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夜里，等家人都已沉沉睡去，我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外面星月皎浩，牛角人正站在院门处等我！

    我们来到狐狸洞前，胡刚和红姐已经在洞门外等我们，看上去和人类夫妻无二。

    他们热情地请我们进洞。

    洞厅里的大桌子上早已摆满了香味四溢的酒菜。四人团团围坐，开始举杯畅谈。

    “没想到今晚能跟各位一起喝酒，这是我们人类难得的奇遇。我敬各位一杯。”

    三人纷纷响应，都各自喝光杯中酒。

    “我听爷爷说起过您”我冲着胡刚说道：“他小时候经常在房后头跟两个穿红肚兜扎朝天小辫儿的娃娃玩儿，应该就是您吧？另外一位是……”

    “他是我的弟弟。”

    “那他现在……”

    “被村民们打死了”胡刚脸上显露出悲戚的神色，红姐的纤纤玉手温柔地抚上了他的背。

    “就因为我们是狐狸……”胡刚叹了口气，又接着往下说：“但我们什么坏事都没干过。我们从小就在这里跟着父母修行。等刚刚能变幻成人类娃娃，出于对人类生活的好奇，偷跑出去跟你爷爷玩耍……次数多了，难免被其它人发现……当村民们知道村里有狐狸精时，请来一个高人，在他的指挥下在围攻了乱葬岗……”胡刚说到这里停住了，痛楚显露在脸上。红姐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我的父母和哥哥都被打死了，我在家人的掩护下侥幸逃脱”胡刚喝光杯中酒，趁仰起头时紧闭双眼，逼回快要流出的眼泪。

    “对不起……”我愧疚地说。

    “哈哈——”胡刚听我这么说，旋而爽朗地笑了，红姐也莞尔一笑。

    胡刚接着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时候你爷爷还是个光屁股的娃娃呢——”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类，我为人类的这种暴行道歉！”

    “真的不必，我已经放下了。”

    “有些记忆忘了也好，徒增烦恼罢了。”红姐斜瞥了一眼胡刚悠悠地说道。

    胡刚仰头喝了一口闷酒。霎时，屋内一片寂静，无人说话。

    “民间传闻你们狐狸神通广大，为什么遭遇偷袭没有施展神通呢？事后您没有报仇吗？”我为了打破这沉默，慌不择言地说道。

    “我们的神通只是能在狐身和人身之间变化而已，再就是会点障眼法，其它神通是没有的这个高人又能识破我们的障眼法……这些年，报仇的机会倒是有，但我没有下手。一是人太多，我不想杀那么多人——这些人小时候常跑来乱葬岗玩儿，那时我和哥哥还不能变幻人形，我们就以两条小狐狸的形态在他们身边跑来跑去。他们不害怕我们，对我们很友好，嘻嘻哈哈地追着我们玩儿……二是后来”

    胡刚突然停住，不再言语，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干了。

    红姐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真善良！”我又一次地打破沉默。

    “你们二人的喜事近了吧——我们什么时候能喝上喜酒呢？”牛头人打趣地说道，转移了这个沉重的话题。

    红姐听罢垂下长长的睫毛，红润丰盈的嘴唇抿了口酒，慢悠悠地开口说：“你们今晚来的巧，我有幸和大家再喝一回酒……等你们回去，我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