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2
后来的讲话闻汀也没有太仔细听,不过是徐学长在罗列历年学姐学长完成的丰功伟绩。
等到会议的最后,徐学长告诉大家,会按照人数的多少给各位新成员分好组,每个小组会由几名老成员带领,具体的组员划分会由各个小组长按照提交的表格信息添加组员的□□好友,并建好小组群,以便后续的工作安排。
然后就散会了。
由于人太多,刚刚那个坐在闻汀身边的男生已经不见了踪迹。
闻汀没有在意,然后跟着萧林晚他们一起走出了教室。
几个人在操场附近就告别了。
大家各有去处。
而闻汀则是要回寝收拾东西。
一个暑假没有人在,寝室已经落满了灰尘。
好在闻汀的学校在北方,只要扫一扫灰尘、拖拖地擦擦床板就可以铺床住人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等到闻汀回寝室的时候,发现同寝室的室友贺欣已经回来了。
“诶?儿子你回来啦!”
“你回来得也挺早啊儿子。”
两个人经过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之后,默契地转头安安静静地开始打扫卫生。
“儿子,你不是得回来迎新吗?怎么今天才回来?”闻汀擦完床板之后,找出放在柜子里的垫子开始铺床。
贺欣也不在乎室友对自己的称呼,直接回答闻汀的问题,“甭提了,之前说得好好的,让我在秘书处随便当个副职啥的,结果上学期刚考完试那几天,老赵竟然通知我,说把我调剂了。”
老赵是我们年级的辅导员老师,人倒是不错,所以大家私底下经常喊他外号。
“调剂?调剂也没啥吧?在哪干不一样。”闻汀拿出在家洗好的床单,展开,铺好。
“道理是这样,但是谁知道他们咋想的,竟然把我调去了文艺部,关键是我是出了名的歌舞双废啊!”贺欣愁得连床都不想铺了,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床板上,“我都能想象到那群人不一定怎么嚼舌根子呢!”
“最主要的是,我还不是副职,不知道老赵联合着咱们学姐学长怎么商量的,竟然把我给选成部长了!”
“不降反升?”闻汀听了这话,倒是笑了笑,“那这是好事啊!甭管他因为啥,咱这可是升官了,那你怕啥!”
谁知贺欣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这其实也是7班班长偷着跟我说的,她说4班那谁,直接屏蔽我发朋友圈,说什么文艺部不选个会唱歌跳舞的部长巴拉巴拉的,就差没指名道姓了。”
说起这个,贺欣气得直接从下铺站了起来,只是没想到忘了还有上铺,“咣”的一声撞在了床边的铁架上。
“嘶!诶呦卧槽……”
闻汀听着这动静就觉得头疼,赶紧转过身来看看贺欣啥情况。
“你别激动啊,没事吧没撞出个脑震荡来?”
“嘶,没事儿,起猛了。”贺欣揉着脑袋重新坐下,“当文艺部部长我是有点德不配位了,不过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啊,背后逼逼叨,她怎么不直接去找老赵啊?”
闻汀看了贺欣这惨样儿,连连叹气。
“幸好我没有参加那些个乱七八糟的部门,事实证明了,我果然不是个社会人儿。”
“本来我也就只是寻思着混个好听的名儿也就完了,结果人老赵还给我揽了个大活儿。”
两个人感叹了一下,然后各自无言地继续收拾床铺。
“我还没问你呢!你刚刚是去参加你那个什么协会了吧?”过了一会儿,贺欣又转过头来问。
“是心语协会。”
“好好好,心语协会。有什么帅气小哥哥吗?”
原本贺欣也就是随口撩骚一下,毕竟无论走到哪都问问那里有没有帅哥已经成为他们寝室的一个梗了。
本以为这次也会被回答一个斩钉截铁的“没有”。
结果贺欣的话音活下去半天,确没有听到回音。
于是机警的贺欣瞬间停下了手边的动作,直接一个瞬移来到了闻汀的床边。
“咦——?”
“……”闻汀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无奈地摆了摆手。
“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你这多少有些母单ptsd了吧?”
贺欣一脸不信。
“我只是在会议,当时没太看清,好像是个帅哥,后来人家就坐在我旁边,我也没办法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啊!”
贺欣听了这话,瞬间暴走了。
“什么玩意儿?一个疑似帅哥的人,坐在你身边,你特么连看都不敢看?!儿子活该你单身!”
