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142章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反问我。”
闻言,看着对面一双清减眸子的少年,原是问人的慕斯容面上反是一愣,片刻后,半边沐浴在光下的他缓缓勾唇,如沐的脸上慢慢泄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神色,果然,少爷还是一如往常般不好糊弄,
一处装潢还算不错的餐厅,一身穿花色西装的男人看着过来的两人不免笑着打趣道,
“没想到,想见传闻中的司家大少一面竟这么的难。”
说着他戏谑的扫过为首的少年,眼底的眸光在那欣长的身形和清俊的面颊流连,
被无故调侃了的人眸色平平的在他对面坐下一双如蓝水的眸子淡淡的看向他,
“杜少。”
彼时,他嫣霞的嘴角撅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不深有些浅,却恰到好处的诠释了他想要跟他交好的友好之意,
闻言,被称作杜少的男人同样笑容满满的上下打量着他,“都说司家惯出美人,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只不过"说着借着话语的停顿空隙,他的视线有些戏谑地在那节平滑白皙的脖颈,“没人说过是这样的一位。”
察觉到他的视线落脚处,少年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话说司少出门的时候身边总是带着身旁这位吗?”
闻声,知道他指的是一惯喜欢站在他身后的慕斯容,少年缄默地端起手边的水杯,
“杜少身边不也是吗?”说着,他浅饮一口温水,
此话一出,站在杜少身后的人皆注视过来,
似乎没想到那张瑰艳的小嘴竟如此锐利,杜之昂不由向上挑了挑挺翘的眉,“司少这话有些折煞他们了,与司少身边这位相比,他们俨然失色。这么年纪又帅气的管家?司少果真好福分!”
“司少不会觉得仅只让他当个管家有些屈才了吗?”杜之昂斜眸弯笑道,
闻言少年斜眼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后眼不咸不淡地移开,“如果杜少想要,司某不建议将他送过去。”
杜之昂挑眉道,“噢…如此人物司少当真舍得割爱?”
少年,“只要杜少真想。”
闻言,坐在对面的杜大少不禁仰头长笑,
闻名不如见面,这司家的小少爷当真与传闻不同。
有趣,果真有趣!
“看来司少身边的这位果然不同寻常,鄙人从来不夺人所好,司少,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杜之昂收了收眼底的邪气,挑眉去看他,
“话说您身边这位不考虑移步一下?”
闻言,少年张张口,说,“不用。”
“ok。”杜之昂两手一摊,姿态做的随意,但两眼却是在两人身上连连扫过,
“杜少,我今天约见你的目的很简单,相信你也清楚,我只想问一句,那件东西是否当初由我父亲亲手送给虞叔?”
此话一出,杜之昂微微一笑,“司少这不是挺清楚的吗?”
话落,少年浅淡着一双眸子,不予回答,“既然都清楚了,以司少这幅身子又何必还要大费周章的跑这一趟?劳心劳力又劳神。”
身后,就在少年抛出这一句话当下,男人的身体有那么一瞬变得僵硬,只是两人专注于说话,余光并未注意,
沉默片刻,少年突然猛地咳嗽起来,身后的慕斯容见状,赶忙上前抚上他的背,帮他顺平这股气,
对面看着这突发的一幕,虽早就知道司家的小少爷身体虚弱,如今这会儿一见,倒颇生出几分我见犹怜的病弱美,
等到气终于缓顺,少年抬眸对上对面之人,言辞犀利的说道,“看来杜少是不打算告诉我全部实情了?”
