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个女人的世界5

    卢雅静开始对着钢琴记那些琴键，装作没事的家长去旁听老师的授课。回来画了一个钢琴板面去熟悉指法，去用手指记住那些键。大学不是每天都满课，只要早晚有时间，她就去孙家练习，用手去真正感受钢琴的实质键盘。

    不会的，就让甜甜指点一二，后来在培训中心试着在某个钢琴上弹曲子。有的家长为了回去教孩子也会这样做。所以她不会显得突兀。

    圣诞节过后，甜甜的大哥按时回来，一个高瘦的大男孩。就像甜甜说的，孙悦林给家里买了很多美国货，据说美国圣诞节各大卖场都打折扣，有的折扣很大，尤其高档奢侈品。

    甜甜收到了芭比娃娃和最新款的迪士尼书包铅笔盒，还有一堆零食。吴兰得到了一个蔻驰的包包和一套化妆品。孙建刚收到了一条皮带和一个路易威登的公文包。

    “听甜甜说她有了一个姐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只买了一瓶香水”

    卢雅静没想到自己也得到了一份礼物，双手接过来忙道谢。一家人带着卢雅静去饭店吃了两顿，一次全聚德的烤鸭，一次东来顺的火锅。随后就是卢雅静的手艺了，直到孙悦林返回美国。

    半年时间，她觉得有生收获最大的半年，厨艺提高了，钢琴学会了一二级的基础课程和曲子。平时没少看书，钱没少赚。

    寒假卢雅静找了一个合租，都是寒假不回家打工的学生。一个不大的房间住了四个人，大多是来睡觉。

    孙家是腊月二十八才结束生意的，卢雅静就在这天被孙建刚开车送去了车站。孙家给她准备了很多年货，都是很实在的东西。推辞不掉，只得接受了。

    家人知道女儿在做家教,而且那家人很好更是放心了。“人家对你好，你更要用心才是”临出发，妈妈这样对女儿说。

    还没开学的孩子在家是很无聊的，卢雅静带着甜甜开始泡在图书馆里，去看书，两人一起看。不然就去博物馆，少年宫。孩子长见识，卢雅静更长见识。在博物馆里结合历史能给甜甜讲。此时她很幸运被选择了历史。

    甜甜的成长，让孙家夫妻对她更为满意。一个孩子成长要是有好的老师在身边是多么幸运！他们不能陪孩子做的，现在有人赔了。而且比他们更好，更专业。

    卢雅静也在珍惜着这次机会，利用孙家的便利条件获得更多资本。例如甜甜考级需要上乐理课，她做为家长就可以跟着一起培训。给孩子讲课的老师讲的非常详细，孩子会了，她也会了。

    小孩子要指点大姐姐学钢琴，她的积极性会很高。你学会了，她巩固了。卢雅静觉得自己能弹奏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很有成就。

    假期的旅游更是她梦寐以求，虽然路程都没超过两三天的。能去看看名胜古迹，她以前想都不敢想。她上大三，甜甜二年级，二年级要写看图作文，要写日记。为了辅导甜甜，卢雅静开始学习怎么提高作文水平，写作方法和技巧，怎么培养孩子爱上写作。

    书看多了，便知道小学生写作的那些套路，她觉得自己快成为一名老师了。好在甜甜很上进，学习成绩很优秀。而且对她越来越信赖，越依赖。

    暑假在孙家接触电脑多了，她有了自己的□□号，此时□□刚兴起。很多人是去聊天室聊天。而且聊天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聊天？她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一叶飘零。

    不管自己多忙，她都觉得像是一片无根的落叶，究竟会落在哪里，未来是什么，根本不知道。她觉得自己的内心一直是空虚的，尽管兜里有钱了，脑袋里有知识了，她的心却是空的，身体是空的。

    “雅静，周末家里会来客人，你帮忙准备一桌饭菜。你孙叔叔的朋友们，六位，都听说你的手艺不错，早想过来吃呢。海鲜鱼肉的都可以，你看要做什么。一会儿去市场买来，吃辣，做一碗辣椒油”吴兰告诉卢雅静。

    海鲜家里有干货，有冷冻的，再买只能去买活的，无非就是螃蟹、龙虾、贝类和鱼类。拿过吴兰的一千块钱，这是这顿饭的标准。一只龙虾就要三四百块，她决定放弃，家里有对虾。梭子蟹正肥，可以买。

    海参鲍鱼家里都有，于是她买了一条五花肉，一块酱牛肉，一只新杀的柴鸡，一代鸭胗。剩余的全都是海鲜和配菜。

    凉菜就用老醋蛰头、海螺片、蚶子肉、酱牛肉、大拌菜，肉只上红烧的猪肉、炖柴鸡和一小盆水煮牛肉片。鱼做了清蒸和红烧，剩下的就是海鲜，清蒸蟹，扇贝粉丝，蒸牡蛎，盐焗虾，葱烧海参，龙井虾仁，糖醋带鱼，一个竹荪菌汤。

