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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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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虽然亨利公爵的意外倒台, 并不在杰米的意料之中,但既然莱文已经迅速做出了‘效忠国王’的选择……
    他干脆顺势而为,又拿了一些“既然决定要效忠国王了, 那不如干脆多做一些, 好好查明情况,掌握事态发展,毕竟, 若是有幸能赶上一回救驾,那功劳可就太大了,什么爵位官职都是手到擒来了”这样的话来进行忽悠。
    莱文心中并不全信。
    可他想来想去,又想不出什么破绽。
    况且,杰米也没借此让他去做什么为难的事情, 给出的几个提议, 似乎也不怎么困难,于他也没什么妨害, 都是一些什么派人监视一下朱迪安,找找手中有没有朱迪安以前犯错的证据等等,听起来挺正经的事。
    在不知道朱迪安已经对他心生怀疑和戒备的前提下……
    傻乎乎还自认是对方心腹手下外加有着姻亲关系的莱文认为,这些事做起来都不难。
    于是,他没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事情进展如此顺利, 杰米的心情就更愉悦了几分。
    同一时间, 理查德国王却同劳瑞斯夫人又起了争执。
    因着王后流产和亨利公爵阴谋败露的事情,国王陛下不免心情闷闷不乐。
    为了排遣苦闷的心情, 他选择了来情妇这边散散心。
    另一头, 听闻陛下来访,劳瑞斯夫人也是高兴得要死。
    她先是摸了摸头发有没有齐整,又照了照镜子看口脂有没有涂匀, 继而还忙取了一瓶香水对着自己喷了喷,接着,拿了把扇子,一路小跑着出门,可及至走到了楼梯处,才故意放慢脚步,装腔作势地一步一步走下去,非常刻意地展示着自己的美。
    理查德国王闻声抬起了头,见此,便笑了起来,然后,光明正大地欣赏起了美人,那灼热的目光从她的脸慢慢移到她丰满的胸,及至那束到纤细,又款款摆动的腰肢,以及藏在裙摆之中,只能想象的臀和腿……想着想着,他的眼中便不由自主地燃起了一簇欲/火。
    等到国王再次恢复冷静时,两人已经又一次躺到了床上。
    劳瑞斯夫人翻了个身,将头亲昵地枕在了他的肩膀处,语气极为温柔地说:“陛下,我昨天遇上一桩很可笑的事情呢。”
    理查德国王刚刚纾解完欲/望,对劳瑞斯夫人的兴趣就稍稍减弱了一些,态度也没之前那么热烈了。
    所以,听了这话,他并不上心,只敷衍地回了一句:“哦,是什么事呢?”
    劳瑞斯夫人说:“维拉那个商人突然同我要账呢!他跟我说,上个月的灯烛花费了一千,像是什么鱼呀、肉类、野味什么的也要两千多,此外还有一些糖浆、巧克力……”
    理查德国王已经不想听下去了。
    他闭着眼睛,假装一副半睡半醒的困倦样子。
    但劳瑞斯夫人却硬是推了推他,娇嗔地抱怨着:“别睡呀,我还没说完呢。那个傻子维拉跑来冲我要账,可明明陛下以前都说了,我是再不用管这些的。可他昨天竟然告诉我,说陛下不管了,要我以后自己来付账了……这怎么可能?陛下怎么会这么对我?肯定是他们中间谁把话传错了!你说,好不好笑?”
    理查德国王闭着眼睛,唇角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儿笑意。
    劳瑞斯夫人因此根本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只得继续试探地诉苦:“这些小商人一向最势利了,一个个都喜欢捧高踩低,因陛下最近忙于政事,且王后……”
    她顿了顿,略过这个话题:“所以,很是繁忙,便少来了我这里几次,他们就一个个都欺上了头,以往,我可从没见他们过来要账,如今却……”
    话说到这份上,理查德国王实在没办法继续装死了。
    他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又下了床,开始穿衣服。
    劳瑞斯夫人呆呆地看他:“陛下?”
    国王陛下很无奈地转过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听我说,亲爱的。那些账单吧,确实是我让他们自行过来找你要钱的……”
    “啊?”劳瑞斯夫人震惊地张开了嘴。
    然而,理查德国王却半点儿都不脸红地对着情妇哭起了穷:“亲爱的呀,我虽是个国王,但也不是能点石成金的神明呀!你一个月就要花个上万,我又能去哪找钱来填这个窟窿呢?”
