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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新娘12:她师叔这么野的吗?(2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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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说这些“死”啊、“活”啊的,她只能无奈叹口气,拍拍他肩头,“师叔乖啊,别耍小孩子脾气,也别倚老卖老。”

    她将子孙牌收好,“这是该干的事儿, 就算你发脾气,我也还是必须要办的。懂么?”

    目下,以她的能力,能给沐儿安排这样一个未来,对沐儿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安排。

    这个时机珍贵,需要趁热打铁,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 叶青鸾就起身了。

    她昨晚上就没怎么睡着,翻过来调过去烙大饼来着。因为一闭上眼睛就是那画儿, 就是她师叔成了那画儿里的人;然后,她唇上的触感便温濡真实起来,搅得她心上像是有千只万只蚂蚁在爬,实在闹心死了,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法闭眼。

    好容易窗上染了鱼肚白,她便拢拢头发穿好衣裳。

    没顾上洗脸,先去刷牙。

    唐代的牙刷跟后世的差不太多,甚至用料比后世还要更精致和纯天然——牙刷柄是骨制的,通体磨得光滑圆润,然后在骨上钻孔,将被热水泡软处理过的鬃毛安上,就是一柄牙刷了。

    唯一不方便的是唐代还没有牙膏,牙粉也还没宋代那么完备,通常民间要嚼被热水泡软了的杨柳枝,用杨柳枝里的天然纤维来清洁牙齿;她觉着自己的牙口嚼树枝可能不行,于是她还是选用了细盐。

    这算是她比较奢靡的一种花销了——因为大唐的盐真的是很贵呀。俗话说“三担米,一斤盐”, 老百姓吃盐还要小心翼翼地节省, 更何况她是拿来刷牙了。

    对于她这个奢侈的习惯,她其实挺希望有人站出来指责她的。她脸皮薄嘛,若是有人批评她,那她就改了,实在不行也去嚼杨柳枝去就是了。

    可惜,她身边唯一有机会可以批评她的人——她师叔,非但没批评她,还每回都亲手将她买回来的粗盐给她捣碎磨细,然后他还到竹林去取新长出来的青皮竹来,寻竹节砍段,将磨碎的盐装入竹筒,然后放在火上反复烤制,最后一次竟然还要装入丹炉里以松木煅烧!

    她看见之后都要尖叫了。

    虽然说他们是玄门弟子,随便拎出个丹炉来,找点什么烧一烧的不算难事儿;就跟当初上化学课,谁还不玩儿个酒精灯和坩埚似的。所以她师叔说不定是为了致敬师门,想炼丹了,所以拿她的东西来练练手。

    不过她是着实没想到,她师叔一不小心给她复原出来一个大唐版的“竹盐牙膏”啊!

    她在后世用的就是竹盐牙膏,他怎么能这么跟她——冥冥之中一拍即合了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当然知道后世那竹盐牙膏不过是个宣传的噱头,归根到底都是化工产品的一顿掺和罢了;可她师叔给她做出来的,却是百分之百的纯天然竹盐了啊!

    所以她就变得更爱刷牙了,早晚各一次不说,有时候中午吃完了西市胡商们卖的那些富含脂肪的食物之后,她还惦记着再来一刷。

    ……不过也害得她此时此刻本来是好好刷牙呢,结果也满脑子都是她师叔了。

    她赶紧“呜噜呜噜”漱口,使劲甩头,将发上沾的水珠和她师叔的影像一并甩开去。

    收拾停当,她鸟悄看了一圈儿沐儿和f4他们那边的屋子。

    都还没有动静。

    她不知道怎地,倒悄然松了口气。

    也是,这帮小的都是精力旺盛,每晚总要折腾到筋疲力尽才肯去睡;而一旦睡下,不睡足了才不肯醒来。

    她便也是捉着这样的一个空隙的呀。

    她悄悄走到她师叔门前。

    心又狂跳起来。

    可是,为了今天能一切顺利,她便也不得不暂且丢掉自己的羞涩和自尊。她现在不是她自己,她是一个母亲啊。

    她便深吸口气,毅然抬手敲门。

    可是还没等她的指节碰到门板,那门便已自己无声开了。

    她吓一跳,赶紧闭上眼。良久再悄悄睁开一条缝。

    呼,还好,来开门的不是她师叔本尊,而只是一条傀线。

    她眯眼望屋里看,一片深幽,她什么也没看见。一方面是因为天色将明未明,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她的眼睛多少有一点“鸟蒙眼”。

    不过幸好还有那条傀线,她便伸手捋着傀线往里走。

    这一刻她好像他的一个傀,由他的傀线控制着,一心一意只朝着他的方向去。

    门在她背后关严。

    她就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只好小声唤,“师叔……你起来了吧?我没打扰到你吧?”

    她听见他浅浅的叹息,“怎么来了?”

    好在草庐不大,她小腿已经踢到了床沿。

    正好磕麻筋儿上了,她悄然呼一口气。

    她的腰便被缠住。

    她微微一顿,随后意识到缠住她腰的只是那傀线,她这才悄然松口气。

    那傀线随即一紧,她顺势被卷到床边,失去了平衡,直接冲入一具怀抱。

    她悄然嘶气,“……哎,不好意思啊。”

    下意识用手一扶,触手是温腻的丝滑,她便一激灵。

    她师叔,还没穿好衣裳呢?

    她忙慌乱坐正。

    好在她的眼睛只是夜盲,不是瞎了,这么耽搁了一会儿,她的眼睛已经缓缓适应了黑暗。

    借着比窗外天色还要更深好几十个色号的光线,她终于隐约看见了她师叔的轮廓。

    咳咳……长发男子斜倚床栏而坐,发丝从他肩头滑落;同样松散开的,还有他的衣襟……

    因为他白嘛,那纱衣是白的,他的身子……也是白的。

    这样的黑白映衬,让她能看清他的衣裳与身子,然后判断出滑落在衣裳上的长发。

    而他的眼睛,因为过于漆黑深邃了吧,她反倒看不见了。

    她吓得赶紧又想往后退退。

    麻袋,她师叔现在睡觉的时候这么野的么?他小时候睡觉可是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又是中衣,又是单衣的,恨不能将自己裹成个粽子啊,她还笑话他是个蚕茧;怎么他长大之后睡觉,就,就几乎什么都不穿了?

    这孩子,怎么学坏了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是什么时候学坏的呀?

    他早年在山上,下山三年都是跟她在一起,他身边一个生人都没有的好吧?那他是,跟谁学坏的呀?

    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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