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隔壁许如心简直要疯了！她这边处处被王大娘欺压，许小芽在于家却备受追捧，以后连鞋子都是从镇上买回来，而且还不是花自己银钱，是于三嫂上赶着给许小芽买？
“又偷懒呢？”许如心正义愤填膺，背后忽然传来王大娘凉飕飕声音。
“没，没有。”抿抿嘴，许如心连忙低下头，继续扫地。
“我说锦言媳妇啊，你这样干活可不行。你自己瞧瞧你刚刚扫过地面，哪里干净了？这满院子灰尘扬到处都是，哪里还能站人？哎，算了，我也不敢指望你了，还是我自己来扫吧！”王大娘说着就伸出手要接许如心手中扫帚。
许如心没有跟王大娘争。当她很愿意干活吗？王大娘爱扫就扫，她乐得清闲。
于是乎，在王大娘手伸过来一瞬间，许如心就松开了扫帚，面上和眼底满是终于得以解脱轻松。
未曾想下一刻，在王大娘接走扫帚之后，一句话轻飘飘砸向了许如心：“锦言媳妇去把屋后面茅厕清一下吧！”
“什么？”许如心到底没能忍住，尖叫出声。
“什么什么？”神色疑惑看着许如心，王大娘柔柔解释道，“家里茅厕也有大半个月没清过了，都能闻到臭味了。”
许小芽不是故意偷听王家动静。可许如心方才那声尖叫着实吓人，她想装没听见都很难。
于大嫂则是不客气笑出声来：“哈哈哈哈，新媳妇才过门第二日就被打发去清茅厕，笑死我了！”
“大嫂，你这样就不厚道了。人王家这不是家里没有能干活人嘛！再者说了，王大娘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好，可不得新媳妇多干点活计？王家又没田地，不过是清清茅厕，多轻省呀！”于三嫂边说边捂住了鼻子，显然也是不愿沾手这种脏活累活。
“茅坑臭要死，再轻省我也不干！”撇撇嘴，于大嫂嗓门再度飙高，“我宁愿顶着夏天里最毒辣日头下地干活，也绝不去掏茅坑粪！”
许小芽抿抿嘴，并未接话。以前在许家，这种脏活累活臭活都是她一力担下，每每干完都会被许如心嫌臭，各种难听话数不胜数。
而今如若变成于家人让她去清茅厕，许小芽肯定也是二话不说就去干了，并不会有任何怨言。
于书楷一看许小芽反应就知道，这种在寻常姑娘眼中又脏又臭活计对她来说已经是稀疏平常。
心中生出难以言状怒气，于书楷也没耐心继续跟于大嫂和于三嫂周旋，接过那双于三嫂塞了好半天都没成功送给许小芽新鞋，拉着许小芽回了屋子。
“要不要跟我学认字？”进了屋，随手将新鞋丢在一旁，于书楷问许小芽道。
“啊？”完全没有想过问题，直接就把许小芽给问愣住了。
于书楷便拉着许小芽来到书桌前，指了指他还没写完文章：“想不想知道我每日都在写些什么？”
“这是读书人才会事情……”要是比谁更能干活，许小芽尤其自信。可说到读书识字，许小芽第一反应就是她学不会。
“谁说只有读书人才能识字了？而且我这写又不是什么高深学问，寻常人都能听得懂。”于书楷说着就压低了声音，点了点桌上纸张，一副神神秘秘模样，“这可是能赚银子好东西，其他人我都不告诉。”
许小芽不自觉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看着于书楷。
她只听过读书费银子，却从不知道还有人能靠写文章赚银钱。这不是那种当了官大老爷才能办到事情吗？可于书楷而今身上并没有功名，怎么可能赚得到银子？
可于书楷银子，许小芽又是亲眼瞧过，还是她亲手藏好了，钥匙还挂在她脖子上……
“你肯定没看过话本，但是镇上茶馆讲故事，你总该知道？那些故事都是咱们这些读书人写出来，越多人喜欢就越多银子赚，懂？”于书楷写话本这事儿，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哪怕是于家人，也只知道于书楷写文章卖了银子，并不知道于书楷究竟写是什么。一是因着于书楷本就没打算到处宣扬，二则是在于家人眼里，他们又不会读书、也不会识字，即便于书楷说了他们也听不懂，便都没有细问。
许小芽是于书楷第一个告诉人。此后，两人便是真真正正有共同小秘密关系了。
“好了，我也不多教你，今天就先学你名字。”于书楷本就是说做就做性子，加之还是教许小芽，他就更加用心了。
这是第一次许小芽接触到笔墨纸砚，于她真是再新奇不过体验。虽然确实很难，可许小芽学很认真，满满心思就这样扑在了眼前纸张上。
