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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迟来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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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章霏霏回过神来,脸上飞红一片,立马低头掩饰道,“孟春那边巍哥守着,我就和月歆先回来等你了。”

    “我到了他拿走夜明珠的地方,看上去是一个陪葬墓室,”汪文迪做了个深呼吸,为免陈月歆看出异样,严肃讲述起来,“里头有四个箱子,三个都装了一模一样的夜明珠,只有一个是空的,还有四口棺材。”

    “棺材?用人陪葬?”陈月歆仔细听着。

    “不像,棺材摆放的阵型很讲究,是‘四星拱月’,但是……没有‘月’,其中一口棺材里放着这个木盒子,还有血尸守着。”

    汪文迪复述了一遍他独自在里头发生的一切。

    “血尸?”光是听他讲述,章霏霏已经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了,更别说要是她当时就在现场,肯定得吓得不轻,她挨着汪文迪坐下,试图汲取一些温度,“你把血尸杀了?好厉害啊……”

    “这不算什么,你也不用害怕那些。”汪文迪摆摆手,继续道,“血尸护宝,护的并不是那些夜明珠,而是这个木盒子。”

    “那这么说来,洞中那些尸体心口诡异的手形,跟血尸没关系?”陈月歆问道。

    “可能是某种诅咒,暂时还不好下定论,”汪文迪分析道,“不过等周孟春醒了,问清来龙去脉,应该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听到这,章霏霏轻轻叹了口气,“孟春伤的太重了,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现在在重症室观察,医生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正在事情一筹莫展之际,章霏霏的电话忽然响了。

    她取出手机,脸上流露出吃惊的神色。

    是江宇打来的。

    接通电话,章霏霏大方的按下了免提。

    那边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紧接着是一个苍老的声音,“霏霏……”

    “爷爷?!”章霏霏紧张起来,江宇怎么会在那?

    “咳咳、咳……霏霏,你听我说,”章德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惹得汪文迪和陈月歆也通通专注起来,“关于这次的事……”

    “一个月前,我决定将新工厂建在三清宫附近一带,工程拟定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一只野兽张牙舞爪朝我扑过来,它长得鼠头尖耳,浑身火红,十分吓人。”

    “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阻止我建厂,但我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我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章德音无力的叹气,费劲道,“但我没想到……这灾祸竟然会加到霏霏身上……”

    “工程启动前,有个奇怪的人说要给我算一卦,我现在终于明白,他所说‘子孙凋零’的意思了,这怪病乃在血脉之中……若不是汪先生伸出援手,恐怕我们爷孙俩都躲不过这一劫。”

    “你梦见的怪物借桃木林中邪气四泄的时机,侵入霏霏血脉之中,”汪文迪嗤笑一声,一针见血道,“而霏霏痴痴傻傻时却不认你这个爷爷,笑话,她的爷爷当然不会是你。”

    不是章德音,而是张德音。

    “汪先生也在……太好了……”章德音对汪文迪的批判充耳不闻,欣慰中夹杂着一丝自私,跟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嗽过后,江宇客气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让董事长休息一会吧。”

    “宇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事?”章霏霏咬牙,显然对目前的情况产生了巨大的质疑。

    江宇不做回答,慢慢的讲了起来,“既是关于族谱,就从族谱说起吧,董事长原先确实居住于宛城,也与医圣同姓,具体来说,董事长正是医圣宗亲一脉。”

    “那时乱世,百姓苦不堪言,张青阳先生悬壶济世、医术精益求精,虽然享誉后世流芳千古,但传给子孙的只有一些大道理,毫无现实意义,董事长的父亲也是医术高超之辈,那时局势动荡,老先生不取百姓分毫为他们治病。”

    说到父亲,章德音的话语再度激动而不甘的传了过来,“可是霏霏……你知道后来如何?父亲去世之时竟然连一顿饱饭都没有吃上,即使有人哭他哀悼他,但那又有什么用?”

    “父亲教我问心无愧,可这四个字在我的儿子患病之时也作不了救命良方!”老人的声音颤抖起来,带着哭腔沙哑喊道,“只有钱,只有足够的钱,和足够高端的器械,才能治好他,中医不过是自我催眠,西药才能治好他的病!”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救不了自己的亲儿子,那简直比让自己死了还难受。

    “霏霏,你父亲去世后,我终于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我不顾众人反对带着你离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宛城,那时候你才一岁,是我唯一的孙女,我必须要让你过上安康的好日子!”

    “于是我撇开祖训,先从诊所做起,累积了资本之后向高端药品和器械出手,最后发展成现在的垄断生意,可我不后悔,我觉得我的选择没有错,所以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惹怒先祖,我不明白,我没有做错什么,也在继续治病救人,只是赚了钱而已,如果继续待在宛城,抱着那些老旧的思想,难道要我们一家子都饿死吗?”

    趁他情绪激动的咳嗽空档,陈月歆冷冰冰道,“既然这样,您为什么还是怕了?甚至怕到改姓?一边清楚明白自己体内流淌着医圣之血,一边丢下医圣之姓,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章德音干瘪的笑了两声,“我怕什么?我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我不过是怕子孙凋零罢了!霏霏她才多大?大好的年纪,怎么能染上这种怪病?!”

    “爷爷……”章霏霏的眼泪悄悄滑落下来,但她却没有哽咽,“这些事你应该告诉我的。”

    “我怎么舍得告诉你啊,霏霏,你那么小就没有了父亲,母亲也因此改嫁,”章德音抽噎起来,“爷爷只想护着你,看着你平平安安的长大,幸福的成家,怎么舍得告诉你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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