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风评被害的琴酒
黑色保时捷行驶在寂静的公路上，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阵，你穿白毛衣还挺好看的，要不……换个穿衣风格，多买几件衣服，填充一下你的衣柜？”黑羽瑾试探着开口问道。
他貌似把琴酒惹生气了。
琴酒冷笑着瞥了他一眼：“呵呵，衣服？你可以选一件你喜欢的，我会穿上——在杀掉你的那天。”
“我就是随口一说，”黑羽瑾有些无奈，“你要是真想杀我的话，就用腰上那把从来没用过的匕首，别用枪，我可不想和陌生人死在同一个枪口下，总要给我些特殊的待遇……”
黑羽瑾的声音突兀停顿，瞳孔微缩，焦距涣散，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怎么了？”琴酒皱起眉。
“呐~没什么，就是有点饿了，阵，你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吗？”黑羽瑾回过神，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变成人类也不全是好处啊，虽然有了味觉，能品尝人类的美食，但饿肚子的感觉好糟糕啊。”
“只有三明治。”
“啊？不会吧！阵，你家里竟然连泡面都没有吗？！”黑羽瑾震惊了。
他知道阵的日常生活十分贫瘠，但……不至于贫瘠到这种地步吧！
“味道太大，会影响我执行任务。”
比如潜入任务，如果他带着一身泡面味进去，不管他身手多好，路线选得多精妙，都会在走过的路上留下破绽。
黑羽瑾：“……冒昧问一下，您的钱是专门用来保养这辆车的吗？”
琴酒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开销，诡异地沉默了。
武器是从组织拿的，任务经费是组织出的，连房子都是组织名下的，水费电费网费煤气费什么的，他从来就没管过。
刨除掉经常修车的开销，他只有两个花钱的地方。
一，衣服经常脏，但他不想洗，所以直接买新的。
二，买三明治。
数额不菲的银行卡仿佛是一个摆设。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需要钱吗？”琴酒用非常僵硬的方式将话题转移开。
“钱呐，”瑾瑾的目光悄悄挪到一边，手指指节一下下轻轻敲着车门，“嘛~你看，我好歹也是你的上司欸，用你的钱，不太好吧~”
快劝他！快劝他啊！劝他一句，他就可以顺势答应下来了！！
他只是需要一个台阶而已！
反正阵的钱又没地方花，他可以发发善心，帮忙花光的！
瑾瑾内心悄悄呐喊着、希冀着，可惜，琴酒并不知道世界上还存在一种拒绝，叫象征性拒绝。
等啊等，黑羽瑾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他想要的台阶。
可恶！不该拒绝的！要是脸皮厚一点就好了！
瑾瑾心痛地想着自己飞走的小钱钱，蔫蔫地挑起话题：“阵，你五岁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呀？黑羽千影把我送进幼儿园，我在里面呆了几天，差点疯掉。”
必须要听话，必须要合群，还要听小鬼们在耳边叽叽喳喳吵闹。
“训练，”琴酒神色漠然，“教官负责教学与监督，格斗、枪械，以及——第一次杀人。”
“组织会找来许多有资质的小孩，进行残忍的淘汰教学，学不会就去死，一百个人里，最后能活下来的，连五个都不到。”
“哇哦，听起来很有趣欸！而且还是阵学过的东西！我也要学我也要学！”瑾瑾感兴趣地瞪大眼睛，“对了，阵，我也加入组织吧！这样正好可以和你一起做任务。”
而且还可以顺便蹭一蹭琴酒的工资，见面分一半，蹭那么一两次，不就有钱了嘛？
嘿嘿~
“加入组织很简单，但，瑾……”琴酒抬起手指，在自己脖颈间划了划，“你杀过人吗？”
他和瑾相识十年，只见过瑾杀咒灵，从未见过瑾杀人。
“这个啊，阵，你不用担心的，我又不是人类，怎么可能因为外形相似，就对人类产生同理心呢？”瑾瑾随意摊摊手，“只是与一个人类有过约定而已，现在，这个约定已经作废了。”
十多年前的海滩，小零一脸认真的对他说，生命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是逝去就无法追回的，所以，即使犯了错，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去随意审判他人罪责，决定他人生死。
他当时觉得，板着脸的小零好可爱啊，于是，就心血来潮，和小零在月光的见证下拉勾，玩闹似地许下诺言。
【做个约定吧，在小零存在的时代，只要小零不杀人，我就不会杀人哦。】
但，就在昨天——小零杀人了，被他知道了。
虽然小零杀掉的是坏人，但杀人就是杀人，所以，这条约定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已经作废啦。
