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送衣服
宣秀秀有点迷糊。
但她一想到孟铁生跟裘年穗这种有毒的人打交道,难免会吃亏,也没多想,回屋就冲进孟铁生的房间,从他叠得整整齐齐的柜子里,抽出一套衣服出门了。
三哥,水生在哪里,我过去找他。宣秀秀道。
孟三儿朝路边遥遥一指道:就在入村口的大石头后,他说衣服破了,怕吓到村里的人,让你赶紧给他送一套衣服。
宣秀秀点点头。
她马不停蹄出发了,一路直奔村口大石。
等她抵达目的地,四处找了一圈儿,没发现人,刚准备喊两嗓子,却听见草丛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我在这里,你别出声儿,把衣服丢过来。
宣秀秀一回头,发现了孟铁生。
半人高的野草丛里,半蹲着一道身影,白花花的。
害。
他,他衣服去哪儿了。
宣秀秀自小没什么男人缘,还真没见过这场面。
男人被一道视线瞅着,那是极其不自然。
他嗓音沙哑道:秀秀,衣服
啊。
宣秀秀反应过来。
她忙不迭将衣服远远一抛,霎时脸颊红如血。
她连连转过身去,快步走到边上的大石边,嗓音摇曳如花:你,你穿吧,我,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不等孟铁生做反应,朝回去的道路大步逃也似地跑了。
但脑海里回荡的画面,实在有点不太妙。
孟铁生身材好到爆,一块块腱子肉,哪怕是蹲着,看不出具体的模样,但依稀看得出他精窄的腰身,完美的肌肉线条。
心口跳得很快。
宣秀秀回家时,脸上还挂着余温呢。
等王香莲问她发生什么事儿了,她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水生衣服破了,我给他送了套衣服,没啥事儿
一说完,宣秀秀快步进屋。
王香莲不明所以,又提着猪草篮子匆匆去喂猪了。
宣秀秀深深吐出一口气,脸颊上的温度慢慢散去。
她回屋又偷偷给小岁宴喝了一瓶幼儿牛奶,等他喝完,就将奶瓶扔回空间,让他去外面院里玩耍。
小岁宴懂事。
他不吵不闹的,吃饱喝足就到外面去找乐子了。
房间就剩宣秀秀一个。
她刚准备出去,恰在这时,孟铁生的身影出现了。
大型尴尬现场!
宣秀秀眼神乱飞,干瘪瘪挤出一句话:我,我啥也没看见!
孟铁生眼神抽了抽。
他显然也没遇见过这种事,低低咳嗽掩饰不经意的小纷乱。
秀秀,我是跟裘年穗交手时,被他偷袭,幸好有你调制的药丸,但他撒的毒挺邪乎,衣服变黑,轻轻一动,布料就稀烂了。他解释道。
裘年穗绕着老古村一通乱窜,发现村里的毒被解了,就意识到自己的宝贝落在孟铁生手中。
接着,他四处躲藏,又发现裘老四被挂在孟家湾道场后的木架上,就想先救人再一起弄死孟铁生。
他誓死要找回宝贝,也顺便将孟家湾的天机翻出来。
可他刚救了四弟,地面忽然崩塌。
孟铁生准备上前抓人,发现地塌了,还以为是裘年穗像老鼠一样打了地洞,等他过去才发现,洞中别有洞天。
等他追踪两人进入洞中,就发现裘年穗在哀嚎:沙石里露了72道痕迹,郭家预测的天机就在这里,宝贝竟然被人提前拿走了,到底是谁?
孟铁生可不管天机不天机的。
他连开两枪,当场击毙了裘老四,但裘年穗狡猾又狠毒,见兄弟死了,竟然拿裘老四的身体当盾牌,两人就形成了对峙。
拼体力打持久战,孟铁生清楚裘家人的厉害。
他一咬牙,将宣秀秀给的药丸含在舌根底下,目光如虎如豹,戾气横生,就冲了上去。
亏得他殊死一搏,将裘年穗给逮住了。
老毒物调制了新毒,下一场要荼毒的可不就是孟家湾的稻田。
用裘年穗的话说:要死也要炎国村庄尸横遍野,为我裘家死去的兄弟殉葬。
等收拾掉老毒物,孟铁生就尴尬了。
他衣服一块块就腐朽的木料,不用拉,轻轻一动就化作了灰,如果不是遇到了赶车的孟三儿,后果不堪设想。
但没想到,尴尬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没,没啥。宣秀秀木然道。
完了,完了。
她现在一瞅见孟铁生,脑海里的画面就自动浮现。
主人,憋住。团子鼓励道。
她憋。
憋不住啊。
人就是这样,越是压抑,越是控制,越容易走向相反的方向。
所以,她嗓音乱乱地道:那个,你先出去吧,我去洗把脸。
孟铁生目光幽幽。
他心口也滚着一团陌生的火焰,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情愫在他心中涌动着,像燃烧过的草原,一地的黑灰。
房间气氛又古怪又玄妙。
两人沉默片刻,带着各自的心思又散开了。
夜幕时分。
孟铁生从外头回来,手中是上头发来的电报,新任务已经在路上了,他没空逗留,准备今晚跟孟家人和宣秀秀交待一下。
等他被孟鹤平拉到厨房时,却见一道瘦弱又俏生生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手中端着一碗红烧肉,一张满是痘痘的脸上洋溢着动人的笑。
没来由的,他竟然觉得这一幕挺好。
魔怔了。
他被挑选入组时,家里人都反对,但他一意孤行参加了特殊的训练,将自己训成一个没有情感的铁块。
所以,他的眼底所见一切都是灰色的,就像一个患有色盲的人,只有黑白,没有多余的色彩。
唯有如此,哪怕任务失败,他也不会有任何情绪起伏,也就不会对炎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眼前这一幕,却在他的心中增添了一抹淡淡的红
某系统读取到主人心理活动,暗暗窃喜。
但它选择继续狗,绝不发出任何提示!
水生,我刚做了红烧肉,快上桌吃饭,尝尝我的手艺呦。宣秀秀微微一笑,双眸弯起两道月牙,熠熠生辉。
孟铁生眉头动了动。
他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任由心头的水花在响动,跟上她的步伐一起去了堂屋。
堂屋点着一盏煤油灯。
昏黄的灯光下,劳作了一天的孟鹤平夫妻也放下手中工具,在宣秀秀的呼唤下,与孟铁生一起坐上桌。
嗅到空气里弥漫的肉香与一股特殊的味道,每个人心如潮水,既心疼钱,又好奇宣秀秀到底弄了什么好吃的。
宣秀秀揭开一个木盖,香气与热气直往外冒,冲入人鼻息下,诱得人直吞口水。
只见碗中肉是一段段的,约莫手指头粗细,里面混着同样茶色的鸡蛋,合在一个碗中,香气四溢。
秀秀,这是什么肉啊?王香莲好奇道。
你们猜猜看。
宣秀秀故意卖了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