    说着,他还拎起刚刚脱下的那件衬衫抖了抖,百味杂陈地感叹说:“你瞧,这件衬衫,我都洗洗涮涮地穿了有快两周了,可你三天便要换上三身裙子!德莱塞尔那个老顽固最近也是天天地同我嚷嚷国库空虚,唉,我实实在在是个穷国王,没钱来负担你的开销了。”
    劳瑞斯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很不相信的样子。
    可接着,她的眼泪就涌了出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放大了:“你是国王呀!你怎么会没钱呢?你说这些,不过是不想再管我了……”
    理查德国王被她哭喊得心烦意乱:“这话又怎么说呢?我没这么说呀,我只是让你稍稍节制一些,也负担、负担自己的花销……”
    “我为了爱您,不顾自身的名誉,不顾别人的唾骂,不顾世人的白眼……为了您能快乐,我把什么都给了您。如今,您却突然说什么不要管我了!啊,您,您怎么能对我如此呢?”
    劳瑞斯夫人呜呜地哭起来:“陛下,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若是别人知道你已经厌倦了我,怕是人人都要笑话死我的,从此,我是再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啊!”
    理查德国王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他实在受不了女人这样闹,有心想求一个息事宁人,只好又一次好声好气地敷衍着:“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回头我替你同那商人说说,多宽限一些时日,叫他不要整天追着你要账……”
    劳瑞斯夫人更生气了——难道不追着要账,那些账就可以当不存在了吗?
    她将头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理查德国王在那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脸上苦恼和愤怒交织,唯独没有什么怜惜和心疼。
    最终,他还是狠狠心,决定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了!
    于是,这场散心活动就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及至回了宫中,他耳边还回荡着劳瑞斯夫人哭喊的声音,因此,心情也没好起来。
    然后,更让人生气的是……
    他又问了问左右侍从:“王后怎么样?好点儿没?”
    侍从们却都苦着脸摇头。
    理查德国王只好耐着性子,又去后宫探望王后。
    可怜的王后又只能躺在床上养病了。
    自打嫁给这位国王,她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
    尽管很多人都认为,她这是纯属自讨苦吃。
    毕竟,虽劳瑞斯夫人算是个反面的典型,可过日子若是能如她一般,该享受就享受,该挥霍就挥霍……再加上本身还是王后,何愁日子不好过呢?
    奈何王后太过良善,无论如何做不来那些事,且还不愿给人添一点儿麻烦,不管多么难受,也只默默地忍受。
    也因此……
    理查德国王看着她如今虚弱的样子,一时间竟难得地有些心虚起来。
    他本是讨厌这个容颜寡淡、性格无趣,又不解风情的妻子,还曾认为她已经端庄拘谨到连一点儿女人的样子都没有,乃至同她上了床也像工作,毫无乐子。
    然而,自打结婚以来,她却是半点儿错误都没有犯过的,还一直尽心尽力地帮他打理身边的琐事,关心他的身体。
    哪怕他无数次因各种各样的缘由,去下她的面子,她的态度也始终是温和的,从没有同他公然争吵、打闹,只是独自垂泪……
    而且,她天性那么善良,因知道丈夫花心,就从不去为难别的女人。
    如劳瑞斯夫人最得宠的时候,国王但凡同别的宫女随口说上两句话……
    过后没几天,那宫女准要被劳瑞斯夫人指使人去抓花了脸!
    但王后不会这么做。
    她哪怕心中也有一些嫉妒,却从不会存有什么伤害别人的念头,一双温柔的眼睛,又总能看着别人的好。
    好比唐娜也许无辜,可毕竟是和国王也有过情的,但她从不去听别人传的那些谣言,一心只念着,唐娜曾经对自己照顾,为自己侍疾时的尽心;
    再好比劳瑞斯夫人是很嚣张跋扈、得势就猖狂,可她虽不喜这位夫人,却也谨言慎行,从不乱传对方的谣言,反而偶尔还会诚实地夸她生得果然很美!
    所以……
    “我若是再换一个王后,还会是这样的吗?”
    理查德扪心自问:“若是让劳瑞斯夫人那样的女人当了王后,她会像艾丽莎一般,不求权势名利,不没事吃醋害人,不给我添乱,只一心一意地为我、为这个国家吗?”
    显然不能。
    理查德国王这么想来想去,竟想不出一个能比艾丽莎更好的王后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
    他居然片刻不离地坐在王后的床边,摆出一片深情的样子,又招了一堆医生来为王后看诊。
    这种态度让朝堂内外的人都惊讶了——陛下不是一向最讨厌王后的吗?
