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到我家去吧!
夏雨玥家地处于边远地区里的边远山区,移动通信覆盖率低信号当然地是特别的差,于是手机在她们那里几乎与一块废铁差不多。除了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外,有手机的乡下人几乎是没有,他们不会傻到花一几百千块钱买一块相当于废铁一样的东西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富有。对于现代的年轻人来说写信已经成了天方夜谭一般不可能,于是网络通信还是必需的,于是就有为数不多的家庭条件还过得去乡里邻居安装了有线的固定电话,既方便与外出务工的亲人联系,亦可以在乡邻之间彰显了他们的富有。而夏雨玥他们家经济拮据且低调的家庭当然是没有固定电话。隔壁家是有的(因为母亲未婚生子的关系密切,他们一家人搬离乡亲们聚居的小村庄,远离乡邻的一座山脚下一个相对平整的地方修建了一个独门的小院子,所以所谓的隔壁家邻居离她们家也有一小段距离),在学校的时候,夏雨玥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或者是要事才会打到隔壁家然后再让乡亲转告老外公的。现在她就在家里,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在一起,她要怎么找借口去借用别人昂贵(时那刚刚开始有电话的时候,电话费还是特别可观的,特别是长途电话)的电话?虽然她偶尔地也会想念远在省城的司南猷枫,想听听他的声音,但向来克制的她还没有思念要到跑去用隔壁家的固定电话彼此联系的程度。
从小到大因为私生女这个沉重的道德败坏的称谓,让她倍受精神上的折磨与□□,既有乡里好事大人的歧视与语言伤害,亦有不懂事小孩的嘲笑,所有的这一节,都她打心里就不喜欢与外人过于亲密的接触。虽然随着自己日渐长大变得有出息,尤其是考上了人人羡慕的医学院之后,乡亲们对她们一家人的态度已经明显变化。不说每一个乡亲可以做到笑脸相迎,起码恶劣的对她及家里人指指点点闲言碎语的现象已经基本绝迹,可从小就经历过的语言暴力伤害如同雕刻般刻在她的心上,那能是假意装出来的甜蜜的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忘掉的呢?所以在回乡务农的这些时日,在路上偶遇乡邻时,对于别人热情洋溢的或者是明显巴结的招呼,她也只是礼貌、客气而疏离的回应。
在家每天过的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繁忙且繁重的农活,白天干活也许某一个山头的信号是可以的,但是干活的时候那有时间与闲心听什么手机,当然她也没有那个闲情把手机带在身边。晚上回家后信号则是不敢恭维,更是因为每天都在完全没有遮挡的烈日下累到死去活来,晚上几乎都是又困又累倒头就可以睡着,那里还有时间与精力去想念谁更不要说打电话联络感情!所以在这半个多月里,她与司南猷枫基本上是相当于完全断绝了联系。
每一年的署期,留在省城打工的同学不在少数,而需要打工来增加收入的那些同学家庭,基本上属于低收入群体,同时也基本上是懂得体恤父母、节俭的人。于是就有不少同学白天在外边四处奔波打短工,晚上则回到校宿舍留宿(学校体恤同学的不容易,总是特别开恩让他们继续在学校留宿),所以每一年的署假校宿舍都是开放的。
半个月的时间弹指之瞬间就过去了,一家人团聚的欢乐时光又到了话离别的时候。每一次的相聚只是为了下一次的别离,于是相聚是有多快乐、开心,别离时就有多难过与伤怀,她就是在母亲与老外公、外婆依依不舍中一步三回头强忍着离别的忧伤走上了归校的路。
又是一天一夜的火车巅波终于回到了暂别大半个月的学校。
回到学校的当晚已经将近十点,秀秀和郝梅也都回家了,空荡荡的宿舍里只有夏雨玥一个。虽然是夏天,还好是夜晚并且她们所处的宿舍是背阳的,夜色蒙胧中还算是清凉的。洗漱完毕后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司南猷枫报平安,毕竟离别半个月彼此都没有通过一次电话。说不想是假的,可又在想现在打电话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太过于明显的依赖他、牵挂他,太过于明显的在乎他。都说在爱情里谁爱得最深,往往受伤害的也会更深,在这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里,她一直都告诫自己要克制、冷静而理智。于是手里拿着手机无意识地拨弄着在床上发呆,在打与不打之间犹豫动摇。正在她神游太虚时手里的手机却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把沉思中的她吓了一跳也把正在未知太空中遨游的她拉了回来。依然是那熟悉的音乐,不看也知道是他打来的,看着那一串熟悉的数字,夏雨玥的心忍不住兴奋与激动起来。她盯着手机,估计过了十多二十秒等情绪不再那么明显那激动之后,估摸着声音也已经平静了才接听键,才淡淡的:嗯,是我。