贺欣边说边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
闻汀听了这话哑口无言。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儿后悔了,我就只记得那个男生高高瘦瘦的,绝对有180以上。”
闻汀说完,又眯了眯眼。
“好像还有点香。”
————
这边刚刚回到出租屋的顾言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摸了摸鼻子,然后打开了屋子里的窗户。
“砰”的一声,放进来的不仅仅是楼后操场里的人声鼎沸,还放进来了夏风徐徐,吹起了满屋尘埃。
顾言同样是今天上午到的学校,只不过和其他同学略有差异的是,他没有和其他同学一样在寝室居住,而是从大一开始就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屋子。
恰好屋子的主人就是学校的老师,所以平日里倒是少了很多烦心事。
屋子不算大,不过也算是五脏俱全了。
两个卧室,有阳台,有厨房,洗手间可以洗澡。
站在北卧室往外看,还能窥见学校的操场。
虽然这里可以生火做饭,不过平时上学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所幸离食堂也不远,顾言虽说是住在出租屋里,实际上和住校生也差不多了。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住在男生宿舍……
顾言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这时候,顾言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接通。
“言哥到了吗?”是室友齐岑的声音。
宁大统一的四人寝,大一开学之后分好了寝室之后就一直没有变过,加上学校面积不小,所以即便是顾言在校外住,原来分给他的寝室还在空着。
几个室友周末的时候还经常来顾言的出租屋吃火锅。
不过顾言从来没有让他们在这儿住下就是了。
“我到了,现在在出租屋。”
电话里传来齐岑跳脱的声音,“那正好,晚上小远和小明也回来,咱们哥……咱们几个出去聚聚啊!”
顾言听到了齐岑的停顿,眨了下眼睛,无声地笑了笑。
“行啊,那你们先选地方,我吃什么都行,选好之后叫我。”
“好嘞,言哥。”
顾言挂上了电话,这才轻笑出声。
几个室友人真的很好。
其实在不大的时候,顾言就发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
他从小就被告知是男生,从家长那里学来的礼仪也是君子端方。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初中的一天,他第一次一个人去商场买换季衣服。
结账的时候,收银的姐姐无意中说了一句话。
“是给女朋友买的吗?这么小就有女朋友啦!”
顾言没有听懂,只能含糊过去。
回到家的时候,一整天在外面忙的母亲拿出儿子买回来的衣服一看……
“言言,你……怎么买回来这么多件女装?”
女装?
从那时候起,顾言就知道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差异了。
他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儿。
这个答案最开始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是恐惧。
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人际关系。
这种迷茫甚至让他觉得荒唐和错乱。
母亲知道了他的迷茫,然后把他叫到跟前,跟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要知道,首先你是顾言。”
顾言眨了眨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虽然还是不太理解,不过顾言开始埋下自己的心事。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至少它并不是彼时年仅十三四岁的小少年可以想通的。
时间又过去了几年。
顾言似乎理解了一些母亲的话。
他开始感受周围人的内心。
于是在大一开学后的两个月,当几个室友再一次聚在顾言的出租屋,吃着火锅,踩着箱子喝着啤酒时,齐岑勾着顾言的脖子,问他为什么不回寝室住,是不是嫌弃他们几个脚臭。
顾言仰起头,喉结滚动,喝完手里剩下的啤酒。
“我有性别认知障碍。”
“嗝。”吴远打了个酒嗝。
屋子里小小地安静了一瞬。
齐岑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勾在顾言脖子上的手收了回来。
只有张明明傻呵呵地劝酒,
“吃菜,吃菜啊!”
整顿饭的后半程异常安静。
第二天酒醒过后,不知道他们几个偷偷商量了什么,然后找到顾言。
“就……你昨天不是喝多了吧……”齐岑小心翼翼。
顾言挑了挑眉。
“没有。”
“那个……”齐岑吭吭哧哧说不出来。
这时候吴远一巴掌把齐岑扇到自己身后,然后耳朵红红地说,
“就是,我们几个也没啥这方面的经验,反正,你以后的新书我们给你搬,冬天扫雪你的份我们几个包了!”
顾言停下手里摆弄钥匙扣的动作,错愕地抬起头。
“你以后的早餐我们帮你带!”年龄最小的张明明也赶紧接了一句,“这是绅士应该做的事情。”
顾言目光微闪,然后笑了一下。
“我记得……上周跆拳道课的比赛,似乎你们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