少年看着对面的人,见他至见面开始面上都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就知这人跟传言里一样不好相处,
“讲真,面对像司少这样的美人,我是没有办法拒绝的。”杜少摸摸自己的下颚,脸部线条偏锋,却又实实在在的掺杂着丝丝的邪性,
“倘若杜少是因为缺女人了,我可以给杜少介绍。”陡然被一个男人调戏,司没有恼怒,相反他很平静,
“但是我就是喜欢你这款,怎么办?”杜之昂托着腮,一双染着万千风情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面前冷淡的人,
“杜少这话,我就权当是在夸奖了。”
闻言,对面之人短暂愣了两秒,随后哈哈大笑两声,
倏然,他收回前倾的身,神态慵懒的倚靠在座椅上,“司少,想来刚才的插曲咱们对彼此也有了崭新的认识,我也不绕弯子,你说的那东西是不是司老家主送出去的,这我倒是不能完全打包票跟司少说确定,不过……”
男人扯了扯嘴角,“司少若是当真对那东西感兴趣,我倒是知道那东西现如今在何处。”
“亚巳拍卖行。”不等他脱口而出,少年便率先淡淡答道,
闻言,杜之昂先是愣了愣,似乎对他口中吐露出来的字眼有些意外,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随即他抿嘴一笑,“原来司小少爷早就知道!”这下倒是让他少了一个与人谈判的完美机会了呢,少年默了一会儿,避开他探究的眼神,
其实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就比杜之昂告诉他提前了两天而已,
亚巳拍卖行在整个拍卖行业可以说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这次他们特意选择在临城的坞城举办,规模邀请人员名单之广,可以想见此次他背后动作的人的权利是有多大,而让他关注到这上面的还要从它明面上发布出来的拍卖物件中,其中就有当年他父亲转送给虞叔叔的东西,
那东西可以算是当初他父亲他们一起下海经商时顺手淘到点的古货,据他父亲说,当初那里面有些价值的大多都被他们给一一倒卖掉了,至于其他剩余的则是由他们五个人按谁看对眼了就顺势瓜分了,
而这次少年要找的这个物件则是当初被他父亲看中,后来又不知什么原因又转送到了虞家人的手上,
因为他那时病弱,父亲并不太将这些告诉他,且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似乎不怎么愿意谈起当年和他一起共同闯荡的几人,尤其是虞,
但是直到后来他翻看他的记事,里面言辞语气间提到了当初他们出手的一批古物,其中更是着重谈到那件被转送出去的玉器,记得那玉器他小时候似乎还摸过,那是一块通体血红的血色暖玉,从做工上,那完全就是一块还没有经过任何打磨的天然血玉,通体的血色,剔亮的玉质,且还是一块不可多得的暖玉,所以那时的他很喜欢拿它时时把玩,不过后来父亲送人后,他就没再见了,
拍卖行他是一定会去的,不说那暖玉本就是他司家的东西,就单论父亲笔记里缕缕提到,他就不得不上心,只是……
少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身后,慕先生察觉到少爷递过来的目光,眼里瞬间露出笑意,身体略微前倾,眼眸无声询问,
“少爷可是有事?”
见对方一脸狐狸笑,少年噎下心里的猜测,“无事。”说完,接着重新收回视线,继续跟杜之昂谈起,
“杜少,司某这边有一个请求。”
身后,男人看着少年柔软黑亮的发圈,掩了掩神,
闻言杜之昂一派玩世不恭的笑,“像司少这样独有的美人开口,就是再来上十个请求我也是拒绝不了啊!”
短短几番接触,少年也算大致摸清了杜的为人,此人除了嘴损了一点,模样欠揍了一点,其余的都还算好,
言语上的便宜清心寡欲的他只要不将它放在眼底,便无甚大的事,
“杜少的父亲当年也算与家父有过一段情感交情,不知杜少可否代司钰问问家父,当初他们下海经商的一点事。”
“司少这是想要打听当年的事?”
杜少玩味地端起酒杯,嘴角碰到杯沿,无声勾起一抹笑,垂下的发丝下一双黝黑铮亮的眼眸直盯着面前端坐的司钰,
司钰反唇相问,“难道杜少不想知道当年的那些事?”
人有些时候或许真的会慢慢在时光的长河中慢慢学会放下吧,但是有些扎在心底的东西却是无论你怎么遮盖,怎么弥补也是剔除不了的,或许我们的大脑告诉我们以为已经遗忘了,但终究也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学会了隐藏罢了,
杜少放下酒杯,眯了眯眼,他说,“司少难道就不怕在你调查的过程当中查出一些令自己接受不了的东西?”
司钰直视他的目光,一字一顿的道,“杜少,司某不过是替父完成一个未完成的遗愿,至于杜少口中说的当年的事我并不怎么在意。”“是吗?”杜之昂沉眸一笑,眼露深意,
“既如此,那么预祝我们在亚巳拍卖行上再见。”
杜少掩了掩眸,嘴上撅出一抹笑,起了身,向少年递出一只手,
对面,司钰只觉在杜之昂话落的那刻,身后的那道视线仿佛稳稳落在了他的身上,
司钰看着面前递过来的手,出于礼貌,他象征性的握了握,杜之昂挑了挑眉,入手的触感意外的软滑,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更加弯了眉眼,笑的愈发肆意,
司钰抬眼看他,无声说了一句,花孔雀!
送走了杜之昂,回去的车上,少年兀自的在想杜之昂到底知道当年的事多少,刚才在餐厅他的表情,让他深觉事情似乎隐隐透着不简单,
不能挖掘的往事?
