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季眠接到了季年的电话。
“哥。”
季眠站在那栋绿茵茵的，爬山虎在小区墙壁与树枝上占了一大半位置的小道上接起了电话。
季眠的行程，支文泽每天都会像写日报一样地发邮件给季年，季眠是知晓的，至于行程的内容看不看就是季年的事情了。
季年有半个月没看季眠的行程安排了，一打开邮件，就看到支文泽在内容的最后段放了一堆的感叹号。
季年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你怎么突然去莲大了？”
季眠向着第三栋小区的方向而去，行李的滚轮与地面发出声音来。
“我来追人。”
季眠这样说到。
莲城阳光明媚的时候，季年所在的竹市正下着绵密的雨。
高楼一栋栋的拔地而起，像是青竹耸立，他就站在那，视线向下，看着楼宇在昏暗的灰色下亮起光芒。
玻璃窗照亮了季年的成熟而英俊的脸，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一样，“嗯？”了一声。
秘书先生正在另一头整理资料，安静的房里传来这声声音，让他也不免好奇起来——什么事让季总这么高兴的？
但是他没有听到什么后续，只听到季总对着电话的另一头说有事情找他，便挂了电话。
“去跟支文泽说，赴之的行程按他的要求减下来。”
“好的，季懂。”
季眠停在了昨晚停留的屋子门口，拿出备用钥匙走了进去。
他很快就把不多的行李收拾好了，给自己倒了杯水之后，他看着整洁的客厅，属于自己房间的门半开着，另一边隔着一段距离的门关着，此时恐怕已经锁死了。
季眠心情不错地低笑了一下，打开微信向付一诺转了房租费。
中途他又接到一个支文泽的电话，在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之后，他重新打开了莲大的论坛。
明朗的眸转而瞬间犀利起来，他微眯着一双黑眸，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论坛的讨论自然不是完全一边倒的，也有几个帖子帮付一诺说话，但极快的淹没了，唯一停在前边的贴，不是被说“舔狗”就是怀疑“本人”上线了。
季眠的情绪很快收敛了起来，他把自己的杯子放回去，拿了手机和备用钥匙再次出了门。
付一诺是不会搭理这种事情的。
对她而言，这些言论不痛不痒。
今天实验室的进展很顺利，得到一份不错的成果后，大家激动地抱在了一起，整个氛围也开始轻松起来。
今天可以早点回去，按照现在的进度，成功的希望也是很大的。
唐丹丹收拾着实验室上的用具，一边收拾一边问付一诺：“我之前听导师说你来这里就是帮忙的，但是要是成绩真出来了，不写你的名字怎么办？你的想法也都挺有意思的，对了，我之前查了，好像没看到你没在保研名单里。”
“学姐，本专业的论文我马上就写完了，毕业实习的事情家里可以帮忙。”付一诺跟着一起收拾，“写不写我的名字都没关系，本来我懂的就那么少，都是老师和学姐学长你们愿意带我，老师愿意把我拉进来帮忙就很感激了。”
“确实，你不懂的可真的多。”唐丹丹点头。
有人听到两人的对话，笑出来了。
“唐丹丹，付一诺顶多也就算我们半个专业的啊。你想想你当初刚进来的时候，比比？”
“过分了啊！付一诺这种学习进度是我能比的吗？你怎么不拿自己来比？”
“说起来，你这成绩居然真的没有被学校保研吗？”
付一诺是跨专业的，从摄影跑到了野生动物保护，现在毕业临近，又跑来了他们生物化学这里打免费工。
跑来跑去就算了，偏偏每个地方的成绩都很优秀，也不知道她是吃什么长大的，爸妈的脑子iq是不是高的离谱。
付一诺把试剂放好，看向了另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师。
“干嘛？看看自己在写的论文，都不是我们专业的。一天天的，怎么整天想一出是一出。”
付一诺心虚的低下了头。
确实是，想一出是一出……
唐丹丹还是不信，继续追问：“付一诺，你真没被保研啊？其他学校呢？”
实验室里热闹起来。
“哇靠，付一诺，要不是一起实验过看着你进步的，你不被保研我都要怀疑论坛上说你成绩是假的事情是真的了！”
“干嘛踩我？”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刷什么论坛！”
“我就听别人说的啊！”
方远平提高了声音：“收拾好了没啊？都这么又精神，干脆今天接着继续，都给我睡实验室好了。”
一群人闭上了嘴巴。
除了付一诺每天都可以按时回去，他们这些真正忙着自己实验的人，都连着好几周没有好好睡觉了。
现在就想好好睡上一觉，打起精神来再继续呢。
看着都快要收拾好了，方远平才说：“付一诺原本是有保研资格的，不过她脑子有点问题，想一出是一出，两个专业都不打算继续了。”
“——鬼保她啊？”
……
唐丹丹拉着付一诺啧啧称奇：“你这境遇真的神奇啊，每次我都预料不到，合着打算自己考？”
“嗯。”付一诺点点头，“不过方老师说要是我真考进来，他会被我气得七窍流血的。”
“哈哈哈哈，这话我都听了要几百遍了。”
“别听老师的，他高兴着呢，估计是担心你跟先前那两个专业一样。好苗子还没看几天，就跑了。”
“心痛啊！”
付一诺笑着，两个人一同出了实验室，她便拿出手机看了信息。
蒋书梦的聊天框就在最上面，但是没有一句回复。
付一诺感到奇怪。
她很快意识到什么，跟唐丹丹道别之后，背着包就跑了。
“哎？小心点跑！你急什么呢？”
“学姐，我去打狗！”
唐丹丹震惊。
打狗？
打什么狗？
你不是出了名的救了不少流浪猫狗的吗？怎么打狗去了？
“有狗疯了？”唐丹丹听了直接追了上去，她大喊着，“狂犬病吗？那要赶紧解决啊，但是你这么去又没用！付一诺，你好歹抄点家伙啊！”
“不用！我打的俞长海那条狗。”
唐丹丹：……
“哦。”
唐丹丹停下脚步，看着黑色短发的女生一路跑远，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她刚刚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追得上全程把马拉松跑下来的学妹？
所以你这个小学妹，路子就是我不能设想的那些道路了是吧？
妈的，偏偏全在情理之中。
唐丹丹立马给付一诺发了一条消息。
[学妹给我直播啊！我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