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实验室
“行。陆总说说，您想什么时候？”
晚宴还没过去，霍晴已经累得瘫了下去，这简直比工作还累。
即便如此，第二天霍晴一大早就起床，外边天才灰蒙蒙亮，家里人都还没起来，厨房的灯亮着，霍晴沿着邓国光过去，见张阿姨在里头忙碌，打了个招呼。
张阿姨回过头，“小姐，这么早就起床了？饭马上就好，您先去餐桌旁稍微坐一会。”
霍晴摇头，“早饭不用做我的了，现在就出去。”
“啊？马上就好了，小姐等等，外边的东西吃着没家里好。”
“没事。张阿姨，还要麻烦您等会和我爸妈他们说一声，我先出去了。”霍晴说着，已经走到了玄关处，张阿姨手里拿着铲子跟出来，满脸愧疚的小声道：“小姐真的不吃么？真不好意思，今天起迟了，下次您什么时候起，提前告诉阿姨，保证让小姐吃上热乎乎的早餐。”
霍晴摆手，“没事的，只是有些睡不着了，去外面走走。”
等会一家子都围在餐桌上吃早饭，霍晴还不一定自在，这样自己在外面随便吃个东西可舒服多了。
别墅比较偏，霍晴昨天自己开了车过来，这车子是回国后妈妈给她买的，当时何思看上了辆红色的骚包跑车，觉得那跑车适合女儿，在霍晴的极力制止下，才买了现在手上了这辆才二十万的黑色的，何思眼里的“小破车。”
其实这车在霍晴看来已经是豪车了，说实话，霍晴当时听到一辆车要二十万心里都觉得很贵，但和何思看上的百来万的车从价钱上没法比，所以被何思称之为小破车。
霍晴从一溜好几辆大牌车里开上了自己的小破车，踏上上班地点的路，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她工作的地方也很偏远，并且和霍家完全不再一个方向，霍晴这样开车过去，基本要一个多小时接近两个小时，好在霍晴并不打算经常回来，所以还算能接受。
家里倒是提出给霍晴专门配个司机，这样来回方便，可霍晴不太想，一是因为没必要，二也是不想频繁来别墅这边走动。
或许是霍家认回她的时候，她已经长大，并且提出出国留学的缘故，这几年就算时长和家里人联系，对于霍晴来说，也都有隔阂的地方，只是对于这些，大家都不会宣之于口，且家人对自己很好，霍晴也不想在言语或者行为上伤害到别人。
接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让霍晴有点发困，打开车载音箱放歌，瞌睡被驱赶，总算到了目的地，她拿着钥匙，去打开研究室的门，钥匙还没入孔，门已经往里晃动，霍晴惊讶的推开门，看了里头一眼，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弯腰在用显微镜看着什么。
“今天不是说要出去聚聚么，这一大早的你怎么在这儿？”霍晴惊讶问道。
里头的人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他直起背部回过头来，脸上带着口罩，上边还挂着一副眼睛，长长的头发从前面坠落，将整张脸挡住，差点让人认不出是谁来。
好在霍晴对这人很熟，看个背面就能猜出人。
“霍大小姐不是回家参加晚宴去了，怎么也这么早就过来了？”细碎的刘海洒在姜尚的额头上，他眯着眼睛，在霍晴身上注目片刻，然后移开，继续捣弄手上的东西。
“晚宴是在昨天。”霍晴没什么情绪的说出事实。
“啧啧啧，咱们霍大小姐真是视金钱如粪土，连霍家那么好得地方都待不下去，急急回来这一穷二白的实验室。”姜尚调侃道。
“那我们姜少爷也真是个工作狂，大家都放假了，还在实验室兢兢业业。”霍晴走到一旁换了一套工作服，在旁边的水槽洗完手后也戴上了口罩，双手撑着姜尚不远处的桌面看他。
姜尚低着头只能看到那半张脸，还被遮得很严实，霍晴移开目光。
听他道：“这个可不一样，是我们霍大小姐一回国心心念念要研究出来的东西，我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和霍大小姐一起研究出个结果来。”
霍晴鼻头莫名一酸。
瞪了他一眼，“做事就做事，说那么多话干嘛？显得你能？”
姜尚低笑一声，手抖了一下，镜片也跟着往旁边偏，他干脆放下手里的活，伸手指了远处一个袋子，赶人，“去去去，别在这里打扰我，那里有我吃剩下的包子，霍大小姐要是没吃早饭可以其吃点，应该冷了，自己去热热。”
“刚洗完手，这话不能早点说吗？”霍晴抱不满，继续抱怨道：“每次都买这么多，浪费粮食，可耻。”
姜尚一点都不在意，直言道：“没有浪费，这不是可以喂一下从豪宅里出来，连顿饭都没吃上的霍大小姐么。”
“你就别笑我了，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霍晴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姜尚敏锐听出霍晴语气中的不高兴，“抱歉。只是想提醒你记得吃早饭，毕竟在家吃也不是别的地方，对吧。”
“嗯。”霍晴点头，坐在椅子上啃起手中的包子，和昨天晚宴上的美艳想去深渊，这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邻家小妹妹，听话可爱。
姜尚也继续做起手中的实验，一边做一边记录数据，大脑飞快运转计算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实验室里一时间没了声音，做他们这一行基本上都是枯燥的，身边能坚持下来的，一是自己有实力能挣钱，二就是情怀了。
霍晴现在不缺钱，属于第二种，其中还夹杂了她个人执念。