司南猷枫在电话那一头却没有她的冷静,完全不掩饰因电话打通而激动、兴奋的情绪,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过来也轻易地感染了努力克制着的夏雨玥:小玥,你回来了对不对。
夏雨玥内心其实与司南猷枫一样充满别后重逢的喜悦、激动与兴奋的,可她不愿意让他听出她内心的激动澎湃,依然是淡淡的,听不出半点情绪的声音说:是,已经回到宿舍了。
他好象是感觉不到她的冷淡与疏离一样,开心地只说了一句:等我。不等夏雨玥回应电话就已经挂断。
对于他如此反常的没说两句话就把电话给挂断,也许是一天一夜的舟车劳顿让她的大脑仍处于混乱状态,她有些蒙圈的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所谓的“等我”是他要过来了,于是开心的跳下床、手忙脚乱的找衣服。
十多分钟后宁静的宿舍里,已经哑巴了半个多月的对讲机毫不征兆的、突然间就响了起来,门卫老阿姨那不带感情的声音:601的夏雨玥,门口有人找。
放假已经不同于平时,约见谁已经没有时间限制,只要阿姨没有睡下,基本上都可以通行。而人上了年龄睡眠通常成为困难,门卫阿姨也不例外,于是阿姨那小屋里的灯常常在十二点后依然透过窗帘有暗淡的光。有的同学打工时间不确定,学校特别理解同学们的难处,特意地让阿姨尽可能地给留校的同学方便。于是一向守旧的老阿姨也不再似平常那样,把女生们紧紧的盯住,明事理的地她也会想孤身一人的女生为了梦想从遥远的地区来到这个省城大都市,要在这个陌生的省城求生存也实属不容易。就总是特别的宽容她们的夜归,对于送她们回来的男生也基本上是睁一眼闭一眼不追究。
夏雨玥收拾整齐然后再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缓缓走下了楼。
夏雨玥的脚才刚刚踏出女生宿舍大门口,正等在门口的司南猷枫就突然间伸出手来一把把她拉进怀里,说了一句:你总算回来了!
一直告诉自己要平静、要克制、要理智的夏雨玥,在看向他的那一刻,被他拉着拥进怀里的那一瞬,眼神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偎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有力的心跳,她感觉到眼底已经有酸楚的液体要经由鼻腔往外涌的冲动。原来这半个月里,自己对他也是心心念念不忘的,他这一抱终于把这半个月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的相思苦给抹平,更是把她刻意压抑的情感惹了出来,心正被柔柔的温情吞噬着,夏雨玥:哦。
她不敢再多说一句,她害怕就算是再多说一个字也会让泪会肆无忌惮地涌出来。上大学以来,她一直都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成为自己及家人的支撑及依靠,所以不可以软弱,更不可以流泪。她常常告诉自己说:我是打不败的女超人,我是没有资格流泪的。可是不管外表多么强大的女生,在内心深处里依然渴望可以有一个让自己依靠的坚实的、宽厚的肩膀,在自己累了、受委屈了的时候可以轻轻的依靠着成为伤痛而疲惫的心的避风港与依靠!
躲在他温暖宽阔的怀里,夏雨玥觉得特别的舒服、特别的放松。他温暖舒适的怀抱更给她一种似曾相识般熟悉,难道说前世他们曾经相爱过吗?可为什么如今自己已经记不起来了?是自己前世不小心把他的爱弄丢了吗?才让她只记起他熟悉的怀抱,却不曾记起他这个曾经深深地爱过的男人?他的身上散发着的熟悉让人迷恋的气息让她久久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这半个月来的辛苦与劳累好象都在这一刻完全地消失殆尽,所有努力筑起的强撑着的坚强也在这一刻分崩离析般坍塌,她好想就那样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一辈子。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上回来的。
司南猷枫在她耳边轻声道,声音依然是激动而开心的:你离开之后的每天我都在想着你,我每晚都有打你的电话,可是一直都打不通。每一次都是电脑那生硬没有感情的回音告诉我说: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可我不甘心,每天晚上入睡前我总习惯先打你的电话,总是想着也许今晚就可以打通了呢,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所以今晚在听到电话第一声“嘀”的提示声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激动、有多开心,反复拨打了无数次的毫无反应的电话,今晚上第一次打通,我就猜到是你回来了!
