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后面有几人窃窃私语。
“那是安宜和傅寒川没错吧。”
“没错没错，我也看见了。你说说你说说，口口声声说在工作的男人，转眼就跟着漂亮秘书来情人餐厅，果然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嘛，男人的劣根性。”
“那位安小姐也是，放着自己家公司和未婚夫的公司不干，偏偏去傅寒川身边当助理，你说没有什么猫腻我可不信。”
“还说什么猫腻啊，这直接证实了好吗。下次再有人跟我说那俩人纯工作关系，我绝对不信，眼见为实。
众人议论纷纷，声音越发放肆起来，几乎就要忘记还在这里的虞织星和傅雨柔。
不知道谁提起了去年傅寒川和虞织星结婚的事，两家结婚原因他们自然不知。可就没举办婚礼，再加上傅寒川从来没带虞织星出席过公共场合这些个点，足够让他们脑补。就差把虞织星倒贴说出来。
虞织星自己本人听着就跟听别人的故事似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但傅雨柔的脸是肉眼可见得越来越黑。
“我弟弟跟秘书有工作，大家不用猜测其他，猜来猜去也没个证据，还不如跟当事人问清楚。”
几个女人尴尬地笑了笑连声说是，心里却没把傅雨柔的话当回事。
又不是没人看见，还要什么证据，只当她是在硬撑。
毕竟谁都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真相”，谁都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
向来说一不二，行动力超强的傅雨柔当下迈开腿，大步流星得朝隔壁餐厅走去。
“雨柔姐。”
虞织星根本没反应过来，追了两步，便听到附近两道喇叭声响起。
下意识回头看。
只见路旁，江明轩身着白色衬衫刚好从驾驶座下车。
橘黄色的晚霞照在他身上，像是镀上一层光，原本就俊秀的五官此刻更是笼上一道滤镜，让人移不开眼。
虞织星顿了下。
算了，傅寒川那边不值得她投资时间。
给傅雨柔发了条先走了的信息。
“江学长。”
她今天穿了一双小高跟，走在这种石子路上极不平稳，脚一崴，险些就要摔跤。
好在江明轩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帮忙稳住身子，“小心。”
“谢谢学长。”
好闻的洗发香波从鼻尖流逝，江明轩压下心头的异样，绅士地将手从她身上松开。
“那些人是你朋友？”
江明轩望着不远处盯着他们看的一众名媛疑惑地问，他刚刚好像看见她们站在一起聊天。
虞织星:“啊？不认识呢。”
也是。
她要是能认识这样的人，也不用费尽心思做代课那样的工作。
没有再多想，江明轩替她打开副驾驶的门。
这边，望着两人极其登对的背影，众人愣在原地。
不是说虞织星对傅寒川一往情深吗？那个帅哥又是哪儿来的？
另一边，傅雨柔去找傅寒川理论。
“欢迎”
侍应生的欢迎词还未从口中说完，便被傅雨柔那不同寻常的气势吓得忍不住噤声。
店内环绕着优雅的小提琴声伴奏，鲜艳火红的玫瑰随处可见，年轻的男女脸上各个洋溢着笑容。
这家餐厅她和她老公也常来，环境和菜的味道都是绝佳，但绝没有一次进入这里是以这种心情。
她很快便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气质最出众的那个男人，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桌上，
“傅寒川！”
正在翻看着菜单的安宜被她吓了一大跳，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
“傅小姐？您怎么来了？”
身为傅氏的员工，谁都知道这位看似好说话的傅家大小姐有多厉害。见识过她在公司的果决的手段后，说不怕她是假的。
安宜身后的椅子在地面划拉出一道尖锐的声音，引来餐厅中不少人的注视。
傅寒川面无表情抬头看向傅雨柔。
傅雨柔：“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你跟这个女人坐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附近的服务员和客人被这不同寻常的气场和台词震惊，这是让他们遇到原配抓小三了？！
注意到朝他们这边凝聚的目光，傅寒川微微蹙眉，
“什么这个女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为了她凶我？”
傅寒川顿了几秒，耐着性子抬头看她，“你是闲的没事故意来找我茬的？”
傅雨柔：“你和你的助理小姐楼楼抱抱走进这家餐厅，我和林娜他们在隔壁十几个人都看到了。”
傅寒川：“我们什么时候搂搂抱抱了？”
安宜：“傅小姐其实刚刚是因为我不小心扭到脚，傅总才扶我。”
“有你说话的份吗？”傅雨柔气的不行，怒瞪她一眼。
安宜被她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到，紧张地闭嘴不敢说话，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见状，傅寒川抿了抿唇，“你不能好好说话，丢不丢人？”
傅雨柔倒吸一口凉气。
“你帮她对付我？”
傅寒川不理解她的脑回路，应该说她从走进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叫他不理解，也就他姐夫能受得了他姐无理取闹的臭脾气。
她要不是他姐姐，他现在都想把她扔出去。
“我们就吃个饭，你到底想干嘛？”
傅雨柔气得想砸他脑袋，“你们吃饭上什么情人餐厅！”