但今天霍晴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她坐在旁边打量的半响，见姜尚画了又写，写了又画，可能是受了何思的影响，终于忍不住道：“你那头发真的该剪了，我最近总是看不见你的脸，这样整天窝在这里还不修边幅，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这话直接将人说得抬起头来，姜尚斜晲了霍晴一眼，“你今天收拾得这么好看，不也没男朋友么？”
霍晴：“……你闭嘴吧。”
她将包子吃完，然后走到外边接了杯水慢悠悠的喝着，这时姜尚已经将显微镜收起来了，他看了眼如同在后院散步的霍晴，“你今天这是来实验室玩的？”
“不是。”霍晴递了一杯水给姜尚，“就是突然想起个事情。”
“什么事能难住我们大小姐？”姜尚调笑，漫不经心道：“需要我帮忙吗？”
“巧了，十号你有时间吗？”霍晴眼睛放光，上下打量了姜尚，“将你拉出去也不算丢我的脸，十号给你收拾收拾，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我？”姜尚拿手指了下自己，“虽然我也觉得自己帅气又很聪明，但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豪门宴会，你确定要我去陪你？”
“当然。”霍晴语气里带着一丝郁气，“你以为我在那里头好受？离现在还有一周，你发发善心，陪我去一趟？”
“行吧，也让我这个视野狭小的人开开眼界。”姜尚无所谓的点头，“还有什么忧心事没，哥给你一起解决了。”
“没有了。”霍晴拿出桌子上密封的盒子，声音随着用力变成一道高低不平的弧形，“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研究。”
自然而然，接下来几天，研究药品就成为了几人的日常，实验室里满是繁忙，有时候为了一个即将出来的结果，几人在那里一起熬夜，霍晴都差点忘了要去参加宴会的事情。
直到中午的空档，霍晴接到王和泽的电话，才记起第二天就是十号了。
霍晴皱眉，心里涌过烦闷的情绪，这些都东西似乎原本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若不是毕业后家里说了好几次要求她回国，恐怕她这会儿在国外逍遥自在，不用管这堆破事。
好在这次宴会没有上回的那么正式，十号是王和泽的生日，当日王和泽邀请霍晴的时候，何女士正在霍晴身边陪着她，满口替霍晴答应了下来。
王和泽本来是想邀请她当女伴，跳宴会的第一支舞。
霍晴赶在何女士之前拒绝了，她想起当日自己的话，对同桌正在埋头吃饭的姜尚道：“记住，明天的宴会是你自己想去的，如果有人问，那就是你最近心情不好了，我拉着你出来玩玩。”
“嗯？”姜尚吞下喉咙里的饭，一脸莫名，“什么宴会？”
吃饭的几人纷纷看了过来，他们实验室的八卦实在是少得可怜，好不容易有人说起，一个个凑着过来听。
“生日宴，不是很熟，我让姜尚陪我过去。”
“哦。”众人收回目光，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
阮雨叹了口气，“还以为你们有什么私密约会呢。”
霍晴轻笑，“我和姜尚能有什么私密约会，一起去做实验吗？”
“嘁，没意思。”
生日宴从下午开始，霍晴一大早就喊了姜尚过去做造型，他留到了眼睛处的头发终于被剪短，露出深邃的眉眼，细碎的头发零散的散在姜尚的额头上，搭配上霍晴在商店里给他买的金丝边眼镜，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姜尚本来就长得很好看，霍晴认识他的时候，明明还是个大帅哥，这两年不知怎么的，一条心思全部铺在实验上，都不怎么拾掇他自己了。
眼镜店的镜面很亮，霍晴看他对着镜子照了下，站在他后面一时间有些怔住。
姜尚也通过镜子看向霍晴，被抓住的霍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朝姜尚摆手，“嘿，帅哥。”
镜子中的帅哥被这个称呼取悦，嘴角勾起好看的幅度，镜框下的眼睛，折射出屋子里灯光的明亮，如笑开的细碎银河。
“宴会上美女很多的，今天帅哥要是看上了那个美女不好意思，可以先跟我说，我去帮你打听打听。”霍晴为姜尚打算道：“如果真有你看上的，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姜尚越过镜子，在霍晴看不到的地方，嘴唇一点一点的耷拉下来。
偏偏身后的人还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紧跟着他提醒道：“和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那可能要让霍大小姐失望了，我现在心里只有研究，没有美女。”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缥缈，“难道霍大小姐是专门奔着帅哥去的？”
“no。”霍晴摇头，“本小姐也一心只有研究，这个药品不研究出来，我心中总是割舍不下。”
她快步和姜尚并肩，俏皮道：“帅哥是什么？除了我们实验室的都是帅哥，其他的我都不承认。”
“哈哈哈哈……”姜尚笑了起来，“惯会花言巧语哄骗人，你果然只是想骗我帮你做实验而已。”
“哪有？”霍晴并不承认，“这是服务大众的好事，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