“约定？安室透？”琴酒敏锐问道。
“诶？你怎么知道的？”黑羽瑾愣住。
阵怎么知道的？他没跟阵提过小零的事啊！
“昨天，你跟他走，没跟我走。”琴酒面无表情道。
黑羽瑾瞪大眼睛：“……就因为这个？”
“如果你不认识安室透，就不会在他面前，遮掩你我之间的关系，”保时捷在琴酒的居所前停下，琴酒侧头看向黑羽瑾，“你在回避。”
“有吗？”
黑羽瑾努力回忆着昨天的事情。
唔，现在回想一下，他昨天对安室透的态度的确有几分亲昵，。
该不会……他其实已经隐约间认出小零了，却因为潜意识不想承认小零杀了人的事实，所以才故意回避现实，不愿仔细回忆那种熟悉感来自何处吧？
黑羽瑾：“……”怎么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不可能不可能！
他肯定只是单纯的没认出来而已！！
“既然他……”琴酒突然停顿，迅速扭头，看向自家二楼的窗户，墨绿色的眼睛眯起，像是一只发现猎物的凶狠野狼。
“有人来过。”
黑羽瑾顺着琴酒的目光望去，窗户紧闭着，屋内一片黑暗，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
“是坏人嘛？怎么发现的？”黑羽瑾解开安全带凑过去。
“窗帘被人动过，虽然布料位置被大致复原了，但，环扣的位置变了。”琴酒寒声道。
“……阵，你记性真好。”
竟然连这种细节都能记住，阵的大脑真的是人类的大脑吗？
“只是一些预防暗杀的小技巧罢了，”琴酒将枪握在手中，“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屋里，我先上去处理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我也要去！”黑羽瑾眼前一亮，“阵，有没有备用的枪啊，我要玩！”
琴酒从车座底下翻出一把黑色的□□，顿了一下，又把这把枪塞回去，换了一把体积稍微小一些的，递给黑羽瑾：“会用吗？”
“看你用过那么多次，怎么可能还学不会啊。”瑾瑾饶有兴致地拉开保险，拿着枪比比划划，想要选一个最帅气的出场姿势。
琴酒看了看外面明亮的月色，问道，“人类状态下，还会被月光影响吗？”
瑾在月光下，力量会被大幅度削弱，无法维持拟态，被迫变回原本的白发红眸少年形态。
“会啊，我试过，还是会被强制解除拟态，不过，和以前恰好相反。”黑羽瑾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掌。
“你看，我现在是人类，所以，在不动用潘多拉的力量时，力气和普通的人类小孩没什么区别。”
“所以，当我站在月光下时，反而会变强哦。”
琴酒皱起眉，有那么一丝丝费解：“从幼童瞬间变成少年，骨骼不会把皮肤撑破吗？”
这听起来一点也不科学。
“我是潘多拉欸！要跟潘多拉讲科学吗？而且，这个世界本来就不科学呀，咒灵、咒力、异能力，哪个能用科学解释？”
用柯学说不定还能勉强解释一下，量子物理、微观、原子、磁场、暗物质之类的。
黑羽瑾嬉笑道：“而且，组织不是也在研究能让恶魔逆溯时光重返人间的药物吗？要是哪天真的成功了，记得帮我弄几粒过来玩玩。”
琴酒：“……这种药物只不过是乌鸦的妄想罢了，怎么可能成功？”
“万一呢？”黑羽瑾撑起自己的小黑伞，欢快地跳下车，“快走快走，再磨蹭一会儿，屋里的人要跑啦！”
——
琴酒的卧室中。
贝尔摩德坐在琴酒的床上，金发懒洋洋披散着，手上端着一杯红酒，迎着月光轻轻摇晃。
“波尔多，柔顺细致，风情万种，真没想到，gin的酒柜里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酒。”
135度，是女孩子也可以尝试的酒精度。
琴酒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好喝吗？”
灯瞬间亮起，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上了她的后脑勺。
贝尔摩德对突然出现的琴酒并不感意外，她微微侧身，抬起高脚酒杯，轻轻碰上琴酒的枪口。杯壁与金属碰撞，发出一声清响。
“cheers~”贝尔摩德慵懒地撩了撩金色长发，“欢迎回家，gin，你……”
贝尔摩德的目光落在琴酒身上，奶白色的毛衣顺滑柔软，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色泽。
“真没想到，gin竟然也会穿这么温柔的衣服，”贝尔摩德眸底闪过一抹惊疑与兴味，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喜欢的衣服类型能够一定程度上反应出本人的性格，一般来说，突然改变穿衣风格，尝试自己从未穿过的衣服，都是因为一个原因——”
“杀人如麻的gin，该不会……心血来潮，去谈了一场甜甜的小恋爱吧？”
风评被害的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