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玉夫人心思
没人给他答案。
这件事街上众人议论纷纷，议论着议论着，就各自去别处说去了。
至于娆堇儿的尸体出现在乱葬岗，是雪无寂的手笔。昨夜他领着穆老从凤明月院落离开之前，吩咐手下将院中的娆堇儿尸体连夜扔出城。
乱葬岗中野兽出没凭凭，娆堇儿死前留了全尸。然，伤了他府上的人，纵然是死了之后，也万没有留全尸的道理。
手下很清楚雪无寂的行事手段，不用明说便直接将尸体送去了乱葬岗。
这才有了今天丘都百姓在城外乱葬岗发生娆堇儿尸体的事。
此时，雇佣会总会后院。
一随侍匆匆过来时，注意到了门口其他随侍如临大敌的神情，硬生生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嗓音询问。
“主公心情如何了？”
“很不好，主公已经一夜未睡了，你若是要进去汇报消息，当心点。”
随侍心头一跳，勉强维持住镇定道了谢，放轻脚步进了院子。
进门后，发现男子坐在院中石桌前，桌边是扔了一地的空酒坛。
此刻酒气扑鼻，男人一只胳膊放在桌上，微垂首，看不出是睡了还是醒着。
随侍小声试探着唤道：“主公？”
“何事？”
沙哑至有些粗砾的声音响起，祁泫缓缓抬起头来。
随侍对上他猩红双眼的那一刻，眼皮一跳，脑海里冷不丁闪过一个念头。
主公他对娆堇儿到底是有几分感情的吧？
他不敢当着祁泫的面多想，忙恭敬回答道：“街上有人议论，说在乱葬岗发现了堇儿姑娘的尸体。”
祁泫垂下眸。
院中一时没了声音，随侍越发大气也不敢喘。
许久后，耳边才传来祁泫没有情绪的声音：“过了这么久，尸体应该也被野狗啃食了，把骨头装好，你们寻一处有桃林的地方安葬了。”
随侍暗舒了口气，又小心问道：“可要立碑？”
半晌，一声嗤笑突然响起，让随侍惊处了一身冷汗。
随即，只听见男人凉薄的声音响起。
“一个认不清自己身份的姬妾，我让人好生安葬她便已经是发了善心了。”
随侍眼皮跳了跳，一时也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对娆堇儿到底有没有感情了。
他不敢多留，躬身道：“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办。”
随侍走后，院中重新恢复安静。
祁泫拿过酒坛子重新倒了杯酒，指腹摩挲着酒杯，眼神有些许阴霾。
“让我亲手毁了我目前最宠爱的姬妾，凤明月，呵……我便更加要得到你了。”
他站起身，走到院中那处染着昨夜血迹的地方，将杯中酒浇了下去。
随即，扔了杯子，头也不回地进了屋，背影没有半分留念。
……
短短一个上午，种种消息也传到了各方人物耳朵里。
玉府。
玉夫人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先是惊了下，旋即拧眉自言自语了起来。
“买命悬赏令……娆堇儿也死了，凤明月还受伤了。”
她脑海中很快便将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冷嘲道：“以祁泫的行事方式，娆堇儿恐怕是他亲手杀的。不过，这个凤明月倒是有些让本夫人意外，竟有胆子发悬赏令买祁泫性命。”
说到这，玉夫人看向了一旁的玉清越，道：“看来，若将来此女当真成为你妹妹跟前跨不过去的绊脚石，我们便可以联系祁泫，同他联手了。”
闻言，玉清越微微抿了下唇，心中有些排斥她这番话。
然而，未敢出声反驳。
炼药盟这边，玉清秋也同样知道了昨夜乃至今天发生的桩桩事。
她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凤明月发布买命悬赏令公然和祁泫敌对”这句话，心中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清秋姑娘？”
丫鬟连喊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清秋姑娘，您没事吧？”丫鬟担忧道。
玉清秋调整好表情，轻抿唇瓣摇了摇头，眸光晦暗不明。
凤明月，你竟有这么大的胆子么？还是该说你性子烈到连脑子都失去了？
一个没有异能力的炼药师而已，若没有雪府和炼药盟帮忙，用那悬赏令孤注一掷去买祁泫性命，当真可笑。
“清秋姑娘，凤药师她受伤不轻需要休养，半月后的斗丹大会恐怕来不及准备了。这样一来，您胜算便大了几分。”
丫鬟声音在耳边响起，玉清秋心思不可抑制地动了动，下一刻又被难以启齿的羞辱感压了下去。藲夿尛裞網
她冷下了脸，斥道：“我还不屑抓着这一缕运气取胜。”
丫鬟顿时讪讪噤声，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中午吃饭之前，穆老派人送的药材和丹丸到了。
不光有治疗凤明月外伤的，还有调养身体的，祛除疤痕的。
除此之外，亦有用来给凤明月解闷的丹方书籍。
这些东西满满当当装了一个大箱子，从马车上被卸下来送进院落时，凤明月感受到了穆老对她这个弟子的权权关切之心，心里划过一抹暖流。
“穆老……”雪天晴也陪在凤明月身边，脱口而出称呼后，又硬生生将后面那个字咽下了，略微窘迫地改了口：“明月姐姐拜了他做师傅，不亏。”
凤明月浅浅笑了下，道：“老师人很好。”
雪天晴别扭地点了下头。
这时，雪府的那名女大夫端着一晚药走了过来，提醒道：“凤药师，您该喝药了。喝完药，我帮您把身上的纱布换了。你外伤严重，这纱布得一天换三次，外伤药和凝肤膏也得一天抹三次。”
雪天晴在一旁听着就觉得麻烦，不由得更恨娆堇儿和祁泫这两个罪魁祸首了。只是娆堇儿如今都已经死了，她也不好再骂一个死人。
“好，有劳了。”凤明月这时道。
足足花了半个时辰，女大夫才帮她换完药，每层纱布揭开，露出的都是一道道狰狞伤口。
动作稍一用力，伤口就渗出血来了。
雪天晴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
凤明月在女大夫的帮忙下，重新穿好衣服后，一扭头就瞧见了雪天晴红着眼眶要哭没哭的神色。
她先是一愣，旋即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