九三年那会儿,司家家主跟与其后来并肩的几位大佬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崛起的,那个时候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一夜暴富,这都成了当时整个明城人内心里的一个谜,
而在他翻看父亲留下来的笔记,也只零零散散的拼凑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为什么虞叔叔当年会与父亲决裂,为什么当初一起下海的五人后来都再没了生意交往上的往来,面对这些他一直都深觉这是个未解之谜,很多地方都存在疑点让人难以想通,当年虞叔叔家里出事,家产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迅速被几大家族瓜分干净,虞叔叔的孩子妻子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在哪里,或许是死了,亦或是隐姓埋名过起了自己的新生活,亦或是……
“少爷?”
“少爷……”
前面连叫了几声的慕斯容转头看着陷入沉思的少年,眼眸里闪着幽幽的光,
“嗯?”司钰寻着声音抬头看去,“什么事?”
“少爷我们到了。”目视面前人的双眸,慕斯容低低嗓音问道,“少爷刚才在想什么,我刚才唤了您好几声您都没听见?”
“没什么。”面对他那双宛如深海的眸子司钰偏头移开视线淡淡的回,
说完,他抬手打开车门,径直迈步走进了大门,
黑暗中,隐在车窗内的某人眼眸深邃的看着某个进去大门的身影,镜框下一双眸黑的如倾倒的墨,沉得一片,
二楼房间,
一身简单装束的少年垂眸站立在窗前,此刻他那一双沉若静水的眸子正静默地看着窗外,幽静的庄园,树影绰约下,灯火微暗,星光窸窣,
“少爷,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这时寂静的门外突然响起郝五的声音,
少年沉默地看着院落,随后淡淡启唇,“拿进来吧。”
随着声音落下,门锁咔嗒被人从外面打开,郝五手抱着一个文件箱子走到卧室的办公桌前,
“少爷,刚刚慕先生来说公司那边暂时有事,所以拜托我跟少爷您说一声,他这几天都不回来了。”说着,他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
不远处,在未开灯的落地窗透进几率缥缈的月光下,那里此刻站着一人,那人的身形被月色拉得欣长,背阴的面孔隐秘在夜色中朦胧得犹如一幅画,只见他微微轻启,"知道了。”说时,眉眼间平铺成一根直尺,
他缄默转回首坐下,对于郝五口中的慕先生,少年从来不过分去制约和揣度,拿他的话说那个人就像他那一身常年不换的黑色装束,沉寂的样子永远让人猜不透,也不想猜透,
“你拿东西的时候那边的人有说什么吗?”看着面前堆积在案前的东西,他声音不咸不淡的问,态度端的随意轻慢,仿佛随口提及,
对面,郝五闻言斜首低呜,“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样子有点怪。”
说着,他的脸色慢慢变了起来,身体轻微打了个颤,仿佛是被这话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察觉到动静的少年不禁抬眸去看他,“怎么了?”
郝五垂首,“少爷,别怪我多嘴,以前家主对于当初的事一直都是缄口不提,如今您身体未愈操心如此繁复的事,您的身体会遭受不住的。”
在他眼里,少爷就是一朵娇弱的花,长在富华的保温房里,不能受风吹不能经受雨拍打,是要付出万分小心呵护才能开放的稀罕存在,当然他不是在内涵少爷的身体弱,相反,在他们这一众服侍少爷的人心中,少爷就是初春刚露的嫩芽,饱含春意却拥有着脆弱的外壳,惹人怜爱,是他们要极尽全力也要保护的珍贵。
大概是郝五眼底的光太过亮了,少年转开脸,垂眸摆弄着手上微微泛黄的文件,
不知从何时起,这些人愈发的开始大胆的左右他的决定了,一个一个的
这样烦恼着,他垂眸摆开桌上的杂鱼,将纸张一一陈列出来,
随着纸张的摆开,一张张泛黄久远的文字呈现在眼前,
看着少爷静默的站着,一双眸垂着落在上面,有那么一瞬间郝五有一种少爷在侦察办案的错觉,
少年看了一眼后,对着站在边上的人招招手,“你过来。”
郝五对这些也有些好奇,见少爷招呼,迈步走上前,看着桌上一一摆开刻着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张,郝五只从里面看到了杂乱和迷惑,
“少爷,这是?”
少年启唇,“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郝五看看桌面再看看少爷,一个头两个都是蒙,
少爷您就别玩他了,他智商可不够!!
许是看出他的为难,少年静默下转动其中一张纸,见少爷这一操作,郝五不由的跟着将视线落在上面,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