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真相
朱鼎和并没有回头。
“没想到宾虚先生也坐这商船回国。”
“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我们有朝一日能在同一条船上。”
“虽然是同一条船，但是目的地不同。”
原本朱鼎和还想给彼此保留一份体面，可转念一想，似乎也没有必要。
“也不一定。万一要是一样呢？”
宾虚看着朱鼎和，脸上是耐人寻味的笑容。
“那可能让宾虚先生失望了。”
宾虚摇了摇头，再未说话。
朱鼎和也没有主动搭话。
商船在巴斯靠港，朱鼎和指挥人将货物卸下，宾虚已经不知所踪。
人不见了最好，省的还要虚与委蛇，这种感觉让朱鼎和非常不舒服。
一切安排好后，朱鼎和带着这些货物向兴地堡进发。
朱鼎和身上的腰牌让他省了许多麻烦，很多查验的人过来，只要出示腰牌便畅通无阻。
两天后，兴地堡遥遥在望。
朱鼎和心中忐忑。
这次见到汉瑟姆，他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朱鼎和安排人将货物运到店铺后，自己一个人来到了上次住过的庭院。
两短一长敲过门后，朱鼎和慢慢的等待。
片刻过后，院门打开。
开门的还是上次的那个人。
朱鼎和进到院中，口中问道：“汉瑟姆可在？”
“主人傍晚才回。”
得到讯息后，朱鼎和回到自己的屋子。
一切都与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样，时候还早，朱鼎和躺到床上休息。
睡梦中，朱鼎和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可能是汉瑟姆回来了。
朱鼎和坐起，准备出去找汉瑟姆说话。
门被突然打开，汉瑟姆站在门口，眼睛注视着朱鼎和。
四目相对，两人谁也没说话。
“真的是你？”
朱鼎和率先开口。
“一直是我。”
没头没脑的两句话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
“如果我说我还活着，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从始至终，我都告诉你我是汉瑟姆，包括现在。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而已。”
想想也是，自己先入为主，一直以为汉瑟姆已经死了。
“我确实觉得你只不过是同名而已。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汉瑟姆是老国王的私生子。
也就是说他是前任国王的同父异母的弟弟，现任国王的亲叔叔。
起初汉瑟姆并不知情，一切都发生在他从欣朝出使归来后。
英拉国王派人找到他，并告知了他的身世，一同告知的还有英拉的计划。
之所以会这么做，一方面英拉顾念亲情，另一方面他也想利用汉瑟姆与欣朝的关系。
当亚安族人对霍利族人发起进攻收拾汉瑟姆的时候，汉瑟姆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找了个身形与自己差不多的人在自己将要被处死的时候，做了调换，为了避免怀疑，汉瑟姆买通行刑的人将死人脸孔捣烂。
神不知鬼不觉的，所有人都以为汉瑟姆被秘密处决。
而存活下来的汉瑟姆在英拉国王的安排下，做了锉骨削皮的手术，将容貌大变。
汉瑟姆淡淡的将这些说出来，听的朱鼎和心惊肉跳。
虽然汉瑟姆表现的云淡风轻，可是朱鼎和知道事实要惊心动魄的多。
单单汉瑟姆容貌大变这件事，就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
“所以你一直在巴斯码头等我？”
“是。我当时建议国王，允许我在此相候。只要欣朝派人过来经商，那个人一定非你朱鼎和莫属。”
“可是我朝如果不派人过来，你不是白等了？”
“如果那样，是我高估了欣朝君臣，我们就更不用担心了。”
“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朱鼎和十分不解。
“英拉国王虽说铲除了三大家族，可也让巴伦国力受损。这个时候是入侵巴伦最好的时机。”
“所以你们觉得欣朝会派兵攻打巴伦？”
“不是没想过你们会派兵过来，可是考虑欣朝很少主动侵略别国，所以这个想法基本被忽略。
但是以李泽宇的雄才大略，他不可能坐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溜走。
最有可能的就是派人过来经商，控制巴伦的经济命脉，在另一种程度上完成对巴伦的入侵。”
“既然知道我来带有特殊使命，为什么你还要配合我？”
“因为我说过要待你如上宾。最主要的，英拉国王想要施行仁政，全方位的与欣朝展开合作。”
朱鼎和十分诧异。国与国之间的合作直接派人出使，互换国书即可，为何还要这般偷偷摸摸？
“英拉国王的想法没错，我朝皇帝也没有想要发动战争的想法，既然如此，为何不缔结盟约，非要搞这种民间的活动？”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太后还在，他的三个兄弟也还有些实力。这些人保守顽固，如果全面公开，怕又使巴伦陷入混乱。”
想想确实有些道理。
英拉忍辱负重，好不容易执掌大权，自然不愿意出什么意外。
“现在情况如何？”
“太后故去。他的三个兄弟并未前来奔丧。前国王也已被处死。”
“这三人不除，如果有一天联合起来，反抗国王，恐怕巴伦又一次发生动荡。”
“话是没错，可是现在不宜立刻动手。太后刚刚故去，国王就派兵攻打，恐失民心。”
“你既然是王室成员，现在身居何职？”朱鼎和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很难将他与从前的那个汉瑟姆联系到一起。
“我现在是国王的秘密特使，专门负责为国王处理棘手问题。”
朱鼎和拿出腰牌，“这可是你们的标志？”
“正是。这是我专门找人制作的。每个人都有一块。”
“可有名字？”
“虎卫。”
怪不得那几个官差看到这个腰牌会那般害怕。这个“虎卫”应该也是很恐怖的存在。
“汉瑟姆，看到你还活着我真替你高兴。”
“虽然活着，可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当初你曾告诉我千万小心，可有的时候你自己根本做不了主。”
容貌大变，所承受的痛苦肯定远非常人所能忍受。
“好在结果是好的。”
“对。当初我太天真。还以为可以在政治上有所作为。
可是亚安、霍利两大家族火并，我成了第一个牺牲品。
从那时我就发誓，以后我一定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汉瑟姆说这话时，眼中发出了阴冷的目光，这让朱鼎和心生寒意。
残酷的政治已经将汉瑟姆彻底改变。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阳光而又充满善意的人。
除了名字相同，所有的都变了。
“我希望我们能很好的合作。我来巴伦，只想好好的做生意。”
“朱，这个你放心。如果你不只是做生意，你现在早已经是个死人。”
“我再透漏个消息给你，有个人已经来到了兴地堡，他也在四处活动，为了能有机会做生意。”
“那人可是宾虚？”
既然汉瑟姆当着他的面提到那个人，那一定是他认识的。
“你果然是聪明人。不错，正是他。他正在游说国王。”
“他一定说他在京城认识了许多的达官贵人，有一个非常赚钱的生意。”
“没错。不过，他没有机会。这个人太善于钻营，我很不喜欢。”
能看得出，汉瑟姆现在很得英拉的信任，如果他说他不看好宾虚，那么宾虚一定没有机会。
“我觉得你大可不必一口回绝，假意周旋，这样才能知道他意欲何为。”
朱鼎和的话让汉瑟姆眼前一亮。
当初宾虚将他驱逐，这个仇无论如何都要报。
本来他想将宾虚秘密处死，现在看太便宜他了。
“如果让宾虚拥有一切，然后再让他失去所有，这样会不会让宾虚更加的痛苦？”
汉瑟姆的话像是说给朱鼎和，又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