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许如心自然不会跟王家母子当面起争执。即便心里已经怄火快要爆炸，许如心还是体体面面站起身，小跑步回了她和王锦言屋子。
时刻都在注意许如心反应王大娘眯了眯眼，心下得意，面上却是不明所以看向了王锦言。
王锦言也是一脸疑惑，刚想追上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就见许如心一边小跑步一边笑着喊道：“娘！这是我特意给您留新布料，都差点忘了拿给……”
“啊啊啊！我们家彩礼！我们于家买新布料！许如心你不要脸，居然敢偷我们于家彩礼！”隔壁于大嫂不知何时已经爬上墙头，看到这一幕直接就大声嚷嚷道。
许如心是存着显摆心思想要讨好王大娘，也是为了在王锦言面前尽情展现自己善良和美好。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是，她计划才刚实施到一半，就被半路杀出来于大嫂给破坏了。
见到许如心手中布料那一瞬间，王大娘确实是欣喜，眼中也露出了期待光芒。这些年她省吃俭用，自己着实没有穿过几件新衣裳。而许如心嫁妆，王大娘早就看在眼里，也一直都记着在。
比如这块布，颜色一看就很深沉，根本不是许如心平日里穿衣风格。王大娘那个时候就已经猜到，这是为她准备布料，只看许如心何时拿出来罢了。
可伴随着于大嫂大喊，王大娘期许和希望顷刻间破碎，差点没忍住骂出声来。
“这是怎么回事？”跟王大娘一样，王锦言前一刻还在感叹自己娶了一位孝顺懂事善良媳妇，下一刻就被于大嫂狠狠打了脸。
“于大嫂，你看错了。”许如心当然不肯认账，尤其还是在这种场合下认账。故作轻松随意回了于大嫂一句，许如心接着就想把此事敷衍过去，“于大嫂你爬这么高多危险呀！还是快下去吧！我听着好像于大娘在喊你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喊我家老大媳妇？”几乎是许如心话音落地那一瞬间，于大娘也从围墙上冒出了脑袋。
视线紧紧盯着许如心手里藏青色布料，于大娘嗤笑一声：“哟，还真是我亲自去镇上买回来那块布料啊！怎么，这是打算拿我于家东西讨好王家人？”
“大娘，不是……”被于大娘当面指认，许如心脸上火辣辣烧，急忙想要解释。
于大娘却是不再看向许如心，只管探着脑袋开始四下找起了王大娘身影：“啧啧，王寡妇人呢？怎么没脸出来见人了？别呀，你真要缺我王家一块布料，只管开口找我要啊！咱们两家都这么多年邻居了，谁还不知道谁啊？我这人吧，最是心地善良了，瞧不得可怜人连一件新衣裳都穿不上……”
“锦言媳妇，把布料还回去！”王大娘突然出口，朝着许如心冷脸命令道。
这应该算得上是王大娘首度冲许如心冷脸了，偏偏许如心不敢反抗，连委屈都不敢往脸上挂，只是下意识扭头看向了王锦言。
王锦言没有看许如心。他只是神色紧绷，双手握拳站在那里，脸色涨通红，一副受到极大折辱模样。
“咯噔”一下，许如心彻底慌了。她很清楚如若今日这件事不妥善处理，只怕她不单单是再也没办法讨好王大娘，连王锦言都要跟她离心。
可如此匆忙时刻，她根本想不到更好说辞和借口。咬咬牙，许如心索性豁出去了，一盆脏水泼向了不在场许小芽：“于大娘，您真是误会我了。这块布料是小芽送给我这个姐姐成亲贺礼……”
“我呸！你们许家人惯会欺负我家老四媳妇老实，居然强抢了我家老四媳妇彩礼，还有脸到处嚷嚷是我家老四媳妇送给你？”于大娘一口唾沫吐在王家院子里，语气那叫一个嚣张，“王寡妇，你别躲着了，我知道你在家！赶紧，你出来跟我当面对峙，咱们好好说道说道，这块布料到底是怎么到你们王家？是偷啊，还是抢？再不然就是别见不得人……”
王大娘多么好面子一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奚落和难堪？当即双手捂住脸，压抑不住啜泣了起来。
“许如心！还回去！”这一次，不是王大娘出声，而是王锦言开口。
这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王锦言对许如心大小声，而且是语气尤为凌厉斥责，直让许如心面色泛白，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她以为，至少王锦言是会护着她。而且她明明已经开始圆场了，哪怕王锦言不帮她一起压下此事，王锦言怎么也不该当众给她难堪不是吗？