与此同时，被逼站在自家茅厕旁许如心已然面如土色，委屈不已掉下了眼泪。
以前还没嫁人时候，她何曾受过这种苦？这种又臭又熏脏活，明明就应该是许小芽干。
然而偏偏此时此刻，只有她站在这里，许小芽却是舒舒服服在隔壁于家被高高供着、捧着……
越想越难受，许如心到底还是没能忍住，转身冲去了私塾。
上米村在附近十里八乡是出了名富村，也是唯一建有私塾村子。私塾距离王家并不远，许如心很快就找了过去，并且顺利见到了王锦言。
毫无预兆在私塾外见到许如心，王锦言脸色变了变，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无法言状怒气。
顶着私塾夫子和在座同窗打量和注视，王锦言到底还是站起身，走出了私塾。
“锦言，我……”不等王锦言走近，许如心便蝴蝶似扑了过去，抓住王锦言袖子就要哭诉她所受到委屈。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尽管王锦言已经很努力压低声音，却依然掩饰不住他满满怒火。
“我……”意识到王锦言很生气，许如心张张嘴，“可是……”
“有什么话等我下学回家再说。”王锦言今日本就心情很是不好，再被许如心这一闹腾，他只觉面上极其无光，冷着脸说完，转身就走。
许如心想要喊住王锦言。可王锦言背影太过决绝，许如心一咬牙，眼圈便红更厉害了。
无视背后许如心存在，正一步一步走进私塾王锦言很明显感觉到夫子和同窗们投过来眼神。
这一刻，王锦言倍感难堪，莫大屈辱和羞耻感火辣辣窜烧，很快就从心里升到脸上，直逼得王锦言垂下了惯常高傲脑袋。
许小芽这一学，就是整个下午。等到她再度回过神，忍不住就红了脸。她只顾着学认字，都忘了做衣服了。
着急忙慌找到针线篮，许小芽二话不说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于书楷并未拦着许小芽。他能拉着许小芽学一次认字，自然还会有下一次。来日方长，他丝毫不着急。
还是那句话，只要许小芽没被于家人使唤去干活，于书楷这里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夕阳西下，上米村家家户户炊烟袅袅，于家人也全都坐在饭桌上，和和乐乐吃着晚饭。
“娘，我瞅着隔壁好像又要吵起来了。”于大嫂是个藏不住话，憋了这么一会儿已经很是难得。
“咋地？是王寡妇又作妖了，还是那个许如心又生出什么幺蛾子了？”事关王家，于大娘还是很感兴趣。
“都有。王大娘让许如心清茅坑，许如心气跑了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估计是哭着回娘家告状去了。”大早上就从许如心手里讨回了一块布料，于大嫂别提多得意了，下午更是盯王家盯很紧。
“吃饭呢！”清茅坑？于大娘嫌弃撇撇嘴，不高兴瞪了一眼于大嫂。玩饭桌上提这一茬，于大嫂也不嫌臭？
“嘿嘿……”于大嫂也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改口道，“娘，王家厨房到这会儿都还没生火，王大娘在自家院子里摔摔打打了一下午，指不定被气成啥样了。这要是许如心再把她娘家人找来，只怕还有得闹呢！”
“啧啧，闹起来了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呗！”一听王大娘不高兴，于大娘立马就高兴了。
所以说这娶媳妇啊，还是得娶个既乖巧又省心。想想许如心，再看看自家许小芽，于大娘止不住点头再点头，完后更是亲自给许小芽夹了一筷子菜送到许小芽碗里：“老四媳妇，别光吃饭，多吃菜。”
于大嫂正乐颠颠跟于大娘报备，哪曾想没有等来于大娘夸赞不说，下一刻就见于大娘满脸慈爱给许小芽夹起了菜。
撇撇嘴，于大嫂顿时就不是很乐意了。她算是发现了，娘对他们家这个四弟妹是真很偏心。
于二嫂左看看、右看看，很明显插不进嘴，便也就没有吭声。
于三嫂则是微不可见扬了扬嘴角，看向于大嫂眼神尽是嘲弄。就于大嫂这点段数，要不是今日她不在家，哪里轮得到于大嫂出尽风头？一次也就算了，还想来第二次，于大嫂真是有够蠢！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