    也就是这天，她认识了宋茂霖。宋茂霖是与孙家有生意往来的商人，他在北方经营着一个公司。将北方的原材料和初加工产品运到南方。南方做出来的成品运到北方。

    他喜欢吃海鲜，喜欢吃辣，喜欢喝汤。总之这次的饭菜很合他的胃口。也许喝高了，也许是真的喜欢，宋茂霖拿出二百块钱一定塞给卢雅静：“哥哥给你的，你一定拿着，这是哥哥的心意，今天的菜哥哥吃的开心，吃得高兴。”

    卢雅静慌忙躲到吴兰身后，引得众人大笑。宋茂霖也笑：“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害怕，我做人很直爽。直爽不是北方人才有，我是南方人，但是我喜欢直来直去，喜欢就是喜欢。你让我们吃的开心，奖励就是对你的认可，这钱你拿的要理直气壮”

    吴兰帮着接过来，“我就替雅静谢谢宋老板了，我们雅静还是学生，胆子小正常”钱塞给卢雅静，卢雅静只好躲进厨房先去收拾东西，她听到男人又一阵说笑。

    此后孙家每月平均都会请一两次客，客人有生面孔，有熟面孔。宋茂霖几乎每次都来,就像他说的,自己这边无家，有的蹭绝不落空。自从上次给了卢雅静两百后，倒是没干出格的事。来的次数多了，偶尔带一些糖果巧克力给卢雅静和甜甜吃。

    卢雅静无所谓，做一次饭菜，卢雅静会从吴兰那里得到额外的一百块钱。她说比在饭店吃还省钱，还干净实惠。卢雅静的手里慢慢有了积蓄，两千年的房价刚刚一千多，她很想买套房子，这个想法在心里就如野草一样疯长。

    算算手里的钱,刚刚一万多，就是首付她都付不起。广告上首付要三万，买房真是遥遥无期。

    打卢雅静主意的人不少，好几个半开玩笑地让夫妻俩将她转给他们。更有甚者直接来跟卢雅静说：“来叔叔家做，叔叔每月给你两千怎么样？”

    宋茂霖直言：“嫂子，你家的这个小姑娘哪天借我一次，我也请请客，露露脸，保证不会亏待了她”众人取笑他连个家都没有怎么请客？原来这位一直就住在公司，老婆孩子在老家帮着打理生意。

    说得多了，孙氏夫妻不得不重视，自己家暂时离不开卢雅静，卢雅静还有一年多毕业，大学毕业现在还是很吃香，私企抢着要，进国企轻而易举，考公务员也不是不可能。

    有好的前途为什么会给你当保姆？她毕业，甜甜三年级，剩下的这一年一定要让她留下。所以大四那年，卢雅静的工资涨到了一千五。算上偶尔赚的外快，能到两千。两千的工资已经很高了。

    但是房价也在涨，她还是交不上首付。她的钢琴弹得已经很娴熟，甜甜考到了九级。

    这天从孙家出来，身边一辆汽车驶过，却在她前面停下。卢雅静不得不停下，宋茂霖从车里探出头：“雅静，刚回去？”

    “对，宋叔叔去哪儿？”虽然宋茂霖一直让她叫他哥哥，卢雅静一直叫叔叔，她叫孙建刚叔叔，再管和他称兄道弟的宋茂霖叫哥，成何体统？

    “上车我送你”

    “不用，我骑车呢”

    “车子放后面，我找你有点事谈”

    “宋叔叔什么事？”卢雅静想他应该是让自己做饭的事。

    宋茂霖下车，让汽车开走了，“走吧，边说边谈”他点了一支烟，脸色倒是庄重，向不远的一处条椅走去。卢雅静只得推车跟着。

    “考研还是工作？”

    卢雅静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惊讶后道：“应该工作吧，我要养活自己，还有家人”

    “嗯，你家在山区吗？好像听老孙说过”

    “对，那里很闭塞，所以想留下”

    宋茂霖坐下，靠在椅子上，吐了一口烟，看向卢雅静：“我不想问你为什么不是处子了，别惊讶，女人是不是处子，从面相上就能看出。那是你的过去，我从不问别人的过去。过去的，只是新的开始，希望你也放下”

    卢雅静惊愕后，眼泪刷的留下来，宋茂霖忙掏出手帕：“别哭，我说了，我不会过问。你是一个好姑娘，这已经足够。”

    卢雅静还是哭，她被人抛弃耍了都没这么哭过。此时积压许久的感情终于爆发了，好在已经天黑，这边没有行人。不知何时，她被一个温暖很宽大的胸怀拥抱着。哭过后，擦去眼泪，她离开男人，低下头不再看任何地方。

    “我一个在北方很寂寞，外面的人我不想找，嫌他们不干净。如果你愿意，我出钱给你买一栋房子，唯一的要求就是你陪我五年，但你要知道，我有家有孩子，我不能承诺答应你什么。

    五年后你是自由的，期间我也不会约束你什么，你可以去工作，去认识朋友。只是在陪我的时候不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