眼圈顷刻间红了，许如心抬起头，可怜巴巴看向于大娘：“大娘，您能不能帮我叫一下我妹妹？只要我妹妹出来了，这个误会就一定……”
“误会什么误会？狗屁误会！许如心我警告你，少把歪心思打到我家老四媳妇头上。仗着我家老四媳妇年纪小、心地又善良，你就没脸没皮可劲儿欺负她，你算哪门子姐姐？害死人不偿命恶毒姐姐吗？”于大娘其实是不屑跟许如心呛声。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像许如心就合该交给于大嫂三妯娌对付。
偏生许如心非要拉出许小芽来说事，于大娘顿时就不答应了，丁点情面也没给许如心留，直接就当面讽刺道。
王锦言容忍和耐性已然濒临爆发边缘，眼见许如心因着不想还布料还打算继续跟于大娘进行无用掰扯，他猛地一甩袖子，连桌上早饭都不吃了，径自出门离去。
“锦言！”王锦言这么一走，王大娘和许如心都慌了。
再也顾不上装柔弱，王大娘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许如心也不敢继续迟疑，一咬牙，把手中布料抛向了趴在墙头于大娘。
许如心自然是故意。说是“抛”，她其实也没怎么使劲儿，摆明就是故意想让布料落在地上，好生出出心里恶气。
未曾想，于大娘确实没能接住布料，可于大嫂猛地从墙上翻了下来，愣是将布料抱在怀里一起摔在了王家院子里。
“哎哟喂！”围墙并不高，于大嫂摔也不重，倒地后就立马爬了起来，得意洋洋朝着于大娘举起了手中布料，“娘，我接住了！”
“不错！待会儿分布料时候，多给你分一点。”于大嫂今日表现确实不错，于大娘赞许夸道。
“谢谢娘！”于大嫂顿时就更加高兴了，乐颠颠抱着布料往自家跑。
许如心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结果，下意识想要伸手拦住于大嫂，却被于大嫂大力撞开，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随后，于大嫂风一般冲出王家大门，身姿很是矫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愉悦气息。
王家大门外，王大娘到底还是没能追上王锦言，无奈扭身想要进屋，就见于大嫂欢欢喜喜抱着本该属于她新布料从自家院子里冲了出来。
这一刻，王大娘心情别提多愤怒了。可她不是许如心，她要脸，哪怕再不高兴，她也只能忍着，不能有任何阻拦举动。
于是乎，王大娘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于大嫂抢回了布料，自家名声却依然没能落到半点好，心下恨毒了许如心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女人。
“娘！布料我抢回来了，给你！”趁着于三嫂不在家，于大嫂忙不迭就想立马将布料给分了。
“成！”于大娘点点头，转身就走向了于书楷和许小芽屋子，站在门外喊道，“老四媳妇，你出来一下，帮你三个嫂嫂分一下布料。”
院子里动静，于书楷和许小芽都听在耳里。不过两人都不觊觎这块新布料，便也都没出面。哪想到于大娘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许小芽不禁就诧异瞪大了眼。
让她分？可是有于大娘在，哪里轮得到她来分新布料？而且于大嫂她们都是嫂嫂……
“娘估计是瞧着你眼力好，一剪刀下去就给分好了。省得换了其他人，好好布料都给裁废了。”于书楷回过头，煞有其事解释完，又不动声色提醒道，“再者说了，那么大一块布料分成四份，三位嫂嫂和娘都要得一份，为了不彼此留下嫌隙，你去分反而更加合适。”
“好，我马上出去。”因着自己确实没打算分布料，许小芽丝毫没有多想，当即点点头，连忙就应声走了出去。
留下于书楷坐在屋里意味深长勾起了嘴角。本就是他们四房让出去东西，当然要由许小芽这个主人站出来分给于大嫂她们。否则，于大嫂她们岂不很容易就视之为理所应当？
该被记住人情，于书楷是不会放过，而且有一算一、全部归属在了许小芽头上。换而言之，包括于大娘在内于家女眷，继各自得了四房一两银子之后，即将再度承下许小芽新人情！ w ,请牢记:,,，