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我……我不是歧视上了年纪的女人，我自己也是女人，也有老的那一天——我是站在你们男人的角度来说的——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只喜欢年经漂亮的女人”

    “那也不见得吧——红姐不年经不漂亮吗？”

    我一时语塞。

    “在年轻漂亮的女人中可以再进行选择，但在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当中，你觉得胡刚还会选择吗——也许胡刚思念的只是年轻时的姑娘——等他真切地看到当年青春靓丽的女孩儿已经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说到此，我突然停住，心内升起一股悲凉——人生苦短，到底是什么激发了爱情？又是什么维系着爱情？是容貌的吸引？还是脾气性格的契合？可容貌易老，脾气性格也不是死物——随着所见所闻所遇，不断发生着变化，若与初见时不一样了……爱情，不过是盛开过的花、绚烂过的烟火罢了！

    我心中想着，表情黯然。

    “你在想什么？”

    “想他们的爱情——胡刚和姑娘的爱情，红姐对胡刚的爱情，值不值得如此奔赴。”

    “只有他们自己能判断值或不值……红姐不是已经退出了吗？”

    “胡刚真的一点儿也不爱红姐吗？”我突然发问。

    牛角人想了想说：“怎么才算爱一个人？”

    他真把我问住了。

    一个虽然结过婚但没有过爱情的人如何能回答这个问题呢——暗恋算不算呢？初中的时候暗恋班上的一个男生，每天上学的动力就是能看见他、能听见他说话虽然对这个人并不了解，甚至没有跟他交谈过，但就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

    我沉默不语

    牛角人注视着我，无言地消失了——天又快亮了！

    中午，我趁着大家午睡歇息的时候，偷偷跑到了乱葬岗。

    我围着乱葬岗转了两圈，扒拉着杂草仔细搜寻，就是找不到那狐狸洞——烈日下，阳光刺得我眼睛痛，头发像被火烘着了一样烫

    午夜时分，我又坐在丝瓜架下的破藤椅上，牛角人如期而至——他突然凭空出现在我面前，就像小时候我第一次看见他时一样。

    “你这突然出现的方式，我还是不太适应！”我开玩笑地说。

    牛角人：“”

    “你为什么不学胡刚四处去走一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太习惯这里了，离不开”牛角人抬头接着说，“看四季更迭，花开花落，夏听夜雨冬赏白雪，观人间百态而不置身其中，这样的生活让我内心波澜不惊，感觉轻松安宁……这感觉像是我追寻许久才拥有的。”

    “嗤——”我实在没忍住，笑出声，“分明就是一个退休后的老头子！”

    牛角人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是一个失忆的老头子。”

    “你可能是遭遇了巨大的变故，精神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后开启自御模式，把过去的事情都封存了……”

    牛角人笑了，我的感官系统又一次受到重创——他变得越来越爱笑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希望有一天能恢复记忆——痛苦的也好！”

    “胡刚呢？白天我去找他的洞，根本就找不到。”

    “他布置了障眼法……他已经离开，去找那个姑娘了。”

    我沉吟了一声，心里为当年的流□□人感到高兴，转念又为红姐感到惋惜，终究她还是输了。

    爱情，这么疯狂吗？或只是一股执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