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清晨六点钟了。他拨通了韩执辰的电话，等待铃响了五声电话才接通。
“你疯了？”韩执辰怒气升腾，“一大早打来干什么，你不睡我还要睡呢！疯子！有话快说！”
江又烬静静听完他的牢骚才淡淡开口：“南南说你病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会儿才回答。
“嗯，是病了。”韩执辰似乎叹了口气，“还有两年吧，也有可能一年，具体看命看天。”
江又烬张了张嘴，嗓子发涩，好久才说话：“活命方法是什么。”
“换心。”韩执辰说，“换一个适合我的心脏就能活了。”
江又烬语气坚定：“嗯，一定可以找到。”
韩执辰笑了笑，这话里的坚定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他自己，或许是让他坚定他没那么倒霉的信念。
他说：“一定。”
“哥。”江又烬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定要活下去。”
“冲你叫我为数不多的哥份上。”韩执辰说，“我也一定会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