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逃亡原因
凤明月一怔,也依言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
旁边的宅院门上落了灰,看样子的确是很久都没人来过了。
唐远鹤撑着身子下了马,尴尬解释道:“之前在下说不熟悉这片地界,并非欺瞒凤药师。方才看到这间宅院上的‘宋’字时,才想起曾经路过此处听见有人说这座宅院的主人离开丘都生活了,想来应是座废院。”
凤明月听明白前因后果,点了点头,从马背上下来了,道:“那我们进去吧。”
唐远鹤颔首。
他的身子体能已经快到极限了,却还是拖着两条腿下一步过去开门。
门上有锁,他掌心凝聚出一团火焰,将锁烧融。
“吧嗒”一声,锁一开,掉了下来。
唐远鹤赶紧将废锁抓住,随即推门,扭头看向凤明月。○
“凤药师,请。”
凤明月忧心他的身体情况,便也没墨迹,忙牵着马走了进去。
唐远鹤走在后面,随之关了门。
两人进了正堂,里面的家具都落了灰。
唐远鹤这时找到了油灯,将灯点燃,这才对凤明月道:“凤药师,马儿就拴屋子里吧,在下担心若那群人追上来见找不到人,恐会翻院墙查看,马儿若在院中,容易引起怀疑。”
凤明月颔首。
她也正有此意。
见凤明月将马在屋子里拴好,唐远鹤歉疚道:“得委屈凤药师和在下暂且同处一室了。”
“无碍。”凤明月道:“你先坐下休息,我给你检查伤势。”
唐远鹤应声:“在下先去关门。”
“不必那么麻烦。”
凤明月将衣袖一挥,门应声关上。
唐远鹤愕然,并未料到凤明月居然还会武。
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掩饰,道:“在下此番劳累凤药师了。”
“客气了,你本就是为我办事。”凤明月指的是什么唐远鹤很清楚。
他神色严肃了起来,道:“此任务恐怕给凤药师办砸了。”
凤明月之前看到他的状态,心中便也有了猜测。
闻言,并未诧异,道:“你先把手给我,我一边给你诊脉看伤,你一边说。”
“好。”
唐远鹤应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挽起袖子,将胳膊朝凤明月伸了过去。
凤明月伸出两指探上他脉搏。
唐远鹤定了定神,沉声道:“九日之前,在下带着搜集好的九十九种奇毒重新回到了天麟城。因排行榜上的第一味奇毒三月红在下搜罗不到任何消息,便决定先回天麟城同雇佣会说一声,让他们转告您此事。”
“在下抵达雇佣会后,如实说明情况,雇佣会的人让在下将已经搜集到的九十九种奇毒移交雇佣会,表示此任务已经完成,还告知了在下您在丘都一事。且,又提到他们天麟城分会中正好有主事要去丘都总会,所以会将东西带上,转交给您并转告您此事。”
唐远鹤语气沉了几分,“在下觉得奇怪,他们怎有权利决定此任务是否结束?当时便没答应上交东西,雇佣会的人也放在下走了。可在下离开后,便发现暗中有人跟随,当即甩开他们连夜出城赶赴丘都。一路上,碰到了好几批追兵。直至进了丘都,雇佣会的人都没收手。”
凤明月越听眉心拧得越紧。
她万万没想到竟是雇佣会干预了进来。
唐远鹤看着她的神色,斟酌着道:“在下大胆猜测,此事为雇佣会主公祁泫下的命令,否则雇佣会的人没胆子如此行事自损名声。”
然,他此次侥幸逃脱,日后怕也平静不了了。雇佣会怎会容许一个知道它龌龊行径的佣兵存活于世?必定会杀之灭口。
唐远鹤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只是却不觉得惶恐,唯独感到愤怒和失望。
信赖了十几载的地方,居然一朝变得如此不堪。
凤明月从唐远鹤口中听到“祁泫”这个名字,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也是,除了祁泫还有谁有如此本事?
更何况,整个雇佣会,她也不认识其他大人物,独祁泫这个在雇佣会一手遮天的人她认识,且“被迫得罪”过罢了。
只是,她倒是没想到此人会如此小心眼。
收回搭在唐远鹤脉搏上的手,凤明月压了压情绪,道:“我同祁泫之间确有过节,此事应是他插手无疑,是我连累了你。”
唐远鹤并未探究凤明月怎么和祁泫交恶的,敛下眼中失望,道:“凤药师言重了,没什么连累不连累一说。您是正常发的任务,在下也是正常接的任务,谁都没有料到雇佣会会如此行事。”
话音刚落,他猛地咳了几声,将喉间涌上来的腥甜咽了下去,将背后的包袱解了下来,随即打开。
里面有一个大盒子。
唐远鹤双手将盒子递给凤明月,道:“除三月红外,其余九十九种毒都在这了,请凤药师查看。若凤药师信得过在下,只要在下还活着一天,便不会放弃寻找三月红的下落。”
最后一句话说的坚定而有力,这一刻,凤明月从他脸上看到了一名佣兵的素养和坚持。
她有些动容,将盒子接过,成全了对方心愿。
“好,我信你。”
这句“我信你”落入耳中的那一刹那,唐远鹤心头一松,感觉这些天的坚持都值了。
他郑重道:“多谢。”
凤明月将盒子放在一旁,并未立即打开查看,摇头道:“不必说谢。”
她取出来一颗药丸递给唐远鹤,道:“你身上的外伤还在渗血,这颗丹丸是止血的。”
唐远鹤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加之身上的所有丹丸都吃完了,便没有矫情,接过了凤明月手中的丹丸服下。
凤明月接着说道:“你的很不乐观,除了大量失血和过长时间没有休息外,应该还有异能力造成的伤势。你得把上衣脱下来,我检查一下外伤,针灸加以敷药给你治。”
唐远鹤点头:“那便麻烦您了。”
他起身脱下外袍,露出了里面被鲜血染得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中衣。
脱中衣时,不少衣服布料和伤口粘在了一起,拉扯间,渗出来的鲜血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