拥在怀里好久,司南猷枫才放开她,把她拉开半步的距离,细细地端详着。此时的夏雨玥内心也已经平复了平静,半月不见,夏雨玥象变了个样,黑瘦黑瘦的,看着有些疲惫不过依然一样的活力十足。虽然司南猷枫希望得到夏雨玥公开他们的恋情,可他也与夏雨玥一样,不希望众花痴女生之对自己抱任何的幻想。现在说是放假期间,可也有不少留校的学生在,也许下一秒就会冒出一两个他的学生来。到时候以其让他们张大嘴巴一脸惊讶、不可置信样看着自己,不如此时及时撤退,所以拉着夏雨玥就往自己的车上走。
把夏雨玥往副驾驶坐上一塞他就跟着上了车。坐在车上他深幽的眼眸看着她,那深幽的目光就如同现在头顶上看不见边的天空,藏着这半个月却如同是半个世纪那样长的深深思念与牵挂。他忍不住低下头来,于是那张英俊的脸孔在她面前瞬间放大,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就吻上去,柔柔的、密密的吻印在她如水蜜桃一样的红唇上。他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就如同她劳作过的山间的清新的花草香,让她欲罢不能,属于他的干净清爽的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透过他的呼吸深入了她内心的最深处。她闭着眼睛沉迷在他的温柔里不愿意醒来,好久他才低声说:到我家去吧,今夜!
她依然沉浸在他的温柔中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想都没有想清楚就点点头。他温厚而柔软的掌抚了抚的脸颊她柔声说:你先休息一下。她依然没有睁开眼,继续沉迷在重逢的喜悦与他带给她的欢愉里。
也许是这半个月来在家干活真的很累,并且还连续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也许是他本身是真正让她完全放松警惕的人。等到了司南猷枫公寓楼下停车场的时候夏雨玥已经睡着了,司南猷枫轻轻的抱着她往电梯里走,她眼睛都没有睁开只嘟囔一般问:到哪?
他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回家。
她的手好象是随意、更似是习惯一般环住他的脖子,放心的继续沉睡。脸正对着他的耳朵,呼吸轻轻吹在他颈脖之间,有种滋滋的麻痒,就好象她那柔软的小手正淘气的挠着他,让他的呼吸越发的粗重。他抱着沉睡的她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深怕一不小心就会弄醒了她。
好不容易回到了公寓,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房间的门打开。她依然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呼吸继续吹拂在他的颈脖间,樱红的双唇就如刚刚摘下的樱桃,让他情难自禁想要吃上一口,可看着她熟睡疲惫又安静的脸,怕把她弄醒而不忍去吻她。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把她轻轻的放到床上。
放床上那一瞬她还是惊醒了,她睁眼一看,看到前面这张英俊的脸,正呼吸粗重的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她。看着睁开眼睛的她,她那清幽的目光还因惊讶而微张的红唇此时对他就是致命的诱惑,他觉得自己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一般浑身燥热难受。不愿再多想俯身就吻住她樱桃一样温润的红唇,缠绵在她的温柔里,他的热情让半梦半醒的她感觉自己就好象是飘浮在软软的海面上,迷离的她双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衣服,不管不顾的回应着他的热情。
似火的热情扑面而来,有些迷糊又有些困意的夏雨玥,很快地就在司南猷枫的温柔与热情冲击下理智的防线失守。
然而大脑尚能保持最后一丝清醒里却又有一个声音隐隐约约的不断地提醒着说:不可以,不可以!可此时的激情与暧昧的景况却是让人恍恍惚惚的,如同漂浮在云端般让人迷恋、让人甘愿沉沦而不愿自拔。于是两个声音在她的耳边不断的重复着相互撕扯着,一个在说:不可以,不可以;一个却说:可以,可以。
矛盾中挣扎着的她,眼前忽然一亮正是母亲那双迷离而怯懦的双眼,这目光如同一道雷阵雨前强烈的划破黑沉沉天空的闪电,在她眼前刺目一闪悚忽间刺醒她正在放纵的灵魂。于是还不断挣扎的夏雨玥终于一惊,思维正式回归大脑,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睁开了迷离的双眼,软软的说了一声:不要。是的她不要,她不要成为如母亲那般第二个未婚先孕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