闻言，安宜不自觉抖了下，低头握着自己的手。
傅寒川抬头看向安宜，沉默了几秒，“谁规定只有情人才能来情人餐厅？”
“你个已婚男人就不知道避避嫌？”
“我什么都没干还怕他们说闲话？嘴长在别人脸上，爱怎么说怎么说。”
傅寒川知道，他姐加入的这个姐妹会平时没事就喜欢凑在一块聊八卦，揪着别人家的事使劲琢磨。
“你考虑过织星感受了吗？”
傅寒川愣了下，“她也来了？”
“就你天天干的这些事，你知道别人怎么看她吗？你不要脸，人家还要脸。”
傅寒川蹙了蹙眉头，脑中浮现出一张布满泪水的脸埋怨着看他，心中一阵烦躁。
不会是她让他姐过来闹这一遭的吧。
傅雨柔看了眼手机。
虞织星：【不好意思雨柔姐，我朋友来接我了，我就先走了。】
冷静下来，傅雨柔理智差不多都回归了，不想再留在这儿被人当猴子看。
哼了一声，甩头离开。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找了这家餐厅。”
安宜惴惴不安地搓手。
她承认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可这都是基于傅寒川对虞织星没有感情。
她没想给别人带来麻烦。
傅寒川没有怪她，端起杯子喝完整杯水，压下心中那股燥意，“没事，坐下吃饭吧。”
目光不经意瞥向窗外。
夕阳下，少女笑颜如花坐在副驾驶座上，不知在和人说什么，笑的眉眼弯弯。
傅寒川瞳孔震了下。
驾驶座上的男人替她拉了下安全带，虞织星含羞低头，紧接着拍了拍对方胳膊提醒红绿灯变化。
她哪里有半点难过的样子？
一场钢琴演出结束后已是深夜。
车内，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江明轩是因为要专心开车，而虞织星，纯属困的。
天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在那中央音乐大厅中听着钢琴纯音乐，不能玩手机不能聊天保持三个小时不睡。
下午吃的那些蛋糕茶水早就消化完了，她现在又困又饿。
手机亮了一下。
因为刚刚一直在音乐大厅的缘故，她还没把静音模式改过来。
苏玫：【问你弟弟在哪儿？他不接我电话。】
虞织星看了看时间，九点半。
叹了口气，虞织星翻到弟弟虞瑾年的微信号。
虞织星：【妈妈问你在哪儿。】
没几秒钟，
虞瑾年：【和朋友在外面玩。】
虞织星把他的话一摸一样发给苏玫。
但很快——
苏玫：【在哪玩儿？跟谁一起？什么时候回家？你问问清楚。】
虞织星看得头大，不知道虞瑾年平时是怎么忍受这样的轰炸。
像她十六岁的时候，苏玫根本就不管她。
不，应该说从她记事起根本就很少见到苏玫，与出生起就被她带在身边的虞瑾年自然是不同的。
这一回，虞瑾年回复的时间久了许多。
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虞瑾年举着手机自拍，他身后，七八个年轻男女在一只大蛋糕前冲镜头比剪刀手，笑得灿烂。
虞瑾年：【朋友过生日，你跟妈妈说在封零哥家就行了，我尽早回去。】
封零。
看见这个名字，虞织星心头一动。
那不就是她的其中一个任务对象嘛，没想到她弟弟居然认识，这世界可真小啊。
“在和人聊天？”一旁的江明轩突然开口。
“啊？”虞织星抬头看向他，发现他专注地望着前方的路并未扭头。
“嗯，跟我亲弟弟。”
江明轩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追问的意思。
今晚她陪他去参加音乐会，遇到的一对气质不凡的夫妇，对方是江明轩父母的朋友。看见她也很是热情，但虞织星知道这股热情全部来源于他们将她当做沈潼潼。
虞织星抿了下嘴，犹豫地问，“江学长小长假准备怎么过？”
“图书馆过或者实验室过吧。”
“不出去玩吗？比如看看电影，吃点好吃的。噢，我听说小长假有一场画展也挺有趣的。”
江明轩轻笑了下，“你是在邀请我？”
“嗯，我想邀请你一起去，你怎么想呢？”
车子驶进了陵大的校园，停在女生宿舍楼附近。
江明轩侧头看她，女孩面容坦荡，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她在期待他的回复。
江明轩并非看不出眼前的女孩对他有兴趣，从小到大这样的注视他太熟悉了。
今晚他不过利用她代替沈潼潼在他父母的朋友面前露面，今晚之后他们本应该不再有什么交流了。
可真张脸给他一种沈潼潼还在他身边的错觉。
许久后，
“好。”
江明轩答应了。
“江学长喜欢我吗？”
虞织星突然问。
“什么？”
虞织星：“江学长看我的眼神有时候会给我一种你很喜欢我的错觉。”
江明轩意外她的敏感，对上她的眸子。少女眼神清澈，愣愣地望着他。
他突然想起来若干年以前的高中校园里，一个同样拥有这样眼睛的少女问他，
“江明轩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江明轩：“你想多了。”
抬手在她脸上抚过，虞织星下意识向后仰了仰头，只见一根睫毛出现在江明轩手中。
“我走了，明天见。”
虞织星犹豫了一下，缓缓点头，“那明天见。”
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告白，因为他们的关系本就需要暧昧，不必问得那么清楚。
她唯一在意的只有他头顶上不断变化的进度条。
目送江明轩的车子离开，虞织星转身要上楼。
“虞织星。”
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
不远处的小凉亭中，傅寒川缓步朝这边走来，天色太黑，看不清表情。
虞织星身子微微僵硬。
这是什么展开？他看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