    艾丽莎王后对此同样茫然,又有些感动。
    她本以为国王会对自己不理不睬,可没想到却得到了这样的关照,不免心中安慰地想:“陛下待我,终归还是有几分夫妻情分的。”
    之后,由于亨利公爵阴谋还没得到确切地证实。
    国王便也没有对外宣告,更没有将消息告知王后。
    也因此,王后还不知道自己的流产同阴谋有关。
    她只觉得,自己太不小心了,竟没用地连孩子都保不住,为此自责万分,心里一直想不开,病就怎么都不好……
    后来又有一日。
    德莱塞尔大人又跑来念叨,让国王多多关注一下王城中的一些孤儿院、济贫院的事。
    国王被念叨得心烦,回来抱怨了一圈。
    艾丽莎这才想起,这似乎是……之前因怀孕而放下的那个差事。
    然后,她突然悟了:“是了,一定是神在惩罚我了!惩罚我做善事不尽心,惩罚我为了孩子,将本该担负的责任抛到了脑后,所以,神惩罚我了,孩子没有了……”
    于是,靠着信仰(迷信)的力量!
    王后重新振作精神,硬撑着让自己起了床。
    并且,不等病完全痊愈。
    她就又一次忙碌起视察王城大大小小济贫院和孤儿院的事情,试图将精力全都投入到行善之中,借此舒缓心中伤痛,也为逝去的孩子积累福德。
    理查德国王欣喜于王后的好转,却压根不管她好转的原因是什么。
    所以,见王后致力于行善,他虽觉得没什么必要,可也没怎么在意。
    (二)
    在王后致力于慈善的这段时间里,亨利公爵依然是在逃的状态。
    朱迪安和德莱塞尔大人纷纷调兵遣将,想要将他抓捕,却始终找不到他的踪迹。
    因此,了解这事内情的一些人不免啧啧称奇,认为亨利公爵实在会躲,还纷纷猜测起他到底躲去了那里?
    有猜测他躲到了情妇那里的;有猜测他躲在心腹手下家里的;有猜测他躲去了外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从此不再回来的;还有更离谱的猜测说,国王实在舍不得责罚这个弟弟,便将他偷偷藏在了宫中……
    然而,这些猜测显然都是错的。
    只因亨利公爵如今躲进了一个别人无论如何都猜不到的地方。
    只因这个地方。
    在外人看来,本是同他毫无关联的。
    萨菲尔索伦森伯爵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半天没说话。
    许久,他才客气地开口询问:“公爵大人,不知您突然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外面的人可是正找你找疯了呢!”
    亨利公爵懒洋洋地靠在一把椅子里,神色相当淡定:“萨菲尔呀,萨菲尔,你那么精明……我来这里的用意,难道你竟是半点儿都猜不到吗?”
    “我确实猜不到。”
    萨菲尔伯爵很干脆地说:“而且,我还记得,咱们之间一向是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有了。”
    亨利公爵笃定地说。
    萨菲尔伯爵便问:“哦,我竟不知是什么关系?”
    亨利公爵当即嬉皮笑脸地说:“窝藏与被窝藏的关系呀!你现在窝藏了我这个罪犯,难道这还不算是有关系吗?”
    萨菲尔伯爵的眼神立刻锐利起来:“我也可以现在就把你抓起来,再交到国王那里。”
    “行啊!”亨利公爵有恃无恐地笑了笑:“若你当真那么做了,那我也只好拿你的秘密,去换取王兄的一点儿宽恕了。”
    “我的秘密?我又有什么秘密呢?”
    萨菲尔伯爵神色不动地反问。
    亨利公爵含笑注视他,神色间不□□露出了几分佩服之色,接着,还故作姿态,时而叹息,时而摇头,仿佛掌握了什么大秘密一般。
    不过,这些动作统统白费了。
    在察觉到萨菲尔伯爵心智坚硬,对此毫不动摇,且根本不吃自己这套后……
    亨利公爵还是放弃这么继续诈唬对方了。
    他直接坦白了那个半查、半猜出来的秘密:“北方行省那边的叛军,原本不过是一群下贱的农民,以往可从来都没那么厉害过。但打从今年起,他们却屡屡掀起暴/动,还回回成功,又能神奇地全身而退,且把政府搞得焦头烂额……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萨菲尔伯爵神色不动,一言不发。
    亨利公爵也不在乎。
    他继续自问自答地说:“难道反叛军真的已经那么厉害吗?我看不见得吧!直到后来,我无意中发现……萨菲尔,哈哈,你真是布了好大的一个局呀!谁又能想到呢?厉害的不是叛军,而是你呀!那些叛军正是得了你给出的情报,才屡屡建功的!”
