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自古正邪势不两立，我既为……谷内门弟子，今日必要取你性命以扬我正道之名！”
若她所料不错，前方定然是一正一邪两位筑基期内门弟子正在对峙。
好戏正要登场之时，一条巨龙突然经过轻轻甩了下尾巴，庞大的灵力瞬间把正要以死相拼的两人震的两败俱伤。
然后她这个初出茅庐浑身上下无半点灵力，包裹里更是连一枚聚气丹都没有的修仙小菜鸟竟然可以救活两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大境界的修仙老鸟。
更奇怪的是，曾经她二者都救了。
但是先痊愈的那一位竟然没有趁人之危杀另一人后快，而是留下一张宗门引荐信便急匆匆的离去。
回想到此处凌云不禁有些纳闷，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为何自己今日才发现。
但转念一想，不合理的又岂是这一处？
不过眼下人命关天且这二人手里的宗门引荐信本就是凌云所需。
其中一张更是关系到她能否再入恩师门下，如此境况之下自然容不得她细想。
匆匆把老者丢给她还没来得及看的东西揣进胸口便快步上前，可还未等她看清二人全貌便觉地动山摇站立不稳。
摔倒在地上的凌云枕着手臂一动都不敢动，只悄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四周。
只见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仙人点化了一般，灵光像是不要钱似的接二连三的亮起。
目之所及之处，凡花野草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褪去凡胎。
越来越庞大的灵力带来了十足的后劲，九阶，八阶，七阶……
到最后竟有一棵本该在极其凶险之地才能得到的四阶灵草。
好在不知是血脉太过低微还是灵力已经达到了上限，在四阶灵草诞生之后这种堪称奇迹的变化就停止了。
凌云见状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却反而越发把头埋的低了些，如此反常必然是巨龙已经逼近。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周围愈发安静连一声虫鸣都不曾有仿若死地一般，但却并不奇怪。
因为无论是妖兽还是人修只要是身怀灵力者谁人没有几项独门绝技呢？
若是简单的出行都搞得大张旗鼓恐怕仇敌只需日日蹲守在门派山门之处便可高枕无忧了。
更何况龙身为上古神兽本就对其他妖兽存在血脉压制，而妖兽对同类的感知比人修更加敏锐领地意识也更强，是以如今霸主已至这方圆百里之内自然是再也寻不出另一只妖兽了。
突然，挺直腰身的树木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尽数弯下了身躯。
与此同时凌云也觉胸口一睹嘴里竟涌出了几股猩甜。
她紧咬牙关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头也几乎埋到了土里。
既然威压已至，巨龙此时必然就在头顶。
“远远便瞧见有人喊打喊杀，老夫还以为是谁呢，没成想竟是落云谷弟子。啧啧，玄诚老儿还没死呢？”
“玄诚祖，噗～……咳咳…”本就微弱的声音突然断了，接连几声咳嗽过后再也没了声息。
不多会儿，另一个明显中气更足的女声谄媚回复道：“回禀散人，玄诚祖师自赤幽州一行后便一直闭门不出，听闻，是在炼宝。”
女声的语气到了最后明显是调侃，看来这个炼宝是意有所指了。
不过凌云更关注的是女声的称呼。
凡间有云，散人者，散诞之人也。心散、意散、形散、神散，既无覊限，为时之怪民。
修仙界的散人可是有过之无不及。
她曾听师傅说过，到了登仙之境讲究的便是返璞归真，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上合天道下求本心，不为外物所动更不可能违心而行。
举个栗子，哪怕他只是觉得你衣服颜色碍了眼都有可能顺手杀了你。
因为到了他们这个境界道心早已圆润，与其冒着道途断绝的风险违背本心当然不如随性而为，更何况自身的实力也让他们有资格这么做，所以这个境界的修者是最危险的。
至于因果？
呵呵，那是登仙圆满准备飞升前才需考虑的事，不然为何会有斩尘缘一说？
越想越怕的凌云越缩越小几乎无师自通的把自己变成了一根完美的枯木，枯木上还写满了求生欲三个大字。
指望登仙大能没发现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她只希望对方看在她够识相够安静的份上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呵，炼宝？有趣，有趣。”仿佛是听到了好玩的事一样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到了最后凌云的鼻端竟闻到了被炙热龙息烤焦毛发的味道。
吾命休矣！
浑身紧绷的凌云几乎下一秒就要窜出去了，关键时刻好心人挺身而出抢走了巨龙所有的注意力。
“可不是嘛，什么宝能炼一百年呢？定是躲起来养伤去了……。”
见巨龙没有反驳女声越说越起劲，凌云却越发气都不敢喘一下，概因她已察觉到周围的变化。
火灵气正在悄无声息的凝结，原本有所控制的威压也如正要离弦的箭一般蓄势待发。
“我派凌霄祖师已定于下月初一攻打落云门，散人若有……噗～”
强忍住要吐血的欲望，凌云在逃与不逃之间犹豫了片刻决定静观其变。
把生死寄托于他人的怜悯当然是下下之策。
可威压如同星辰砂一样碾的她浑身骨头都在咯吱咯吱作响。
这种情况下哪怕她能侥幸逃出也跑不了两步远，还极有可能惹的巨龙痛下杀手。
登仙境的大佬想要杀一个跑不动的凡人还不简单？
毫无克制的威压一放她就会当场毙命，保证连一丁点痛苦都感觉不到。
脑补完自己的死状凌云愈发缩的小了些，恨不得跟地上的沙砾比一比谁更不起眼。
“哼，大敌当前竟还想着自相残杀！”
大敌当前？
什么大敌？
还未等凌云想明白就被巨龙点了名：“至于你这个狡猾的小家伙嘛………”
一瞬间，凌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再死一次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幸运的重生了。
在节操和尊严面前只犹豫了一瞬就果断选择活着的凌云刚想开口求饶就听天降甘霖。
“竟还没引气入体，啧啧，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一时间凌云竟有些不可置信，等反应过来才明白巨龙竟然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事实证明登仙散人的确是随心而为，几乎是话音刚落威压便尽数退去。
“谢散人不杀之恩。”发自肺腑的道谢久久未能得到回应，凌云却依旧动都不敢动一下。
直到周围异常丰富的灵气渐渐归于凡间应有的稀薄她才强咽下嘴里的血踉踉跄跄的起了身。
要问她重生第一天就差点就再次归西是什么体验？
回答只有两个字，刺激，太特么的刺激了。
不对，既然如此凶险那她上一世是怎么度过危机的？
当时的巨龙仿佛有急事一样，匆匆路过压根没停。
没有停留自然也就没有对话更不会有后来的盛怒，所以她才毫发无伤。
落云谷？
面色巨变的凌云赶忙走到正邪两位内门弟子跟前急切的想要验证心中的猜想。
这一走近不要紧，二人的面貌竟与前世完全不同，就连宗门服饰上代表内门弟子的标志也全然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