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吻
薛沉修的单身公寓里，黑白色风格的装修，简洁干净，他递给孟霓露一只毛巾，一件宽大的白衬衫，说道：“先擦擦吧，如果不介意，就换上。”
孟霓露接过，嘴角漾起一抹笑，“谢谢。”转身进了浴室。
薛沉修很少见到她这样的笑容，在洱海的相处中，多半她只是微笑，虽然两个人朝夕相处，但她的内心始终保持着距离。
这个温柔的笑，让薛沉修一时间失了神。
孟霓露换上了衬衣出来，擦了擦额前的湿发，宽松的纯棉布料让她身体放松下来，衣衫上偶然飘来的香气，让她觉得熟悉又安心。
为什么他的味道，会让她内心这样安定？好像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味道，一直想要挽回，寻找的味道。
薛沉修也从卧室出来，换了身白色宽松的运动衫和深蓝色休闲裤，整个人都显得明快，不似西装革履时，深沉严肃的模样。
他拿过手机，问她，“想吃什么？”
“你安排吧，以前在洱海的时候，不都是你安排的吗？”孟霓露放下毛巾，目光柔和，看着他。
“这是你第一次认真地看着我。”薛沉修轻轻笑着，低头点着外卖。
“是吗？”她漫不经心地回答，却一步步靠近他，踮起脚尖，鼻尖凑近他的脖颈，轻轻地闻他身上的气味。
这味道真的好熟悉，从她第一次见他，他的目光，气质，和香味，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曾经是自己最熟悉的人？这种感觉让她莫名，似乎很想主动去靠近他，是一种带着疼痛的迫切感，在洱海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的强烈，好像越是见到他，内心的情绪就会丰沛起来。
还在疑惑的孟霓露，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暧昧异常，她身上好闻的茉莉香，侵袭了薛沉修，他放下手机，微微侧脸看着孟霓露，她白肤唇艳，长长的睫毛打出阴影，虽然她很像茵茵，可她的美无可以替代。她身上带给他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总觉得他应该与她亲近的感觉。
薛沉修扣住她的腰肢，将孟霓露环进怀里，干净修长的手指捏住她下巴，俯身一吻，吻得很霸道，又渐渐温柔下来。
孟霓露想挣脱，发现身体没有力气，敏感的神经线给她一种错觉，暗示她应该紧紧拥抱他，她忽然间想起，那时洱海，他每夜拥她入睡，她总是觉得安心，难得睡得很沉，也很少做梦，那是她睡得最好的一阵子。
“不许走神。”薛沉修的鼻尖轻轻触碰她的鼻尖，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孟霓露细细地凝视他，如此近距离，他的眼神炙热，似穿透了她的心，也将自己的影子印在他的瞳仁里。
又一个吻落下，薛沉修吻得越发浓烈，手臂有力地搂着她，孟霓露已经无法思考，与他相拥着，温柔地回应着。
薛沉修的力道之大，让孟霓露感觉他想将自己嵌进他的身体里，他的吻也游移到她的颈畔，令她情不自禁地闭起眼睛，一滴眼泪忽然落下来，让她有些惊慌，而这一场缠绵，最终被外卖的门铃声打破。
薛沉修依依不舍地离开孟霓露，在她的唇间轻轻吻了吻，才去开门。
用餐的时候，孟霓露坐在餐桌前一语不发，薛沉修开口道：“我留了名片，为什么不联系我？”
“因为……”孟霓露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签售？”
“若想找一个人，怎么会找不到。”薛沉修话里有话，孟霓露岂会听不出，她只是装傻，不作回应。
夜色渐深，瓢泼大雨没有停止的迹象，似乎想将这座城池淹没才肯罢休，斑斑雨水落在玻璃窗上，模糊了外面的景色。
孟霓露坐在沙发上，通过灯光反射在玻璃窗上的倒影，看着薛沉修抽烟的样子，烟雾从他的嘴里缓缓消失，一语不发的他那样英俊又沉敛，她见过不少男子抽烟，很少如他这般有味道。
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在窗台上，一张白色相框里的女孩正笑着看着她，孟霓露起身走近，拿起来，惊讶地发现照片里的女孩，与她有六分相似，虽然四分不同，可若晃眼间，真以为是同一个人。
薛沉修走近她，说道：“是不是很意外？”
“原来，你所说的似曾相识，不是撩妹套路。”孟霓露将相框放回窗台，“说说吧，你和她的故事。”
“茵茵是我的初恋，三年前我们就要订婚的时候，她在美国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薛沉修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捏断，坐在沙发里的他垂下眸子，孟霓露看不清他的神情，是不是藏着忧伤。
“很抱歉。”她只能道歉，“我不该问起。”
薛沉修拉过孟霓露坐在他旁边，面色恢复笑意，探手轻轻拂过她的长发，“不知者无罪，何况现在我已经渐渐接受这件事情。”
孟霓露看着他，“所以说，我的出现，让你的心灵有了藉慰？毕竟我与她很相似，这样子的话，我算不算是在替代她？”
“不，她不能被替代。”薛沉修凝视着她，表情认真，“你更不会替代谁，也是无可替代。”
孟霓露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对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缘分。”薛沉修没有继续追问，只道：“雨还在下，看来今晚，你得住在这里了。”
他起身进了卧室，准备好床被放回客厅沙发上，“你睡卧室吧，我睡这里。”
孟霓露起身，与他互道晚安，将房门关上，躺在床上却无困意，她看着窗外烟雨蒙蒙，想着他窗台上的女孩，还有他的吻，恍然间发现，他们的关系已经走到这么近的地步。
清晨，初升的朝阳洒在茂盛的梧桐树上，整片绿色的长街，人烟无多，难得清静。
孟霓露感受车窗外吹来的风，微凉，柔和，令她舒心，看着车子停在她公寓的门口，转身看着薛沉修，“我到了，谢谢你。”
“不请我上去坐坐？”薛沉修抚摸着她的长发。
“下次吧。”孟霓露昨夜没有睡好，想回去补个觉。
薛沉修托住她的后脑，给了她一个柔情的吻，依依不舍地作别。
孟霓露下了车，看着车子消失在街道，苏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吓了她一跳。
“哎呀，我见了什么？我们露露终于想通要恋爱了？”苏芷一副八卦样笑眯眯的。
孟霓露也不接她的话，用手将头发挽在耳后，“你怎么过来了，这么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