    “纯属无稽之谈。”
    萨菲尔伯爵一口否决了这个指责。
    他镇定自若地问:“公爵大人,莫非您以为,将这么一桩荒唐的事硬生生地扣到我头上,就能借此洗清你谋害王嗣的罪名了吗?”
    “确实不那么容易,但好歹也算个功劳了,应该能抵消掉一些罪责吧。”
    “你认为陛下会信?”
    “我好歹也是他的亲弟弟,你说他信不信?哪怕一时不信我说的,难道他以后还会信你吗?”
    亨利公爵冷笑着说:“况且,谋害王嗣的事,我再拖一阵子,未尝不能想个法子来推脱、解决。可你暗中勾结叛军的事情,你真以为自己做的毫无破绽,最后还能全身而退吗?对了,你也别想除掉我灭口,既然敢来,我总要给自己留一些后手。”
    萨菲尔伯爵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公爵大人这是赖上我了。”
    他平静地说:“说说看,你的目的是什么?”
    亨利公爵不禁微微皱眉。
    因为他注意到,哪怕到了这般局面,这人竟然依旧没有认下勾结叛军的罪名。
    由此可见,此人性格谨慎、精明到了极点,他不由有些暗暗心惊,面上虽没流露什么,内心深处却不免多了几分与虎谋皮的戒心,本来是想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此时,也略略迟疑了起来。
    但最终,贪婪的野心还是促使他暂时忽略了内心的提醒。
    他一边揣摩措辞,一边观察萨菲尔脸上的神色,诚恳地慢慢说:“我之前便曾同你提到过的,萨菲尔。”
    “我们两个本该是很合得来的朋友,因为我们都有对这个国家进行改革的雄心。”
    “所以,若是我们能从此达成一致、强强联手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再也不用担心那个腐朽的老头德莱塞尔成为你的阻碍,我也不用担心再去理查德对我的忌惮,从而克制着,不敢去放手施为……”
    萨菲尔伯爵的唇角勾起了一个极微妙的弧度。
    他直白地问出一个问题:“公爵大人,您这是在要求我,协助您谋反吗?”
    “唔,你意下如何呢?”
    “我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儿蠢。”
    “不,我非常认真。”
    “可我看不出你有什么作为,手中又有什么力量,除了凭空捏造一件荒唐的事情扣到了我头上……”
    “别这么不屑一顾呀,萨菲尔。”
    亨利公爵笑了起来:“你就这么肯定,我是凭空捏造,没有一点儿证据吗?再说,你又怎么确定我手中什么力量都没有呢?况且……”
    “萨菲尔,你认为你还有什么选择的机会吗?这么和你说吧,如果咱们这次谈不成的话,我或许会倒霉,但理查德却不至于让我死。可我要是想尽全力去拉你下水,你是绝讨不了什么好处的!”
    萨菲尔伯爵还是没什么反应。
    两人互相那么看着,全都一言不发,以至于,空气紧张地仿佛是一根绷紧了的橡皮筋。
    最终,还是亨利公爵按捺不住,率先开口,终结了这场对峙。
    他好声好气地劝说着:“这样好了,你先考虑几天……”
    然后,他站起身,四下地看了看,又笑着说:“刚好,我暂时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索性麻烦你多招待我几日。”
    在萨菲尔伯爵冰冷的注视下……
    亨利公爵溜溜达达地像是回自己家一般,自顾自地跑去找房间休息了。
    而在他走后,因为突然来了这么一桩事……
    萨菲尔伯爵不免皱起了眉,开始重新思考起自己同反抗军的关系了。
    而更为有趣的是……
    亨利公爵自以为隐蔽的行踪,却在他来到萨菲尔伯爵府邸的那一刻,不慎暴露了。
    不过,这个发现了他踪迹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而是飞快地跑过来,找上了杰米。
    一心想要获得最大功劳的莱文,此时,正妄想着能通过这份功劳,直接去面见国王,从而给国王留下一个精明、能干的印象……
    所以,他兴冲冲地告诉杰米:“我找到亨利公爵了,他就在萨菲尔伯爵那里。”
    其实并不想掺和宫廷斗争的杰米,内心世界毫无波动。
    好半天,他才生硬地回了一句:“哦,那你真是好棒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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