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不会，我信她
玉清秋面上强撑着的冷傲瞬间土崩瓦解。
然而，凤明月并未有留下来欣赏她是如何变脸的，直接从她身旁走了过去，进了药房。
“吱呀。”
轻微的动静响起，是凤明月将药房门关上了。
玉清秋站在原地，脸上充斥着受到强烈冲撞后的愤怒和不知所措。
她在原地站了半晌，直到身前传来一道惊愕中带着几分小心的声音。
“清秋姑娘？”
是白术。
玉清秋骤然回神，抬眸看了过去，脸上的情绪因掩饰得有些慌乱，而显得神情略为僵硬。
白术因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了，这才来炼药房炼药的。却没想到，看到了玉清秋一人僵着身子站在这里的画面。
他第一次瞧见玉清秋露出那样的表情，就像心底深处的黑暗情绪都被放出来了一样，让他感到畏惧和陌生。
“你没事吧？”
白术压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情绪，关切地问了一句。
玉清秋这时却看着他的脸，逐渐回想起了他的名字。
“你叫白术？”
白术有些讶异玉清秋会认得自己。
虽然他师父是大长老，但玉清秋性子孤傲，在炼药盟独来独往，几乎不会同他们这些炼药师等级没她高的人打交道，所以他们俩很少说过话。
白术压下心中狐疑的情绪，点头道：“在下是。”
玉清秋眸光深处暗了暗。
白术，她一刻钟前才听过这个名字。
此人在食堂和凤明月表白了。
真是可笑，凤明月才在炼药盟出现不到两天，就有人心生仰慕去聊表心意了。
玉清秋紧了紧手心，压下心中生出来的那抹不快，定睛打量起了白术。
她之所以记得这个名字，是她某次向穆老请教的时候，穆老同她提过此人悟性不错，让她同白术探讨一二。
于是，她去查过白术。一个高阶炼药师而已，能给她什么启发？
所以，她并未遵照穆老的建议。
没想到，此人的名字今日居然再一次传进了她耳朵里。
“清秋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白术见玉清秋一直盯着他看却不说话，莫名觉得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带着寒意，不由得出声问道。
玉清秋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晦暗之色，转瞬间便做出了某个决定。
她扯动唇角，弧度极浅地笑了下，道：“穆老让我同你交流一下化血丹的炼制，你什么时候有空？”
白术再一次愣住了。
玉清秋要找他交流炼药术么？
玉清秋见他没说话，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白术总算回过神来，忙道：“在下现在便有空。”
玉清秋目光从他清秀俊逸的眉眼间划过，心里不虞散去了些。
“那便去我院中谈吧。”
白术一头雾水地跟着她走了，心里总觉得玉清秋态度不对，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凤明月在炼药房中待了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去了炼药盟的藏书库汲取知识，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是以也早就将白术表白的那桩事抛到了脑后去。
第二日一早，穆老派丫鬟来通知她过去。
师徒俩就雪无寂的病情讨论了一上午，还差点忘记吃饭。
最后还是丫鬟把午饭送过来了，师徒俩才简单地应付了几口，又投入到了钻研当中。
凤明月晚上才从穆老这儿离开，往苜蓿园走。
今日同穆老讨论了一天，不仅在分析治疗雪无寂病情的丹丸研制上有了进展，穆老还亲自指导她炼制了一炉归心丸。
虽然最终结果是炼制出来一炉废丹，但她已经摸到些许头绪了。
相信再过不久，她应该能将归心丸炼制出来。只不过那时候，给雪无寂研制的新丹丸可能也出来了。
敛下思绪，凤明月加快脚步往苜蓿园走，然而却发现沿路遇到的炼药师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凤明月不动声色地回到了苜蓿园，叫来丫鬟问道：“今天炼药盟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丫鬟一怔，有些没明白她的意思。
凤明月补充了一句：“我指的是同我有关的事。”
话落，便见丫鬟神色迟疑了一下。
凤明月眸光微动，道：“你尽管直言。”
丫鬟这才低下头回话道：“今日白术公子一直待在清秋姑娘院里同清秋姑娘探讨炼药术，而且二人还同进同出。这种情况好像是从昨日下午就开始的。所以，有传言说白术公子应该是倾慕清秋姑娘的，昨日同您表白或许只是玩弄您替清秋姑娘出气。”
凤明月听见她最后这句话，才想起来白术这个人是谁。
见丫鬟惴惴不安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担心她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原来就这事啊。”
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凤明月不甚在意道：“他们爱说便让他们说去吧，至于真相如何，我也不关心。”
白术于她而言，只是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罢了，她不至于因对方欺骗了她就动怒。
丫鬟有些错愕地看着凤明月，却见她已经转身进了屋子，背影洒脱而淡然。
此时，欧阳府。
欧阳明领着一年轻男子去了北冥辰的院落。
北冥辰见二人进来，目光望向了年轻男子手中提着的两坛酒，心中了然。
“欧阳兄又和欧阳家主过来找我喝酒了？”
欧阳绥无奈地笑道：“父亲他酒瘾犯了，这不，大晚上硬拉着我过来找你喝酒。”
北冥辰道：“坐吧。”
几杯酒下肚，欧阳明话匣子就打开了，说话也有些不顾忌。
“北冥小友啊，老夫问你，要是你那夫人被其他优秀男子勾搭去了，你会如何？”
话落，屋子里气氛便骤然一寂。
北冥辰眸光沉了一瞬，又恢复平静，缓缓说道：“不会，我信她。”
欧阳明不满道：“老夫说的是假如。”
北冥辰看向他，眼神略微带了一抹压迫感，语气也变得冷淡了几分。
“欧阳家主，没有假如。明月对我的心，就如我对她的心一般，日月可鉴。”欧阳明一怔，看着他。
也是由于酒劲上头了，竟被他气势吓住，缩了缩脖子。
欧阳绥连忙在一旁打圆场。
“北冥莫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