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2章 骇人心机
北冥辰和零清过来的时候，凤明月几人还在储物室对着一箱箱的丹丸忙活。
雪天晴自从当初拜了凤明月做师父后，脾气已经一天天收敛了，心性也变得越来越沉稳，然而这会儿还是控制不住有些炸毛了。
“啊！我手都抖了！”
屋子里其他三名炼药师被她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喊惊的手也都跟着抖了下，惊魂未定地看向她。
凤明月也朝雪天晴看了过去，安抚道：“你先出去透会儿气，休息会儿。”
一直在屋子里待着专注一件事，加上光线不是很好，空气也不流通，是挺折腾人的。凤明月完全能理解雪天晴为什么会暴走。
她说完，看向了其他三名炼药师，道：“你们也都去休息会儿，等下再继续。”
雪天晴刚要说不用休息，被凤明月制止了。
“先休息，脑子一直紧绷着反倒容易出错。”
雪天晴闻言，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师父，你也休息吧，这次查的丹丸比我们上次查的多多了。”
凤明月清楚自己有头疼的毛病，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到能承受的极限了，便没承蒙，点了点头，将手中工具往旁边一放，转身打算出去。
这一抬眸，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北冥辰和零清二人。
雪天晴等人也瞧见了北冥辰，纷纷打招呼。
“师公。”
“北冥阁下。”
北冥辰瞧见加快脚步朝门口走开的凤明月，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下来。
零清笑着唤了凤明月一声：“夫人。”
北冥辰牵着凤明月的手，将她带到了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零清暗暗琢磨，作为一名合格的心腹，自己是不是应该像方才从屋子里出来的那三名炼药师一样，换一个地方待。
这时，就听见凤明月道：“天晴，你也过来坐吧。”
他抬头看去，原来是凤明月见院中只有这一方桌椅，把雪天晴叫过去了。
见状，零清当即脊背一挺，光明正大地跟了过去，往北冥辰身后两步处一站。
北冥辰自是注意到了他过来，神色未变，只当做没瞧见。
“你怎么过来了？”
凤明月看向北冥辰，问道。
“从城门过来，猜测你不会闲着，便直接来丹堂了。”
凤明月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转移话题，问道：“机关的事弄好了？”
北冥辰颔首，也没耽误功夫，说起了要事。
“你让铁卫传达给我的消息我已经知晓了，丹方也已收到。我安排了两名铁卫用秘法赶路去传信，一人去往丘都，一人去往天麟城。”
凤明月听见这番话，便已经猜到了派走的是哪两个人。
他们的这支队伍中，精通逃遁秘术，擅长隐匿身形，以及能够在短时间内抵达目的地的，只有两人。这次要用到秘法赶路，必然要靠燃烧精血为代价，对身体亏损极大，但此事紧急，不得不这般做。○
“只是这样一来，我们随行人手又少了。”先前分出了一小队人留在这座城池上镇守，眼下又派出去了两个。且西边地界没有被他们完全掌握，目前不仅还无法从其他城池抽调人手，还要提防未知的危险。
凤明月颇有些头疼。
“莫怕，还无人能伤我和你。”
凤明月听见这句话，抬头朝北冥辰看了过去，清洗感受到了男人的沉稳和底气，神色微松，笑了下。
“虽然担心，但还不至于害怕。”
雪天晴这时眨巴了下眼睛，“师父，师公，你们还给我兄长传信了么？”
凤明月看向她，见她好奇，思及毒丹的事她也要参与进来，便将祁泫打算用活人心脏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雪天晴眼睛越瞪越大，听到最后，提着一口气，过了一息，又做了个用力吐气的动作。
“师父，我没太懂，这用活人心脏做药引，是怎么个……活人心脏法？”
凤明月沉默了一下，道：“生剖。”
雪天晴猛地吸了口气，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是、是我想的那个生剖么？”
她嗓音发紧，甚至眼睛里还带着不可置信和恐惧。
凤明月略一点头：“这味药引，有两种取法，一是在人将死时剖出心脏，这样能最大程度减轻药人承受的痛苦。还有种取法，是在药人生命鲜活时将之心脏剖出，这种方式取出来的药引也最好用。以我对祁泫的了解，他不会采取第一种方式。”
“呕……”
雪天晴忍不住离开椅子，快速跑到一旁干呕了起来。
这样的做法的确听起来血腥且可怖，也难怪她会受不了。
好半晌，雪天晴才惨白着一张脸回来，恨恨握着拳头：“那我们得赶紧找到他！”
话落，过了一小会儿，气势又降了下来，道：“祁泫他……应该没那么快就把毒丹炼出来吧？他身边的炼毒师都死了，就剩一个玉清秋，玉清秋也不是炼毒师。”
凤明月摇摇头，神色有些凝重。
“医毒不分家，会炼药的人，只要找到了诀窍，炼起毒来比炼毒师还水到渠成。”
雪天晴蓦地打了个寒颤。
凤明月这时想到了一件事，神色顿了下，旋即看向了北冥辰，语气沉重了许多。
“我怀疑祁泫是故意让那些炼毒师都丧命的。”
一旁，雪天晴“啊”了一声，不明所以。
北冥辰却一下就明白了凤明月的意思，眉心拢了起来，嗓音低沉微冷。
“他是在逼玉清秋成长。”
凤明月深吸了口气：“对。”
北冥辰身后，零清脸色瞬间变了。
雪天晴听到这，反应再迟钝也听懂了，小脸一片骇然。
沉默，凝重，阴云，将这方天地笼罩，空气都变得凝滞而黏稠，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北冥辰打破了沉默。
“我们的动作，只能尽量快。”
凤明月也恰好在这时抬眸看向他，眼睛有着晦暗的情绪。
“夫君，我的方向要做出调整了，是我一开始用的思考问题的方式不对。祁泫用这种方式逼玉清秋在炼毒师这条路上成长，恐怕他这次受伤还留了其他后路，我们没那么轻易抓到他，甚至还有可能看着他把人传人的毒丹研制出来。”
“我要想赶上他们的进度，就该用炼毒师的想法来反推解药成分。所以这座丹堂里那些关于炼毒的书籍，就都帮我带上吧，我在路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